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聽出了奚雀語氣中的不樂意，男人盡管有些不滿足，還是聽話地松開了自己的手和纏著他的蛇尾。
  逃過一劫的奚雀額前細碎的頭發被蹭得亂糟糟，白皙的臉頰被他吐出來的熱氣蒸得粉撲撲，殷紅到如同紅果般的唇瓣飽滿濕潤，眼尾泛紅，眼眸濕漉漉的。
  人身蛇尾的男人喉結滾了滾。
  奚雀覺得他的眼神灼熱到有點可怕了，挪著屁股往后蹭了兩步，試圖離遠一點。
  然而，對方又不依不饒地貼了過來。
  “等等！”奚雀趕忙抬起手捂住他湊過來的漂亮臉蛋。
  對方明顯不明白為什么奚雀要那么狠心拒絕他。
  于是抬手握住奚雀捂著他臉的手，側著臉貼著他的掌心，垂著眼睫，輕聲詢問道：“交配？”
  交……交配？？！！
  你這家伙在說些什么虎狼之詞啊！
  奚雀蜷了蜷手指，整個人都暈暈的，臉頰紅得快要滴血，剛張了張嘴想反駁他，余光卻又敏銳地看到了對方的手指，表情一下就變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奚雀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反手捧住了對方的手。
  男人的手指很好看，指節分明，修長干凈，可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指甲被盡數拔掉，已經有點結痂的痕跡，指尖微腫，還泛著可怖的青紫。
  “能傷害你的東西都沒有必要存在。”他表情平靜地說。
  奚雀一下就想起了之前他的指甲確實是不小心劃傷了他的臉，但是他醒來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任何傷痕。
  所以他才會以為那只是場夢。
  “你……”奚雀抿緊了嘴唇，攤開另一只手的掌心，“那邊手給我看看。”
  男人聽話地將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掌心上。
  果然，指甲也是被拔掉了。
  奚雀簡直不知道要擺出什么表情，垂眸看著他的十指，完全不敢想象硬生生把指甲拔出來的疼痛，皺緊眉頭。
  奚雀眼睫微顫，閉了閉眼，然后盯著從他手背上滾落的水珠，嗓子干澀，低聲問道：“你不疼嗎？”
  男人只感覺到自己手背仿佛被燙了一下，顯然有些無措：“我不疼，別哭，你哭得我心臟疼……”
  奚雀只覺得自己嗓子堵的厲害，吸了吸鼻子，強行將眼淚憋了回去。
  “讓我不哭那你倒是別做這種傻事啊。”他小聲嘟囔著。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對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你又沒有做錯事？”
  “我……讓你不高興了。”
  奚雀嘆了口氣，聽到那么真誠的話，心都軟了，主動上前抱住了他，輕輕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別老是說這種傻話。”
  奚野也好，眼前的這個男人也罷，奚雀從未像現在一樣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對方毫不遮掩的、視他重于一切的愛。
  奚雀不明白什么是愛情，在還不知道之前那些副本里的NPC都是奚野前，他其實是有點避而不及的。
  過于強勢的行為只會讓他越來越迷糊，甚至越躲越遠。
  可在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后，又覺得，他們不應該這樣。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害怕戳破這層窗戶紙后，他會失去奚野。
  但是現在，奚雀忽然意識到，他的不作為何嘗又不是一種默許呢。
  他是不是……也在渴望著奚野的靠近呢？
  一想到這里，奚雀的臉“唰”一下就紅了，一把推開抱著的男人，注意到對方意猶未盡的表情，他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強撐著認真嚴肅的表情道：“以后不許做這種事情了，知道了嗎？要是讓我抓到……”
  他頓了一下，想了好幾秒才憋出剩下的話：“……就禁止貼貼！”
  男人遲疑了一下，注意到奚雀不似作假的表情，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好，下次再做，要注意別讓小人類看到了。
  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奚雀欣慰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忽然想起這茬的奚雀有些心虛地問道。
  之前不知道他可以變成人，看它通身漆黑，就隨便取了個“小黑”當名字湊合一下。
  誰能想到呢？
  “……小黑？”
  “哎，別開玩笑，我說認真的。”
  “我不太記得了，我好像沉睡了很久，睜開眼睛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你，不過……”他歪了歪腦袋，一副深深陷入過往回憶的樣子，半晌，不太確定地說，“別人好像是叫我……零九？”
  “lin  yi？森林的林，七八九的九嗎？”
  男人看了奚雀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
  小黑也好，林九也罷，他其實都不是很在意，對他而言不過是個標簽，他在意的只是這個標簽是眼前的人親自為他掛上去的。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把我毒死呢，就像那個男的一樣。”奚雀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手腕上還殘留著的牙印，開玩笑地說道。
  他當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個懲罰副本里面了。
  林九卻像是當真了般，眼珠定定地看著他，認真地回道：“我不會傷害你，我把牙拔了你是不是就不會那么害怕了？”
  說罷，他張開嘴巴，露出無比尖銳的兩顆獠牙，伸出手準備去掰斷它們。
  “林九！”奚雀趕忙阻止，兇巴巴地道，“我剛剛都說什么了？我都說了你再做這種事情就不許再靠近我了！”
  生氣！(??ˇ_ˇ??:)
  “啊，對不起……”
  奚雀氣鼓鼓地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周圍無比陌生的環境，無情拍掉了林九試圖摟住他的手，問道：“你這是把我帶到了哪里呀？”
  小人類兇巴巴。
  林九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被拍掉的手，耿直地回道：“是我為你建造的巢穴，我們要在這里交配的。”
  ？？！！
  奚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什么交配……”
  林九：(●.●)？
  奚雀本想嚴詞反駁，可對上林九認真的小眼神，又憋了回去。
  他只是一條能變成人的蛇，能指望他懂什么叫做人類的“羞恥”呢？
  恐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蛇的“本性”吧？
  而蛇性本……emm，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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