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陳泊尋隔著桌子喊道：“把你手機給我，我給姥姥打個電話，跟她說聲說不回去吃飯了，我們在外面吃�！�

        吳東萊遞過去手機，看著菜單，問道：“大家沒什么忌口的吧，沒有的話我就開始點餐了。”

        “來個披薩，”陳泊尋說：“陳泊鈺想吃。”

        關凌軒道：“我也想吃�！�

        “那點個大的，八寸的，”吳東萊說，點菜：“來個尖椒雞蛋木桶飯，點個牛排，兩位女士還想吃什么？”

        阮柯可：“都可以。”

        陳泊鈺：“我想要個兒童套餐，里面有炸薯條還有玩具。”

        陳泊尋打完電話回來，道：“給我點個鍋巴飯，其余的你們隨便，喝奶茶嗎，我去附近買�！�

        陳泊鈺點頭：“哥，我想喝。”

        “嗯，”陳泊尋起身問了一圈人的口味，到阮柯可這里：“你呢同桌？”

        “都行。”

        他買完奶茶回來，進門時看見一群女生，面熟但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來了來了，”提著奶茶，在桌邊分著：“你的小鈺，東子軒仔你倆自己拿。”

        又將一杯蛋糕奧利奧奶茶遞給阮柯可：“新品，你嘗嘗，看好不好喝�！�

        正說著話，聽旁邊一桌女生道：“那個不是阮柯可嗎？”

        “她居然跟這么多男生在一起吃飯，真是稀奇兒。”

        “看不出來還是海王，以前她在班上多老實啊，真心看不出來�！�

        陳泊尋聽著聲音熟悉，轉頭，想起來，這些人好像是上次在食堂跟阮柯可說話的女生。

        李麗明朝這邊招手：“又見面了�！�

        顯然不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再次相見，陳泊尋覺得這個女生比上次黑了不少，想必是大學軍訓的緣故。

        阮柯可坐在旁，沒打招呼。

        吳東萊不認識幾人，見是女生，客套地報以微笑，沒當回事，繼續點餐：“還有人要吃什么？”

        李麗明起身，過來道：“不介意拼桌吧，你們這個桌子還挺大的，人多熱鬧。”

        關凌軒正準備說“不介意”，卻聽陳泊尋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有小孩，不方便�！�

        李麗明像吃了什么怪東西，臉部肌肉抽搐，又恢復原貌，問陳泊鈺：“小妹妹介不介意呢？”

        陳泊鈺望向陳泊尋，雖不知道哥哥跟這個女生關系如何，可憑本能不喜歡，搖頭：“我不要�！�

        李麗明被拒絕兩次，望向阮柯可，道：“我跟她認識，我倆原來一個班級的。”

        阮柯可抬頭，漠然：“不認識。”

        關凌軒聽出里面的問題，道：“這天還沒全黑，就有人開始胡說八道，強行拼桌也就算了，還有人強行裝作老熟人�！�

        吳東萊喝口奶茶，道：“同學，說實話，我有點替你尷尬�！�

        李麗明面色陰沉，想去解釋，見桌上五人繼續聊自己的，完全把她當做空氣，在原地跺腳后離開。

        陳泊尋笑道：“小鈺，一會兒哥給你買麻辣鴨脖吃。”

        “歐耶�！标惒粹曅χ�。

        李麗明沒好氣，點餐時故意放大聲音，想引起對面的注意，誰知對面五人全然沒把她當回事，自顧自吃著飯聊天。

        她剛過去拼桌，無非是因為阮柯可旁邊那個男生，長的挺合胃口。

        “麗姐，”其中一人說：“你還是放棄吧，那人是陳泊尋，撩不動的�！�

        “陳泊尋？”李麗明重復：“怎么，你認識？”

        “怎么不認識，我們當時上高三的時候人家不就在光榮榜上掛著嗎，你忘了，上體育課我們還去公告欄看過人家照片。”

        李麗明恍然大悟：“是他啊，沒認出來，本人比照片好看�！�

        “那可不，”那人繼續：“成績又好，多少人都盯著，我們沒戲�！�

        李麗明不服輸，道：“她阮柯可就能跟人在一個桌子吃飯，我怎么不行�！�

        回話的女生不再說話。

        五人吃完飯結賬準備離開。

        陳泊尋走到門口被李麗明攔下：“同學，留個聯系方式，總可以吧�！�

        吳東萊再遲鈍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上下掃視李麗明，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尋哥名草有主了�！�

        “嗯？”李麗明不解，據她剛剛知道的，應該沒有，“真的？”

        關凌軒嗤笑，提醒：“這位同學，多少得有點眼力價才行，我們男生出來吃飯，帶個女生，你覺得這個女生會是什么角色？”

        李麗明定眼看著阮柯可，道：“她？”

        陳泊尋道：“不好意思，同學，我沒手機，不加聯系人，還有我很不喜歡沒有自知自明和隨便嘲諷別人的女生，謝謝。”

