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提到昨晚,許影不禁想到了許多不該想的畫面。
在秦淮看不見的一面羞紅了臉,解釋道:“你閉嘴吧,我只是不小心點(diǎn)錯了。”
“哦,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那頭傳來一聲輕笑,許影意識到自己被光明正大調(diào)侃了,咬牙跺了兩腳地:“沒什么事我要掛了!”
適可而止,不能再逗。
秦淮掩蓋一般輕輕咳了咳,認(rèn)輸:“老婆,想你了。”
手下一個沒注意,折了朵小花
抑制住臉上的燥意,許影心疼地摸了摸斷了根的花骨朵兒,說道:“你不是早上剛?cè)ス締帷!?
秦淮:“是啊,一刻也離不開老婆身邊。”
許影受不了這等言語上的刺激,只覺得同他的為人形象完全不符,刺激地后背從尾椎骨往上一直抖到了脖頸,甚至稍稍生出來一絲絲嫌棄的意味。
有時候男人的嘴,其實沒必要非得用來說話的。
就比如現(xiàn)在。
許影無聲翻了個白眼,不接他的話,捏著那朵無辜的小花轉(zhuǎn)身進(jìn)了客廳。
秦淮聽著手機(jī)里的細(xì)碎動靜,猜想她此時此刻正在做什么,猜著猜著便真的想見她,他屈指輕敲桌子,動了心思道:“老婆,中午給我送飯好不好?”
“好啊。”許影沒多想,很爽快地應(yīng)了,只是下一秒就想到心里還有件不舒服的事情沒解決,緊跟著沉默了。
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都被秦淮抓的很好,他跟著默了默,問出口:“怎么了?”
“沒什么。”
頓時回過神來,許影蜷進(jìn)沙發(fā),語氣比剛才蔫了不少,她商量著說道:“不然,先掛了吧,我去廚房瞧瞧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怕他不答應(yīng),最后還帶上了反問的尾音。
秦淮感覺敏銳,心頭一瞬間飄過懷疑的想法,他想到了某種可能,又覺得可能性實在是太低,微扯了下嘴角,回了聲“好”。
盯著屏幕上跳出來的通話結(jié)束字樣,秦淮有些悵然若失,他想了很多,從前的,現(xiàn)在的,昨晚的,是他們各種各樣的相處時光。
哪怕再不愿意承認(rèn),他確實變化了許多。
“秦淮啊秦淮,你怎么會變成這幅樣子呢。”
變得擔(dān)心受怕,她只要有一點(diǎn)情緒不對勁,他就會猜忌她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想起來了,她好不容易重新依賴上自己,是不是又要變卦了?
秦淮不愿意想這些,卻忍不住,尤其是經(jīng)過昨晚,許影全身心接納了他,失而復(fù)得的心情一直緊緊追隨他,秦淮只能拼命的看文件才可以稍微緩解。
醫(yī)生說過,許影的記憶基本沒有恢復(fù)的可能了。
可萬一呢?萬一恢復(fù)了,他們之間是不是又要生出嫌隙來?
秦淮只要一想到這些,額角青筋就會爆出,他仰躺在椅背上,臉上表情怔了怔,手心握成了拳,證明他此刻心內(nèi)并不平靜。
許影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兩人都不是演員,藏著心事的情況下,難免會不經(jīng)意地露出些馬腳。
廚房里響起吳媽剁骨頭的乓乓聲,思緒被打擾,想了想,許影穿好鞋子,去了廚房。
案板上擺了一排溜的新鮮肉菜,吳媽拎著洗干凈剔了毛的肥美烏雞,抓住雞爪子用力往案板上一甩,手起刀落,菜刀砍了沒人吃的雞頭,又揮刀利索地剁上雞脖子。
這處理手法,不是天天下廚的人,做不到。
許影現(xiàn)在門邊看呆了,吳媽處理好烏雞,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熱汗,她直接揮袖擦上去,扭頭時,余光才看到許影站在那。
“哎呀,您站著做什么呀,嚇我一跳。”吳媽哎喲一聲捂住了胸口拍了拍,表情略有點(diǎn)夸張。
許影一時間進(jìn)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站著尷尬的說道:“我聽見聲兒,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這兒哪用得著您幫忙啊,而且,秦先生說過您啊可是不會下廚的,還有您之前差點(diǎn)把廚房燒了的事情,我可都知道的呢。”
吳媽手里還舉著菜刀,呵呵笑著拒絕許影的好意,還不忘提起她的廚房黑料。
“”許影替自己尷尬。
她干咳著轉(zhuǎn)移話題:“那個,吳媽,中午做的什么菜啊。”
“人參烏雞湯、燜牛肉、還有香菇小青菜。”吳媽一一介紹著。
她向來如此,只有許影一個人在家時,她一般中午會做個兩菜一湯,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能吃完,不浪費(fèi),如果秦淮也在家,她會再加上一兩道菜。
早上秦淮打電話通知吳媽今兒得來做午飯,順便提起過自己要去公司,家里只有許影一個人在。
想到自己剛剛答應(yīng)了什么,許影說道:“再加個菜吧,一會兒”
“您要給先生送飯嗎?”吳媽一猜一個準(zhǔn),樂呵呵地:“好嘞,那我就再琢磨琢磨添個菜。”
許影盯著她去冰箱里翻找食材,又忙著燒熱水,還得忙著淘米做飯,察覺到似乎自己站在這兒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有點(diǎn)礙眼,安靜了一會兒,稍稍替吳媽關(guān)上了廚房的門。
