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王
李為一離開,劉和庸就沉默的看著趙玉竹。
良久,他突然無奈的嘆息一聲:“玉竹,你此次被陷害入獄之事為何不告訴為師?若不是李大人今天說起,為師只怕還要很久才能知道。”
趙玉竹攙扶住劉和庸,關切道:“事情都過去了老師,這也只是個意外。我被抓進去之后也見不到外人,又怎么可能讓人來告訴您呢?”
“你消息遞不出來你媳婦也不行嗎?”劉和庸氣的瞪了趙玉竹一眼。
趙玉竹為沈輕說好話:“輕輕同我心意相通,她也明白我的性格。說實話老師,科舉舞弊從來都不是一件小事情。您年級大了,有師母還有星星要顧忌,我和輕輕都不想讓您被牽連進這種大事中。”
“算了算了,你總是有你的理由。”劉和庸略過這個話題。
“既然你打算參加十日后的秋闈,那你這幾日就不要懈怠,該溫習的功課不要落下,該寫的文章也要繼續寫。趁著還有時間,老夫也可以再幫你鞏固一番。玉竹啊!你很聰明,只要你全力以赴,老夫相信你一定可以取得一個好成績的。”
“承老師您吉言。”
之后趙玉竹和沈輕又陪劉和庸夫婦吃了頓飯,看著天色不早了,兩人就起身告辭了。
離開之時,劉星云不舍的拉著沈輕的衣袖。
“輕姐姐,你和玉竹哥哥什么時候會再來看星星啊!”
“我們……”沈輕看向趙玉竹。
趙玉竹上前為沈輕解圍:“三天之后玉竹哥哥會和輕姐姐再來看星星的。”
三天之后?沈輕有點驚訝,但也沒有在這時候問出來。
她含笑對劉星云點了點頭:“星星乖乖的聽老師和師母的話,三天之后輕姐姐和玉竹哥哥就會再來找星星玩的。”
“好,那星星就等著輕姐姐。”劉星云裂開一口牙花,笑容燦爛。
路上,沈輕靠在趙玉竹懷中,坐在回下田村的牛車上。
“夫君,我們三天之后又要去老師家里嗎?”她隔著面紗,仰頭疑惑的看著趙玉竹。
“是啊!”提起這個趙玉竹心頭就有點興奮。
“輕輕你知道嗎,我這次之所以能出來,全都仰仗了英明神武的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沈輕一時沒將趙玉竹口中的秦王同那夜欺辱她的貴人聯系起來。
她揪了揪趙玉竹的衣袖好奇的看著他:“秦王殿下很厲害嗎?”
“那當然。”趙玉竹語氣低沉,“殿下十六歲時就一人一馬遠赴邊關,隱姓埋名從小兵做起。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就以軍功晉升為了大將軍。不僅如此,殿下更是帶領邊關守軍打的白夷龜縮不出,再也不敢在秋冬時節騷擾邊關百姓。殿下是我大梁戰神,是邊關百姓心目中的守護神。”
原來竟是這樣一個神人嗎?
通過趙玉竹略帶個人色彩的講述,沈輕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個威嚴高大,剛正不阿卻又愛民如子的天潢貴胄的形象。
她心中也對秦王生出了點點好感。
“這次舞弊案的負責人就是秦王殿下,也是因為有殿下這樣的貴人壓陣,這才沒有讓為夫含冤。”說到這里,趙玉竹后知后覺的擁緊了沈輕。
負責人!沈輕心頭一緊。
夫君他這樣說,那是不是說自己那天晚上做的那件事情其實是不必要的呢?
秦王殿下這么好,自己那夜就算不獻身,夫君他也能出來吧!
畢竟……
沈輕惶然的看著趙玉竹。
夫君他也不可能真的同舞弊事件有牽扯。
想到這些,沈輕面色不由自主的白了起來。
她渾身發冷,一時間都不知道這樣亂了方寸做了蠢事的自己要如何繼續面對丈夫。
但趙玉竹此時正在興奮中,一時也沒有注意到沈輕的異樣。
他還在繼續道:“三日后秦王殿下設宴安撫江陵學子。可能是因為為夫的情況特殊,畢竟為夫是唯一一個被卷進來又投入大牢的倒霉蛋。所以殿下身邊的貼身侍衛特意單獨邀請為夫去參加三天后的宴會。”
“所以夫君你才會告訴星星三日后我們會再去看他嗎?”