        五人離開，徒留李麗明在身后，她雖說不上特別好看，但長這么大，還沒被拒絕過，加上家里條件不錯，會穿會打扮，總不至于會輸給阮柯可。

        其中一女生上前來：“麗姐，不用在意的，陳泊尋就是這樣的人，從沒接受過別人，剛剛那話很明顯是騙你的�！�

        李麗明沒好氣：“再不濟也不會是她阮柯可啊�！�

        那女生繼續：“我們都上大學了，何必跟高中生斤斤計較�！�

        李麗明將香包重新背好，翻個白眼離開。

        五人在商圈門口分手，關凌軒和吳東萊打的回家。

        陳泊尋攔輛車，送阮柯可回家。

        路上三人一言不發。

        陳泊鈺吃多了，眼睛瞇成一條線，靠在阮柯可身上，不覺睡去。

        陳泊尋有許多問題想問，話到嘴邊又放棄，覺得沒到時候。

        轉頭望過去，見阮柯可望向窗外，透過玻璃窗能清楚看見那人的表情，可能是吃飯后困頓，感覺阮柯可提不起精神，他猜想。

        阮柯可抬眼，在玻璃窗反射中瞧見陳泊尋，沒避開，一直看著，解釋：“我…同學。”

        “嗯，”陳泊尋回：“之前班上的吧，這也算翻頁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沒別的意思，不想說別勉強自己�！�

        阮柯可搖頭：“我…前同桌�！�

        陳泊尋聽著，忽略阮柯可話突然多起來這個事實，只道：“我知道，前同桌的，沒什么意思，以后大概率遇不上，沒必要放在心上。”

        “嗯�！�

        話題終止。

        到阮柯可家時，陳泊尋想起什么，道：“阮柯可，你書包還在我家，明天還有最后一天假期，你要是沒事來我家吃飯唄，順便來拿書包�！�

        說完，像是妥協，選擇性道：“不想來也沒關系，我明天給你送來�！�

        阮柯可盯著陳泊尋的腳踝看：“我…去�！�

        “好嘞，”陳泊尋像被打了雞血，道：“那我等你。”

        阮柯可目送車離開，上樓是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亮，她走的很慢。

        許久不聊天的□□突然響起來。

        李麗明：【那個男生是你男朋友，不至于吧�！�

        李麗明：【阮柯可，別在這又當又立的，裝什么純情白蓮花。】

        李麗明：【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出入ktv那種場所，穿著制服給別人開門�！�

        李麗明：【敢做就別敢不承認，自己沒皮沒臉還賴上學弟，你可真夠有本事的，別給臉不要臉。】

        阮柯可點進去，刪除聯系人。

        李麗明沒放棄，通過好友時，仍在罵罵咧咧，阮柯可一鍵刪除，開門進屋。

        沒開燈，像被抽空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

        想太多會覺得是種奢望。

        隨后起身，書桌前牽引著一根線，上面用小夾子夾著兩張照片，透過月光，可以看見一張是陳泊尋，另一張還是陳泊尋。

        將兩張照片收起來放進抽屜，坐在書桌前，開燈。

        ——

        陳泊鈺被抱著上樓，高廣秀開門小心接過來，又拿著藥酒把陳泊尋按在沙發上：“醫生不是說要靜養，你出去跑一天，又抱泊鈺上來，都腫了，快躺好，姥姥給你上藥。”

        “姥姥，”陳泊尋看眼藥酒：“您輕點，我不想殘廢�！�

        “你不廢話，”高廣秀說著動手：“你是我親外孫，我是你親姥姥，這還有假？我能對你不好？”

        陳泊尋繃住嘴，盡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喊出聲，最后一下實在受不了：“要死了，我的媽呀，我要死了，姥姥，你輕點，我的腳要殘廢了�！�

        高廣秀道：“知道疼還出去玩，該你，就該讓你疼一些，好好聽醫生的話�！�

        陳泊尋：“……”說好的親外孫呢。

        “姥姥，”涂完藥酒，他說：“明天阮柯可還來�！�

        高廣秀蓋上瓶蓋，愣住，問道：“真的假的，那姑娘明天還來？”

        說著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自言自語：“那我明天得去買點菜，家里的菜不夠了�！�

        陳泊尋忍痛起身，慢悠悠朝臥室走去，坐在電腦前，上□□。

        陳泊尋：【明天幾點來？】

        阮柯可：【九點�！�

        陳泊尋：【行吧，今天早點休息，明天來別帶禮物了，帶人過來就好。】

        阮柯可：【嗯。】

        陳泊尋：【放心，今天的事東子和軒仔都不會亂說，你安心就是。】

        阮柯可：【嗯�！�

        陳泊尋許久不用電腦攝像頭，一時間不習慣，抬腿對準，拍照，發過去。

        陳泊尋：【照片jpg】

        陳泊尋：【我腳腫了�！�

        阮柯可在這邊：“……”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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