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那件事情對alpha的刺激不小,她的腺體發生變異之后,可能只對刺激源有反應……作為刺激源,你可以適當地撫慰她,至于標記……你是個omega,沒辦法做到的。而按照你的描述,她大概也失去了標記人的能力。
——可能有點兒繞,你只要記得,她現在是alpha的武力,omega的身體就成了。這樣的案例不多,要不是她是衛觀星,我還想把她切片研究呢。
……
這是不久前與私人醫生的一場談話。
坐在地上的衛觀星淚眼朦朧,她的眉眼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春/色。
她忙于自制,根本無暇分心看池霽月到底做什么。
直到腕上的冰涼讓她打了個哆嗦。
只是還沒等渾噩的思緒想明白,便聽到了咔擦一聲響,她的雙手便被銬在了一起。
“這是專門用來制服暴動的alpha的。”池霽月開口,只是垂眸望著衛觀星的神情,又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是很快,她便將這個念頭甩出去。
說起來,這就是為了防備衛觀星買的,本以為會落灰呢,沒想到仍舊能夠用到她的身上去。
衛觀星抬眸。
冰冷的觸感使得她的神思有片刻的清醒,在這一刻,她的眼光清凌凌的,沒有勾上的那抹風流色。
她的平靜不同尋常。
池霽月坐在了衛觀星的身邊,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她的手指堪堪拂過了衛觀星的側臉,勾起了一抹黑色的發絲。
“你很難受是么?”此刻的池霽月是愉悅的,并且沒有掩飾她的暢快。
她的手指微涼,而被拘束著的衛觀星肌膚發燙。
灼熱的呼吸落在了手上,逐漸變得危險的眼神,仿佛要將人帶入深淵。
池霽月并沒有“玩火自焚”的覺悟,她嗅著屋中彌漫的甜膩味道,額上也勾出一層細細的薄汗。她的手指滑過了衛觀星的唇角,最后虛虛地做出了一個扼住脖頸的動作。
在掌握了衛觀星的“生死”之后,池霽月饒有興致地欣賞這種稀有的、屬于alpha的美麗與脆弱感。
衛觀星的呼吸驀地急促了起來,她的雙手被手銬束縛住,軟綿綿的身體并沒有多少力道。她側開臉,似是想要避開池霽月。她的雙手抬了起來,又狠狠地砸了下去,震得她手腕發疼。
池霽月一挑眉,沒想到衛觀星對自己這般心狠。
她笑了笑,慢悠悠道:“我以為你會享受。”她微微抬起頭,瞇著眼似是浸入一些回憶中,半晌后才垂眸道,“就像那些高高在上的、自以為是的alpha一樣。”
疼痛讓衛觀星的腦子清醒。
她咬了咬舌尖,擠出了一句:“我不是。”
她跟那些alpha不一樣,她根本不認同那東西的存在!
沉淪在欲念中的還是人嗎?那是毀人根本的魔!如果這一切與天魔有關,那天魔是靠著什么主導欲/望的?種在人體內的魔種嗎?
“你以前要是這么說就好了。”池霽月幽幽地嘆息,她的手指重新落在衛觀星的臉上,順著她的脖頸摸到了那發燙的腺體。
衛觀星抖了抖身子,她奮力地擠開了池霽月,腦袋咚一下撞在了地面上,有些發昏。她的神思在接二連三的刺激中反而沉靜了下來,或許還因為omega手指的撫慰。衛觀星平靜地望向了池霽月,那原本被她壓下的秘密此刻從她的口中緩緩道出。
“我不是衛觀星。”
她沒有惱、沒有恨、沒有沉淪也沒有歡喜。
池霽月一撩眼皮子,慢悠悠道:“那你是誰?”
衛觀星猶豫了一會兒,回答道:“……衛觀星。”
池霽月抱臂哼了一聲道:“有什么不一樣么?”沒等到衛觀星回答,她又自言自語道,“或許是有的。”她撐著地面站起身,冷視著衛觀星。
當初的那個草包alpha危險。
而現在這個“衛觀星”更是危險。
池霽月開口道:“需要我幫你聯系異管局么?”
衛觀星嘗著口中的血腥味,搖了搖頭。
這么一折騰,池霽月的睡意一點都不剩了。
夜深的時候,一絲絲的涼意滲入了軀體中。
池霽月抱著薄被下樓,蓋在了精疲力盡、眼尾艷紅的衛觀星身上便折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其實早該察覺到衛觀星變了一個人。
過去的那人渣雖然擅長偽裝,可做不到這樣的地步。
她是個貨真價實的草包,然而如今的衛觀星不是。
她的精神力絕不可能在c級。
誰的c級能夠那么輕松地剁異種?