門關(guān)上,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不知道想燒誰。
許影上了樓,本想著回主臥,腳步在路過琴房的時候忽然頓住打了個彎,干脆改道去了琴房。
摸了兩下琴鍵,卻興致闌珊,她將目光投遞在整面墻的書架上。
頭腦記憶一片空白不是什么容易被接受的事情,或許記得未必就很快樂,可忘記,必定是連著所有的快樂一起遺忘的干干凈凈。
許影覺得自己成了完全虛無的狀態(tài),她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應(yīng)該做些什么事情來填滿這片虛無,才能使自己變得圓滿起來。
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除了她。
大家似乎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除了她。
許影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只是在陳念念向她托盤而出那些話以后,昨晚秦淮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耳邊溫柔繾綣說著“我愛你”之后,她愈發(fā)地覺得空虛。
明明她擁有的并不少,可她卻越來越心慌。
她很迷茫,此刻,她迫切的需要抓住點(diǎn)什么,希望得到安慰。
仿佛受到了指引一般,許影從書架上拿起了一本書,深藍(lán)色的星空封面,抬頭瞬間,它便投入了許影的眼睛里。
是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書頁還算嶄新,但頁邊明顯有被翻閱過的痕跡,甚至右手邊的空白處,還有一些字跡清秀的摘抄與理解。
“什么是生活?”
“生活的意義是什么?”
“人生如夢,你是希望枕著月亮還是六便士。”
這幾句話被用黑粗記號筆寫在第一頁空白頁,后面的問號被著重標(biāo)記,深深的力道透露了寫字主人的心境。
這里是屬于她的私密空間,那這本書,自然應(yīng)該是她失憶前讀過的,許影心里想著,拿著書到窗邊的單人沙發(fā)坐下,沉浸著,一頁頁看起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看不下去,沒想到,不知不覺地,竟然一直看到了吳媽上樓來站在外面敲門:“夫人,雞湯也煲好了,時間差不多可以了。”
從書里回神,許影擱了書,眨了眨眼睛:“知道了,我這就來。”
架子上還有單獨(dú)放書簽的小木格,里頭是許影多年積攢下來的,各種各樣的款式,還有她親手做的標(biāo)簽。
她拿了片滿天星的干花書簽,夾在看到的那張書頁縫隙里,將書放回原處。
等她下樓時,吳媽已經(jīng)把午飯全部打包裝好了。
一直揣在口袋沒拿出來的手機(jī),上面多了好幾條微信消息,全部來自秦淮一個人。
還有一個未接來電。
許影出門前特意照了照鏡子,嘴角提起兩分彎彎的弧度,沒什么問題了,才拎著打包袋換了鞋。
不是第一回來公司,許影掐算好了時間,挑的仍舊是員工午休的點(diǎn),大廳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她熟輕熟路直接去了秦淮辦公室。
誰知,剛擰開門把手,還沒扯開多大縫,一個大力拽上腰間,許影只來得及瞪大眼“啊”了一聲,等她看清楚眼前時,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她被秦淮扣著肩膀抵在了門后。
秦淮臉上燥的很,皺著眉毛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來的這么慢,等死我了。”
許影:“”
不給她反應(yīng),秦淮已經(jīng)控住她腦袋,兇巴巴親了上去。
她只能抽空嗚嗚咽咽提醒:“湯、湯會潵的。”
“什么湯,湯哪有你重要。”
他也是在百忙之中才空出嘴回了這么一句,然后又結(jié)實堵了上去,許影兩只手都拎了東西,沒法推開,只能仰著臉承受。
等他親的心滿意足,臉色也好看了許多,許影這才瞪著水潤潤的眸子,伸腿輕輕踢了他一腳:“臭流氓。”
秦淮現(xiàn)在得意的很,完全不惱,彎腰接過她手里的打包袋,隨意放在茶幾上,轉(zhuǎn)身牽著許影去到沙發(fā)坐著。
“在家忙什么,都不回消息。”許影竟然從他話里聽出了幾分委屈的意思,只聽他下巴擱在了她肩膀上聲音低低的說道:“我都打算回家看看了。”
許影動了動肩膀:“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
秦淮腦袋隨著她的動作上下來回一晃一晃的:“當(dāng)然不能啊。”
“我老婆不喜歡正經(jīng)人。”
“你怎么越來越粘人了。”
一見面,秦淮這副德行哪里還有功夫由得她胡思亂想別的東西,許影沒好氣地嗤笑了聲,屈指戳了戳他腦門,把人推遠(yuǎn)點(diǎn)。
再聯(lián)想她車禍剛醒時,第一眼看見秦淮的樣子,一臉的從容不迫,高雅中透露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冰冷。
也難怪許影不相信這人是她老公,畢竟她覺得像自己這般無趣的人,應(yīng)該會選擇一個逗比結(jié)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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