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這是拿捏蕭殿下的好把柄。五殿下為何放棄了呢?”回到房間后,扶風道,“五殿下跟他,可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同窗之誼。”
蘇子墨道:“當然不是什么同窗之誼,蕭毓澤自己也知道。五殿下無非是想看我如何處理此事罷了。”
風花雪月四大侍衛在此,會眼睜睜看著他被刺殺?縱然各有職責在身,一時救助不及,事后會讓刺客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溜走?
只要蘇子墨一下令,四大侍衛,不,扶風與踏雪出馬,就將那兩個活的一個死的統統留了下來。
扶風恍然,“所以五殿下是想賣公子和相府一個人情?可公子如此輕易放過蕭殿下,五殿下會不會對公子心有芥蒂?”
蘇子墨合眼長嘆,“所以你明日去向五殿下匯報一下。人和木牌都交給他。就說我說的,一切任他處置。”
翌日。大家照例早早起了,店家也早早備好早膳端上來。
蘇雅去蕭毓澤房間共進早膳;舞陽去了景琪房間,一會兒葉蘭亭也去了。
蘇雅一個孕婦,睡得沉,昨夜里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舞陽卻是知道的。
“五哥,昨夜是誰要來圖謀不軌?”舞陽一進門便問道,“我要來問你,你又睡了。連門都不開。”
景琪筷子夾了一個包子咬了不大不小的一口,咀嚼了半天咽下去才道:“一會兒就知道了。”
葉蘭亭喝了一口粥,聞言奇道:“這話什么意思?不是已經知道了么?”
舞陽趕忙扭頭看向他,“知道了?誰?我回去給父皇稟報一聲,父皇定治他個滿門之罪。”
景琪連咬下一口包子的動作也頓住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好笑道:“你這話不要說得太滿。滿門之罪可不是誰都能被治的。”
葉蘭亭不由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舞陽正要說話,扶風來了。
扶風施了一圈禮,看了看景琪。
景琪笑道:“說吧。都不是外人。”
扶風這才道:“殿下,昨夜襲擊殿下的人已經抓到了。公子說,一切但憑五殿下處置。”
景琪接過黑虎牌,“那就謝謝你家公子了。”
扶風怔了怔,見景琪沒有再說什么,也只好退下了。
舞陽悄聲問景琪,“五哥,怎么刺殺這事還跟蘇家有關系?是跟蘇家有關還是跟長樂有關?”
許久沒有聽到有人提蘇瑤,景琪不由神色微凝,“有何不同?”
舞陽急了,“當然不同了。蘇家要出事,可不能牽連長樂呀!長樂可是咱們……”
景琪冷冷地道:“牽連不到,你放心。”
葉蘭亭看看兩人,對景琪道:“這一路上怕也不會太平,你要兩個人干嘛?還不如就地處決了。這種死士,死都不會開口的。”
景琪冷冷一笑,“開口作甚?我也沒指望他們開口。”
葉蘭亭嘆一聲,“那你這一路上帶兩個累贅是作甚?要不要我派俞嘯延幫你看押?”說著不滿地看了景琪一眼。人手本來就嫌少,現在又要讓他占一個主力去。
景琪將幾塊木牌揣入懷中,繼續用膳,“不必。”
早膳后。眾人動身啟程。
扶風坐在馬車里,“公子,五殿下將人帶走了。您說他會怎么處置?會不會牽連到公子和相府?”
蘇子墨淡然一笑,“你是想問,會不會牽連到阿瑤吧?放心,不會的。景琪跟阿瑤有矛盾,會親手解決,不會借助這事。況且蕭毓澤尚未與阿雅成親,不過是有婚約,還是圣旨賜婚,他有事暫且也牽連不到相府。”
風花雪月四人現在是聽他的吩咐不假,但這前提是,他們是被阿瑤打發來的。他們的首要職責仍舊是,不惜一切代價,護衛長樂郡主安全。這才是陛下給他們的任務。
很快眾人就知道景琪帶那兩人在身邊的目的了。
踏雪上了馬車,“公子,五殿下讓一個刺客上了車,好像是要審問。另一個綁在俞將軍馬后。”
與此同時,拈花也上了蘇雅的車,“大小姐,五殿下在審問刺客。”
蘇雅訝道:“不是死士么?”
弄月插話道:“看審問的方式,看審問人的智慧。不是死士一個字不說,就能不泄露秘密的。”
蘇雅關切地看了蕭毓澤一眼,又問道:“你們可見過那刺客的真面目,果真是北羅人么?”
拈花點頭,“是。就在外面跟著馬車走,不但我們,誰都能看到。”
蘇雅急了,“大哥不是說要放過阿澤的么?怎的讓他們拋頭露面?這不是讓大家更誤會阿澤了么?阿澤跟這件事沒關系呀!”