七點的時候。
外面的世界仍舊是籠罩著一層望不見盡頭的霧氣。
池霽月下樓的時候衛觀星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一只手貼在了腺體處,似是在沉思。
毯子被疊得整整齊齊,而那副手銬已經“壽終正寢”了。
衛觀星抬眸,她神情復雜地望了池霽月一眼,昨夜的事情清晰地烙刻在腦海中,對于池霽月的做法……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介意的。可能這就是“借尸還魂”需要償還的債。
視線相撞一觸即離。
衛觀星的眸光挪到了窗外朦朧不輕的灰霧上,她斟酌了片刻,詢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池霽月掩著唇打了個呵欠。
那被夜色壓下去的尷尬,在白日重新浮了上來,沖刷著池霽月的心。她只看了衛觀星一眼,就帶著三分倉皇地縮回了視線,清了清嗓子,她道:“準備什么?”
衛觀星正色道:“聽一個真相。”
同一副皮囊很難沒有遷怒。
再者到底如何還不能斷定呢。
池霽月那刻在骨子里的不馴又翻了上來,她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道:“請。”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衛觀星飛快地甩下了一句話,看著池霽月沉靜的面龐,又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軀體里。”
池霽月抱著雙臂,她點了點頭,等待著衛觀星的下文。可許久之后,客廳里只有安靜的呼吸聲。
這就……完了?
池霽月望著一臉嚴肅的衛觀星,開口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的樣子,像是得了病。”
衛觀星擰眉。
她的確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她與“原身”留下來的記憶交融,說是一個人也不過分。在這個世界還有一種說法,即是所謂的“第二人格”。可她確定自己是獨立的個體。
定定地望著池霽月,衛觀星蕩開了話題,問道:“你在小時候,沒有發生過一些特別的事情么?”
池霽月神情微微一變。
衛觀星不會對她的過去感興趣,但是眼前的人想要靠這一點就能夠證實么?
池霽月冷冷地哼了一聲,似是發泄著對衛觀星的不滿。
衛觀星已經打開了這個話題,她并不想像上次那樣停滯。她的記憶中與池霽月有關的東西其實很少,那段過去更是不可能了解。這是她自己猜測出來的。假裝沒看到池霽月的臉色,衛觀星又道:“比如撿到了什么東西?它像是純凈的琉璃,是一顆心的形狀——”
說到這里的時候,衛觀星的語調明顯地急促了起來。
池霽月深深地望了衛觀星一眼,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這是一個屬于她自己的秘密,沒有人能夠知道。她幼年一直在鄉下長大,約莫在五歲的時候撿到了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她出于好奇去觸碰,但是那東西順著她血肉融了進去,再也找不到丁點痕跡。
在那之后,她大病了一場,住了一個月的院,可始終沒有檢測出什么異樣。
不對,要說異樣,那還是有的。
她能夠雕刻異種骨骼的力量,都是那次異變帶來的。
“難道沒有么?”衛觀星困惑地望了池霽月一眼。
護道法器是她親手祭煉的,與她密不可分。她修的是無情道,可始終無法參悟,在成就元嬰之后她便拔了情根將它與多種寶材一道熔煉,才形成一顆“無瑕之心”。
她確定池霽月身上有“無瑕之心”的氣息,難道她的護道法器化成了人身?想到了這點,衛觀星又猶疑地問道:“那你有異夢么?或者一些不是這個世上的景象?”
“少看些電視劇。”池霽月打斷了衛觀星的話語,單方面結束了這個話題。
她不想談下去了。
衛觀星“喔”了一聲,也不知道池霽月到底有沒有相信自己的話。
客廳里靜了下來。
衛觀星揉了揉殘余著淤痕的手腕。
“樓梯上那盆花還沒有收拾。”
“這場霧從昨晚就開始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池霽月目光向外,而衛觀星的注意力則是落回到了有些雜亂的家中。
衛觀星抿了抿唇,她從角落里拿了掃帚便大步上樓。
池霽月看著她的身影輕笑了一聲,又轉向了窗外。
很多人都在期待朝日的光芒驅散薄霧,然而這樣的事情變成了奢望。
臨近八點的時候,天穹上勾出了一個紅色圓盤。
圓盤上布著斑駁的影,使得那抹紅也深深淺淺的,很是不均衡。
圓盤沒有停留太久,幾分鐘后就被霧氣吞噬。
“這晴天是出不來了啊。”池霽月嘆了一口氣。
衛觀星已經收拾好了屋子,她的視線恰好掃到消失了紅色圓盤。
異象總是記得格外清晰。
她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她道:“那是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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