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不同顏色的月光之下，這祭壇就像是從另外一個空間被抓取出來了一般，九幽月看著越來越實質化的這一片區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祭壇的面積很大，猶如當初她在萬妖谷看到的那古修布置的傳送陣差不多大小。

        整個祭壇分為了三層，基座的面積比第二和第三層加起來都要大，每一層的石板上都刻了一些神秘的圖案。

        這些圖案似乎每一個都蘊含了獨特的力量，這使得每一個圖案彼此都形成了某種聯系。

        九幽月看著眼前的祭壇，腦子里又想起了一些畫面，曾經她的父輩們在這里進行了祭祀活動，祭祀那些為了九幽族而死去的先輩英靈。

        這種祭祀活動每五百年一次，年幼的九幽月只見過一次，但是世間過于久遠，那些記憶非常模糊。

        “小雪，我們要怎么進行祭祀呢？需不需要祭品之類的？如果要祭品，我們手里也沒有合適的。”九幽月開口說道。

        香凝聞言之后呵呵笑道，“祭品肯定是需要的，我手里剛好有一個，沒有比她更適合的祭品了。”

        “它？”九幽月疑惑的轉過身，眼睛剛落到了香凝身上，她立刻就察覺到了自己的腹部一陣劇痛！

        九幽月不可思議的低下頭，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經有一大半沒入了自己的腹中。

        “小雪…你…”九幽月只感覺自己的四肢發軟。

        她根本就沒料到自己的親妹妹會突然對她下手，而且若是平常她也絕對不會被這小小的匕首所傷害，但是這匕首是一柄天階法寶，是她為了今天專門從八刻那里借來的。

        “九幽雪？這個名字在九幽族滅族之后我就舍棄了，一日不把打開結界造成這個結果的你親手殺掉，我就一日不會重拾這個名字。”

        香凝冷笑著又將匕首刺入了一分，“九幽月，你是九幽族的罪人，今日我便要當著所有族人冤魂的面，將你活祭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打開…結界…我？”九幽月的身子迅速癱軟下去，她聽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在說些什么。

        香凝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當然是你，那真是讓人難忘的回憶。”

        說到這兒，香凝抓住癱軟在地的九幽月的右手，而后拖著她朝著祭壇上方走去，“我們兩姐妹從小就在這九幽殿生活，長大，雖然這里很大，但是我們總覺得這里像是一個牢籠。

        眼中所見，耳中所聽到的都是世世代代的族人所聽所見，所以我們覺得很枯燥。

        有一天我去問父親，‘父親，這個地方就是我們世界的全部嗎？’父親笑著對我說，‘傻姑娘，我們所在的家鄉只是天地間很小的一部分，在外面有更廣闊的世界’…”

        香凝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情緒有些傷感，她扭頭看著地上喘著粗氣的九幽月道，“所以后來我跟你分享了父親對我描述的外界形容，你也表示了很大的興趣。

        后來你問了父親很多外界的事情，也知道一些花的名字，顏色還有形狀，你跟我說，你很喜歡曼陀羅花，可我們這九幽殿當中沒有這樣的職務。”

        香凝說到這兒繼續拖著九幽月往祭壇上走，“曼陀羅啊，后來我才知道，這種花又被稱為彼岸花，這是一種預示著死亡的花朵，就跟你一樣。

        后來也正是你擅自打開結界跑出去摘這花，才把曼陀羅連同死亡一并帶進了這萬妖谷里。”

        話音剛落，九幽月已經被香凝拖拽到了祭壇最上面一層，鮮紅的血跡在沿路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紅色。

        九幽月已經虛弱到了極致，插入自己腹中的這匕首似乎在快速的吸收她體內的能量，此刻的她就像是一灘爛泥根本無法動彈。

        “我…打開了結界…？”九幽月滿腦子都是這個疑問，是自己嗎？打開結界讓歹人進入九幽殿將族人殺光的罪人，真的是自己嗎？

        如果是，那自己好像死不足惜，上前族人的性命頃刻一夜之間化為烏有，而且只是因為自己偷偷溜出去摘的那朵花？

        記憶之中，好像自己曾經是有拿過一朵鮮紅的花朵，但是這朵花哪兒來的，她不清楚，她也沒有自己打開結界離開九幽殿去外面的記憶。

        而且那結界要如何打開，她心里沒有半點記憶，可自己的妹妹信誓旦旦的說是自己，莫非那一部分記憶自己丟失了？

        祭壇最上方有一個圓形石臺，這就是祭壇的核心祭臺了，香凝把九幽月放到了上面，而后冷笑著對她說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四千年了，做夢都在盼著這天到來。

        原本想著跟著古修一起去了外界之后再搜尋你的下落，沒想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來，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指引，他們也想快點看到你以死謝罪。”

        “你…竟然跟…古修勾結…”九幽月有氣無力的說，看著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眼中露出了憤怒之色。

        “我與古修勾結，對，我跟他們勾結至少沒有害死族人，可你不一樣，九幽月。”

        香凝臉上露出了憤恨之色，她拿出了一朵染血的干癟的花，“還記得這東西嗎？就是這么一朵花，你讓全族的人喪了命！”

        九幽月看著眼前的這一朵花，腦子里好像又有新的記憶快要被回想起來，還沒等她多看兩眼，香凝陰冷著臉將這朵花放到了她的胸口上，“這朵花曾經給族人帶來死亡，今日給你帶來死亡也算是因果報應。”

        九幽月眼中露出哀傷之色，自己就要死了，但是死得其所，自己害死了族人，她該死，唯一讓她放不下的只有離九天了。

        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滿腦子都是離九天的音容笑貌，不過等了一會自己也沒有死去，她重新睜開眼一看，自己的妹妹正在施展某種神通，好像正在召喚什么東西。

        “你在…做什么？”九幽月艱難的問，香凝沉聲道，“死去族人的靈魂我已經封印了起來，不讓他們親眼見到你的死，你覺得他們能瞑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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