“嗯!”趙玉竹抓住了沈輕的雙手,“三天后你同夫君一起去縣城,你就待在老師家等夫君。”
“好。”沈輕雙手緩緩握拳。
“手怎么這么涼?”興奮勁頭過后,趙玉竹終于察覺出了沈輕的一點異樣。
他疼惜的撩開沈輕冪籬:“臉色也有點蒼白,可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沈輕溫柔搖頭,“就是風吹的有點冷罷了。”
冷?趙玉竹抿唇,他看了看四周,趕車的老漢正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這對恩愛的小鴛鴦。
他做賊似的用外衣將沈輕裹進了懷中:“夫君給你暖暖,夫君抱進懷中輕輕就不冷了。”
趙玉竹身材挺拔修長,將嬌小的沈輕抱進懷中時,就仿佛抱著一個大號的娃娃似的。只從外面看去,兩人竟然異常和諧。
沈輕面頰微紅,蒼白的面色上都帶上了薄薄的紅霞。
牛車噠噠的繼續走著。
“十日后秋闈會重開,夫君這次打算去參加。”將下巴抵在沈輕頭頂,趙玉竹又開口道。
“參加這次秋闈?”沈輕揪住了趙玉竹衣襟。
“這次入獄后我才知道,計劃的再好也抵不過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而最好的抵抗意外的辦法,就是擁有過人的權勢。若夫君不是一個窮秀才,而是一個有功名的舉人。夫君的那個同窗,也很難當場攀扯到夫君身上。”
權勢!這兩個字沈輕認同。
她眼瞼低垂,聲音很輕:“夫君想要參加那便去吧,輕輕會在家里等著你的。”
“嗯!”趙玉竹點頭。
想到什么,他安撫沈輕:“你別怕,若是我有幸上榜去京城參加春闈。我會帶著你一起的,我們夫妻永不分離。”
“夫君!”沈輕被趙玉竹的承諾弄的心口一熱。
若是真的像夫君說的那樣,同他一同上京。那么是不是就表示,她可以徹底避開那個欺辱她的貴人了?
畢竟,江陵同京城相隔千里。
這樣想著,沈輕驀然覺得身上無形中的重壓都輕了一些。
回到家中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正在門口納鞋底的趙夫人沒好氣那看著相攜而來的小夫妻:“怎么回來這么晚?”說著,她不善的視線落在了沈輕身上。
“是不是帶你媳婦逛了縣城?”說到這里,趙夫人才注意到沈輕頭上多出來的玉簪。
趙玉竹心叫不好,他推了推沈輕口中道:“輕輕先回房幫夫君將一會兒要溫習的書整理出來。”
沈輕咬唇看了看趙夫人,也不管她拉下來的老臉,側身提起裙擺就跑了進去。
“有了媳婦忘了娘,可真有你的。”趙夫人又酸又妒。
“娘說的哪里的話。”趙玉竹無奈。
他有時候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調節趙夫人對沈輕的敵意。
明明輕輕那么好,若不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只怕都配不上她的一根手指頭。
可就算是這樣,娘卻總是看輕輕不順眼。
但她又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是他幼年生病時不眠不休愿意以命換命愛他的女人。
他心中就算再為難不滿也無法對她說出更重的話了。
只能想辦法讓兩人避開沖突。
他知道這樣是治標不治本,可他現在還太過弱小,也沒有更好的平衡辦法。
想到這里,趙玉竹心頭又是一陣無力。
趙玉竹轉移話題,拉著趙夫人將今天在劉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事關兒子的前程,趙夫人果然不抓著沈輕不放了。
“秦王殿下?是不是皇上的兒子?”趙夫人雙眼放光。
“是!”趙玉竹點頭。
“那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三天后一定要給殿下留一個好印象啊!”說著趙夫人就拉著趙玉竹要給他量尺寸。
“好了娘。”趙玉竹無奈的制止了趙夫人。
“殿下愛民如子剛正不阿,他不是那種會被無用的外物動搖之人。不用特意裝扮,穿著規整就行了。”
好吧!趙玉竹這樣說了,趙夫人勉強就信了。
她催促趙玉竹:“你既然決定十日后參加秋闈,那你現在趕緊進去溫書。”
說到這里她又警告趙玉竹:“溫書重要啊!可不準找你媳婦廝混。”
“娘說的什么話。”被廝混這兩個粗鄙的字眼弄的紅了臉,趙玉竹快步回了房間。
趙玉竹走后,趙夫人若有所思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王爺啊!那個看上沈輕的貴人,會不會就是玉竹口中的這個秦王殿下呢?”趙夫人思緒悠悠,眼中全是對秦王權勢的貪婪。
“但沈輕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那樣的天潢貴胄真的能看上她嗎?”
“算了,管他是不是呢!只要能搭上秦王的路子就行,這樣玉竹就能少奮斗好多年啊!”趙夫人越想越心花怒放。
房間里面,沈輕已經將趙玉竹平日用的書本都挑揀了出來。
因為摘下冪籬時動作幅度過大,她的發髻此時有點松散。
絲絲縷縷的青絲調皮的落在了白皙細嫩的脖頸間,順著領口又落入了衣襟中。
美人側著身子彎腰立在窗戶邊,淡淡的陽光灑落在她身周。
進來的趙玉竹驀然品出了一絲如霧般的迷離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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