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人員見她因為性別和美貌無端吃了冷遇，心中十分同情，上前詢問：“譚小姐，需要找人開車送你過去么？”

球車司機都被馮總他們帶走了，再想開車送她過去，非臨時找會開的服務生頂上不可。

譚惜往外望了一眼，見外面還有球車，微笑著所：“謝謝，但是不用了，麻煩給我車鑰匙就好，我可以自己開過去。”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坐以待斃，她沒有氣餒，而是不緊不慢地開車跟了過去。

此時球場上除了馮總和他的下屬，還有其他圈子里應邀而來的朋友，除他以外，每個人身邊都陪著千嬌百媚的女伴。

譚惜打眼一看，甚至認出了幾個最近有劇在播的小明星。

不過最讓她矚目的還是一對熟人的身影，周嶼徹和秦湘湘赫然就在其中。

他們已經換好了球服，這時正在球場邊緣練習。

周嶼徹背對著她所在的方向，看起來跟昨晚的瘋狂模樣判若兩人，他耐心地幫秦湘湘調整站姿，然后手把手地教她握桿瞄準：“你揮桿時可以再用點力……”

秦湘湘聽的很仔細，但是膽子小，力氣也不足，揮桿時還是有些怯生生的。

譚惜見他們一個學一個教，專注的對外界毫不在意，仍是避開了他們所在的方向，先去換了球服，然后她持桿來到了馮總身側，同他搭上了話。

馮總對譚惜很不耐煩，神情嫌棄地質問：“我不是說了么？讓小顧總親自來跟我談，你怎么又跟過來了？”

他拄著高爾夫球桿，絲毫沒有在人前給她留面子的打算。

其他人察覺到他的惡劣態度，都很好奇眼前這個靚麗養眼的年輕女孩是哪里得罪了他，看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

不懷好意和看熱鬧居多，只有少數幾個人的眼神中懷著善意。

譚惜為了打球方便，特意將披在腦后的長發扎成了馬尾，這時將鴨舌帽的帽檐往下一壓，輕聲說：“我只是想讓您給我個機會，幾句話而已，等我說完，您再決定要不要往下聽。”

她來都來了，就是做好了迎難而上的打算，自然也不會在乎馮總的惡劣態度。

客戶就是上帝，她面帶微笑，正打算開口提一下顧敬之，好讓他暫時拋開她的性別和外貌，把注意力放回到兩家公司的合作上去。

可秦湘湘忽然走過來，興奮地跟她打招呼道：“譚惜姐，是你么？”

自從譚惜提了離職，不再是宇森科技的譚經理，她便恢復了從前的稱呼，聽起來就很親熱，無形中縮短了曾在職場上存在過的距離感。

周嶼徹隨之抬眸，無形的視線帶來的是有形的壓迫感。

譚惜壓低的帽檐和聲線全都成了欲蓋彌彰，她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唯有先看過去說：“是我，湘湘，周總，你們好。”

秦湘湘笑得眉眼彎彎：“譚惜姐，我就知道自己不會認錯的，你怎么來了？是跟顧先生一起的么？”

說著，她搜尋似的往周圍望了一圈。

譚惜正欲點頭，馮總先截斷了她的話音，他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周嶼徹和秦湘湘：“你們跟她認識？”

他緊蹙的眉心稍稍舒展開來。

同樣是面對女人，他對有周嶼徹陪在身側的秦湘湘的態度要比對譚惜正常多了。

不知是周嶼徹著意介紹過，還是因為他眼中的花瓶其實也分三六九等。

秦湘湘被周嶼徹保護的很好，天真單純的性子并未發生太大改變，旁人問了，她就會回答。

“我們當然認識了。”她笑著介紹起了譚惜從前的身份：“譚惜姐之前是宇森科技的人事部經理，我的直屬上司，多虧了有她提攜幫忙，我才能學會那么多東西，就連我從前在工作中捅出的大婁子，也是她幫忙解決的。”

“是么？”馮總頓感意外，落回到譚惜身上的目光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看來之前倒是我先入為主，看錯人了，我以為譚經理是小顧總新換的女朋友來著，原來是周總的麾下大將啊。不知道譚經理工作多久了？”

他對女人仍舊存在偏見，就算意識到導致誤會的緣由在自己身上，也還是沒有要道歉的打算，甚至反過來探究起了譚惜的工作能力。

可這倒也不能算是件壞事。

今天是譚惜第一次代表環視地產亮相，她必須抓住每一個能跟大客戶搭話的機會：“我在宇森科技上班差不多有三年了，稱不上麾下大將，只要能替老板分憂也就是了。”

好話是最不值錢的，但沒人不愛聽。

顧天陽關鍵時刻掉鏈子，她不得不想辦法取得馮總的信任。

馮總跟周嶼徹的關系應當是還不錯，他立刻改口，打著稱贊的名義，探聽起了可能發生在周嶼徹和顧天陽之間的齷齪。

“周總，你手下從無弱兵，公司工作強度又是出了名的大，能在宇森當上經理的人，能力一定非常出眾，譚經理怎么會跟小顧總一起過來？該不會是被挖墻角了吧？”

宇森科技跟環視地產不存在競爭關系，即便有員工跳槽，也算不上大事，只不過是會讓被跳的一方覺得沒面子罷了。

況且他還陰差陽錯踩到了周嶼徹的痛處。

譚惜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她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可是苦于無從打岔。

這種低人一等的無力感真是煎熬。

周嶼徹沒有任何顧慮，他聽得心里不痛快，就直接沒好氣地說：“強將手底下也是會有孬兵的，我平時只抓技術，別的方面的事不清楚。”

馮總自然是不信，用跟面對譚惜時截然不同的語氣跟他開玩笑：“你管技術，這位譚經理管人事，那她豈不是你的左膀右臂？”

場面顯得有點不好看了。

周嶼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更陰沉了一分。

譚惜為免事態惡化，連忙澄清說：“馮總，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我已經提交了辭職報告，很快就不再是宇森科技的員工了，今天是以小顧總助理的身份來的球場。”

這個助理的職位還是昨晚顧敬之在發客戶資料時給她定下的，只等他在宇森辦完離職，就能直接在環視地產這邊入職了。

“原來如此。”馮總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難怪我會覺得你們兩個都怪怪的，跳槽而已，何必鬧得這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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