第13章 第十三章
葉蘭亭跪領(lǐng)圣旨的當(dāng)晚,就跟無事人一般,與畫扇滾在了一起。
畫扇欲拒還迎,“你又拉我來做什么?平日里伺候你的人還少嗎?如今又多了個公主……”
葉蘭亭摟著她低聲笑道:“又吃醋了?公主有什么稀罕?我身邊又不是沒有公主。”
畫扇瞬間面色凄然,“亡國公主算什么公主?我能跟人家比嗎?我不過是茍延殘喘在你家討得一條性命罷了。哪里有跟人爭風(fēng)吃醋的資格?我連你院子里的丫鬟都比不上。”
葉蘭亭愛撫道:“乖了,你在我心里就是公主。聽說有西涼舊部來找你,你就沒想著回去復(fù)國?”
這句話葉蘭亭問得漫不經(jīng)心,手下溫柔的動作也不曾停頓,奚畫扇的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一僵。
葉蘭亭感受到了,輕輕拍了她臀部一下,嗓音含笑道:“你緊張什么?你要真想回去復(fù)國,我還高興呢!”
奚畫扇冷道:“你高興什么?高興我走了,給你和那位大宇公主騰出地方來了?”
葉蘭亭取笑道:“還說不愛我?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醋酸味。就想讓我上趕著哄你是吧?你成功了。”
葉蘭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我的小乖乖,你給別人騰什么地方?你不舍得離開我,我也不舍得離開你啊!不過你若復(fù)國,你就是西涼的女帝,屆時你還用擔(dān)心舞陽壓你一頭嗎?”
奚畫扇身子一軟,若有所思。
葉蘭亭開始動作,“你看,我是不是處處為你著想?你個小沒良心的……”
奚畫扇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俞嘯延冷冷淡淡的一番話,讓舞陽想盡快趕回京都、將事情挽回的心思都淡了。
翌日一早,她就帶著魏中官和侍女蝶衣,去了葉王府。
葉蘭亭果然臥榻不起,見舞陽來了,欣喜若狂:“珠兒來了?快請坐。紅裳,去泡我最愛的茶來。”
葉蘭亭說著,就要掙扎著起來。舞陽看他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不禁攔道:“罷了,你生病了,就好好躺著休養(yǎng)吧。不必起身。”
葉蘭亭一改那日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灰桓濒骠婢拥臍舛龋澳俏覍嵲谑翘ФY了。珠兒你初來乍到,我還想好好陪珠兒好好逛逛我們家來著。”
“不過誰說我病了?我好著呢,沒生病,更不必害怕傳染。珠兒你往這邊坐,靠近些好說話兒。”
三句話沒到,葉蘭亭又露出了風(fēng)流浪蕩的本性。舞陽一絲厭煩涌上心頭。
“沒生病嗎?沒生病你大白天躺床上作甚?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兒,做給誰看呢!”
“咳,我這不是為了你嘛!我若是不生病,你能來看我?看來珠兒還是關(guān)心我的,嘿嘿……”葉蘭亭笑了幾聲,又咳嗽起來。
舞陽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由煩躁道:“你到底生病了沒有?再說你真病假病,與我何干?別什么事兒都往我身上扯。我跟你沒關(guān)系。”
“病是真沒病,”葉蘭亭見她似乎要走,趕忙道,“不過是練武出了點岔子,損傷些許元氣罷了。”
“珠兒怎么能說與你無關(guān)呢?我就是為了珠兒才學(xué)武的。大宇以武為尊,珠兒不是看不上我這個不會武的嗎?我為了珠兒,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何況學(xué)武?”
舞陽愈發(fā)煩躁,“別‘珠兒’‘珠兒’的叫。我跟你不熟。你既傷了元氣,我這就回去讓人給你送些上好的人參過來。你好生養(yǎng)著吧。”
舞陽轉(zhuǎn)身便走,忽然聽背后撲通一聲,回頭一看,就見葉蘭亭摔倒在地上,身上只著了薄薄的白色里衣。
“珠兒怎么剛來了就要走?好不容易來一趟,多坐一會兒吧。”葉蘭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家里又不是沒有人參,珠兒不必急著去買。你在這里陪我聊幾句,比什么都強。”
舞陽已經(jīng)猛地轉(zhuǎn)過頭去,匆匆往院子里走去,“我去把你的小廝叫來服侍你。”
文玉苑里哪有小廝?舞陽在院子里喊了半天,不但小廝,侍女也不見一個。連自己帶來的魏中官和蝶衣,也不知哪里去了。偌大一個文玉苑,看不見一個人影,似乎只剩下她,還有一個倒地不起的葉蘭亭。
舞陽又匆匆回來,看著葉蘭亭蹙眉道:“你院子里的人呢?”
葉蘭亭正掙扎著爬起,聞言道:“找她們作甚?一個個都是我爹派來管教我的,看著就鬧心。快來扶我一把。”
舞陽眼瞅見一條毛巾,攥在手里才去扶他胳膊。偏生葉蘭亭體力不支,好不容易要爬上床了,又一下子摔倒在舞陽懷里。
舞陽氣急敗壞地一閃身,葉蘭亭“啪”地又掉地下了。舞陽正不知如何是好,紅裳終于端著茶來了。
舞陽松了一口氣。
此時來西北的,不但舞陽沒走,景琪也沒走。便是蕭毓?jié)珊吞K雅,也還在西北流連。
至于陛下賜婚舞陽公主和葉世子的事情,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了。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蘇雅唏噓道:“葉世子逃了這幾年,到底沒逃過。”
蕭毓?jié)梢馕恫幻鞯匾恍Γ罢l說他要逃?備不住他求之不得呢!”