拈花、弄月低眉不語。
馬車里的空氣凝滯片刻,拈花忽然道:“我去外面給大小姐護車。”說著,一躍而出。
蘇雅有些尷尬,蕭毓澤對她笑笑,“雅兒放心。清者自清。我問心無愧,五殿下和大哥都是明辨是非之人,不會無緣無故懷疑我,更不會聽信讒言的。”
蘇雅看他略帶苦澀勉強的笑意,心中愈加酸澀,不由伸手去握了握他的手,“你放心。我會幫你去跟大哥和五殿下好好解釋的。你不要灰心。”
舞陽將最好的馬車讓了出來,蘇雅索性將蕭毓澤也叫了來。葉蘭亭翻了個白眼,沒有說什么。
弄月也算是跟著蘇雅沾了光,此刻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頗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蕭毓澤偷偷親了蘇雅一口,蘇雅頓時臉漲得通紅,迅速瞄了弄月一眼,見她合目,不由松了一口氣,輕輕捅咕了蕭毓澤一下。
弄月愈發氣定神閑,視四周為無物。
弄月其實一直沒想明白,郡主為何不要他們。是他們伺候得不好么?明明小時候跟他們玩得還挺開心。是后來有誰得罪她了么?四人曾經私下探討過,好像也沒有。
就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他們就被打發了。連遠遠地偷摸跟著也不讓,發現了是要發脾氣的。還小的時候是發脾氣,現在是陰陽怪氣。
踏雪就是被她陰陽怪氣給攆回來的。一句重話沒說,但就能讓踏雪覺得沒臉,灰溜溜地回來后,好長時間不說一句話,拼了命地練功。
弄月心里嘆了一口氣。陛下給郡主安排的四大侍衛,形同虛設。
從威州城出來,一路平坦,馬速很快。黑衣刺客先是施展輕功綴在馬屁股后面,后來逐漸精疲力竭,勉強不被拖著走。
至于馬車里那位,確實如拈花和扶風所說,是在被景琪審問。
“北羅皇家護衛?”景琪摩挲著手里的牌子問道,“北羅皇帝派你們來的?跟了蕭毓澤很多年了吧?蕭毓澤這個王八蛋,縮頭烏龜一般,不但自己隱藏得好,將你們隱藏得也很好啊!”
景琪似乎并不在意黑衣刺客說什么,甚至不在意他們說不說,兀自悠悠地道。仿佛沒見刺客的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不止你們兩三個人吧?你們北羅皇帝這么寵愛你們尊貴的太子殿下,怎么也得派個幾百號人吧?”
刺客的臉上浮起一絲輕蔑。
景琪笑道:“不對,我高估你們了。就你們北羅現在這德行,派再多人又有何用?”
“你說你們窩囊不窩囊,你們太子殿下被困大宇整整一十三年,好不容易就在邊境了,不過十步之遙,西北軍一出,你們北羅大軍立即退散。呵呵……北羅呀,早不如當年了。如今你們尊貴的太子殿下,就跟陰溝老鼠的你們一樣,只能夾起尾巴在大宇老老實實地當條狗了。”
刺客憤然,“你大宇一個私生皇子,豈能跟我們高貴的北羅太子殿下相提并論!待他日我們太子回國,復興北羅,定將你們大宇人殺個片甲不留,將大宇收入囊中!”
景琪笑道:“癡人說夢。誰說他要回去?沒見他未婚妻子都有孩子了么?他呀,在大宇的奢靡日子過慣了,已經不習慣你們北羅那苦寒之地了。你在大宇偷偷摸摸活了這么多年,沒聽大宇有句話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么?”
刺客怒目相向,“胡說八道!”欲言又止,半晌吐出一句話,“你這陰險狡詐的大宇人,休想從我嘴里套出一句話!”
景琪不以為意,循循善誘地道:“你想啊,他明明知道我們隊伍里有大宇數一數二的高手,又有皇家四大侍衛,怎么就這么讓你們來了呢?”
刺客乙默然不語。這也是他自昨夜至現在,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實話告訴你吧,你們幾個不過是蕭毓澤給我大宇的投名狀。不然他私自逃跑回北羅的罪名,怎么洗刷?你不會以為他頂著這么個罪名,我們大宇的皇帝陛下還會給他圣旨賜婚吧?”
“當然,”景琪輕輕撫摸著黑木牌上的虎紋,“有你們幾個根本不夠。很快你就會看到,你們在大宇的老窩也會被搗毀。如果你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刺客乙怒目圓睜,“一派胡言!不過就我們幾個,哪里有什么大宇的老窩?我們太子殿下一無所知,如何摧毀?!”
“你們尊貴的太子殿下都把你們賣了,還維護著呢?”景琪悠悠笑道:“摧毀你們的老窩有什么稀奇?不過是在京都、扶陽、岷州,這幾個地方有你們的暗殺情報機構。就這兩三個地方,就想顛覆大宇、復興北羅?”
刺客乙心頭一震,一臉震撼地看著他。
景琪仿似未覺,繼續笑道:“你們太子殿下辛辛苦苦這十余年,才弄了這么幾個地方,自知前途渺茫,興國無望。連你們北羅全國上下費了好大勁兒,還讓老皇帝配合演了一出病重將逝的戲碼,都沒能讓他順利歸國。你覺得對于自幼就被困在異國他鄉的他,能不感到絕望嗎?”
“不如將你們賣了,換他一世榮華富貴。你知道他要娶的人是誰吧?大宇宰輔蘇值之嫡長女。你們的太子殿下要不是有后手,會去勾搭蘇宰輔之女?會讓她未婚先孕?就憑這個,你們都死絕了,他也不會有事。抱了蘇宰輔的大腿哪!”
“可憐你們一個個棋子,至今還蒙在鼓里,你說可笑不可笑?”
刺客乙眼睛要噴出火來,“一派胡言!若真如此,你又與我說這些作甚?不過是想套我的話罷了!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景琪微微一笑,“我看你這個北羅高手落到如此境地,聊發感慨而已。你們太子殿下對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用得著跟你套話么?”
“既然無話可說了,就讓我好好領教領教你們北羅的刀法吧!”
話音剛落,景琪一把拽起刺客乙,沖車而出。
蕭毓澤突然抬手欲掀開窗簾,弄月倏地睜開眼睛,“蕭殿下想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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