蘇雅奇道:“阿澤何出此言?”
蕭毓?jié)苫剡^神來,“哦,葉世子不是喜歡美人嗎?舞陽公主這樣的相貌,他自然不會放過。”
蘇雅聞言,狀似不經(jīng)意地道:“阿澤也覺得舞陽公主美?”
蕭毓?jié)商ь^看她一眼,笑道:“美則美矣,卻無靈魂。這世上相貌好的人多了,在我心里,皆不及阿雅。”
蘇雅含羞帶笑,“就你會說話。”
葉王府。葉蘭亭正在紅裳的服侍下躺好,就見有人來報。
“世子,府外有人來訪。說是姓景,聽聞世子生病,特來探望。”
來報訊的人正是白棋。白棋給舞陽施了禮,然后垂首低眉站在一旁,在心里撇嘴。
什么學(xué)武傷了元氣?分明是昨夜里與畫扇那女人折騰得太猛了,把自己給折騰得虛脫了。眼前這位公主,身份尊貴,腦子可真不太好使,就這么被哄了去了。
世子真是手段高超,聽說這位公主原本是不大待見世子的。瞧她臉上神色,只這進門眨眼的功夫,哪里還有半點不待見的意思?
白棋心里想著,不由又偷偷瞄了舞陽一眼。
舞陽發(fā)覺,朝她看過來,白棋趕忙低頭站好。
葉蘭亭發(fā)話了:“姓景?莫非是珠兒親人?珠兒想見嗎?”
舞陽不耐道:“他是來看你的,又不是來看我,問我作甚?我這便走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隨意。”
紅裳看葉蘭亭一眼,趕忙道:“公主,魏中官正跟府里侍衛(wèi)探討武功呢!蝶衣姐姐也在膳房里看人做小點心。不如公主吃了點心,等他們回來一起走,豈不是好?”
魏中官好武,蝶衣喜廚,能離開她這許久,怕是遇到喜歡的,入了迷了。
人也好,物也好,遇到喜歡的著實不易。舞陽只好在桌旁遠(yuǎn)遠(yuǎn)地坐下來,耐下性子等,算是成全她的兩個身邊人。同時景琪要來,她也想看看他又要跟葉世子耍什么花樣。
景琪施施然進府,一見葉蘭亭便笑道:“聽聞葉世子病了,不知生了什么病,現(xiàn)在可好些了?”
說著,瞅了端坐桌旁的舞陽一眼。舞陽兀自喝茶,頭都未抬。
葉蘭亭氣若游絲地道:“怎么都說我病了?我是學(xué)武練岔了氣,渾身疼。醫(yī)官說讓我躺著別動,多休養(yǎng)休養(yǎng)就好了。”
“我信他的邪,誰能一躺躺個一年半載?趕明兒我就下床,看能不能真損了我的六腑五臟。”
景琪好笑道:“葉世子怎么突然想起學(xué)武來了?這個年紀(jì)學(xué)武,可是有點晚啊。事倍都功不了半。”
葉蘭亭似乎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看舞陽,“功不了半,功個十之有一也成。總不能一點不會,連心上人都看不起。”
“景公子有心上人嗎?扶陽學(xué)宮天靈地杰,鐘靈毓秀,定有景公子看上的人吧?”
景琪再想不到他有這么一問,眼里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一閃而過,“怎么,葉世子要分享心得?守在舞陽公主面前,不太好吧?”
“這有什么?我的心上人又不是外人。景兄,你有想過你要婚配之人,恰好是你心儀之人嗎?這種感受,真是太美好了。”葉蘭亭感喟道。
景琪還未說什么,舞陽早已聽不下去,起身道:“你感受得太早了。陛下可以下旨,也可以隨時收回圣旨。我再說一遍,我對你無意。這樁婚事不會成的。我去看蝶衣學(xué)廚,你們聊吧。”
葉蘭亭并不攔她,隨她去了。
舞陽走后,葉蘭亭悄悄對景琪笑道:“瞧,剛進門就惦著學(xué)廚給我做膳食了。還嘴硬,呵,女人都這樣。口是心非。”
景琪失笑,“我看葉世子是一廂情愿。公主對你一見鐘情的消息,也是你往京都傳的吧?”
“舞陽一見鐘情是真,但對象不是你,而是你的義兄俞嘯延。你想跟他搶?這對西北可不是好事。”
葉蘭亭哼了一聲,“我跟他搶?西北軍也好,珠兒也好,本來就是我的。是他要跟我搶,不是我跟他搶。”
“他一個面癱心冷的人,只知軍營,對女人從來不感興趣,如何突然對珠兒熱情似火,天天去陪著逛街?還假模假式地說自己不認(rèn)識珠兒,只當(dāng)她是京都大家的小姐。嘁!糊弄鬼呢!誰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葉蘭亭愈說愈氣憤,聲音大了起來,說完又開始咳嗽。將將掩蓋住了院子里啪嗒一聲響。似乎是什么東西掉地上了。
舞陽覺得,是自己的心掉地上了。碎得一片一片的。
舞陽神思恍惚地走開,沒走去膳房,卻來到了湖心亭,坐了下來。
紅裳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來,遠(yuǎn)遠(yuǎn)地守著,并不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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