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可以光明正大，毫不在意的在譚惜面前說出口的事忽然變的難以啟齒。

幸好譚惜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她只是問徐肯：“你覺得她最近的狀態怎么樣？”

徐肯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她問的還是秦湘湘，含糊道：“應該是不怎么樣，她今天情緒特別差勁，所以我才會想約她出來聊一聊，沒想到……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么，可說了沒幾句，就不由自主地跑題了。

譚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對她已經沒有責任了，但我看的出來，你們過去的交情不是假的，所以拜托你之后多留意她，她還年輕，很容易沖動行事，現在的狀態更是特別危險。”

直覺告訴她，秦湘湘不會善罷甘休的，而周嶼徹幾乎沒有回頭的可能。

徐肯的表情變得相當復雜，但他很快就用更復雜的語氣告訴譚惜：“我會盡量去注意她的行蹤的，但我現在自身難保，恐怕也注意不了多久，希望她能在此之前想通吧。”

譚惜有些驚訝：“你還是打算辭職離開么？”

這其實不難猜，對他來說，宇森科技無疑是個傷心地，換個地方從頭開始來說無疑是個擺脫陰霾的好選擇，只不過他在技術部打下的基礎就此要煙消云散了。

徐肯意料之外的搖了頭。

“我認真考慮了你的提議，認為你說的很對，我確實不該意氣用事，好好工作，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利益才是最要緊的，可是你誤會了一件事，選擇權根本不在我手里。”

譚惜下意識的蹙眉：“我離開之后，公司里發生什么大變化了嗎？”

以徐肯的技術水平來說，應該不會有人能替代他的位置才對，至少她離開之前沒有。

徐肯見她是真的對后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這才把近來宇森科技里發生的幾件大事娓娓道來，他態度平淡的就像是在講述發生在旁人身上的事一樣。

“除了人事部空降了新經理之外，他還升任你為公司副總，現在消息已經傳開了，但人事部的新經理上任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對技術人員進行個性招聘，我想技術部很快也要有變動了。”

技術部是宇森科技的核心部門，通常情況下，部門主管只會被上調，可徐肯的看法相當悲觀，他苦中作樂道：“不過我也想開了，等著他把我開除是最好的結果，至少能拿賠償金。”

顧天陽愣了一會兒，忍不住義憤填膺的說：“這不是過河拆橋么？”

徐肯本該是最感到不平的人，但他只是無所謂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早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他放下杯子后看了譚惜一眼，重復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已經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重申這一點了。

譚惜隱約看出他需要的不是諒解，主動表示：“那我們先走了。”

她給顧天陽使了個顏色。

顧天陽心領神會，抱起懷里的小德牧就跟上了譚惜的步伐，直到兩人一起出了咖啡廳，他才問：“你要回家么？”

譚惜應了一聲，順便把小德牧接了過去。

回去的路上，顧天陽看出她面容中的憂色，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在疑惑徐肯的事？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周嶼徹為人是很冷血殘酷，但是他同時也很理智，按理說不會開除技術人員。”

“我之前也是這么想的，徐肯是業內知名的技術大牛，逼走他等于給競爭對手送去有力的幫手，唯一合理的解釋大概是他不能容忍有人跟自己的女人糾纏不清，哪怕他已經不喜歡她了。”

譚惜聲線漠然中透著猶豫，是在解釋這件事的同時，也想起了自己的經歷，他最近對她糾纏不休，左不過就是因為她先拋棄了他。

可是人非草木，就算她早知道會惹來麻煩，也實在是做不出忍耐模樣。她半點都不后悔。

顧天陽對周嶼徹的事避而不談，仿佛這個人壓根就不存在，他只問：“可是這醋意存在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吧？”

譚惜對此也感到不解：“或許是他最近遇到的不順心的事有點多。”

她現在已經不怎么想起跟周嶼徹有關的事情了。

顧天陽感到樂意至極，可有些問題不是靠拖就能掩蓋住的，他意味深長道：“有沒有可能，其實你們都想復雜了，他純粹就是看不慣徐肯，男人跟野獸差不多的，天性就是好斗跟人爭。”

他怕譚惜不信，還拿自身舉了個例子：“論聰明才干我是比不過你，但是論當花花公子的經驗，還是我最豐富，稍微設身處地想一下就懂了。”

譚惜笑了一下：“這種事還能想么？”

她是真的代入不進去。

顧天陽側目看了她一眼，見她肯笑，便以為她心情好多了，故弄玄虛的點了一句：“總之以我的眼光來看，他肯定是吃醋，但是吃誰的醋就不一定了。”

“是么？”譚惜仍舊是笑，不過這次是因為感到莫名其妙，“總不能是因為他喜歡誰就針對誰，所以故意帶了個女郎回來氣秦湘湘吧？真是這樣的話，倒還好，至少他還沒渣到底。”

秦湘湘想必也是這樣希望的，但目前看來這根本沒可能是真的。

顧天陽見她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想說的更明白些，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搖頭嘆息：“我以為你情商那么高，一定也能明白這種事來著，現在看來你果然還是太遲鈍了。”

“依我看，你需要多談點戀愛，好把情商短板給補上。”他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你差直說從他開始了。

譚惜苦笑一聲，回應道：“還是算了吧，我這樣的身份去談戀愛就是害人，那幫毒販還沒落網，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動手，害人的事做一次就夠了，不必再拖人想下水。”

下落不明的前男友始終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顧天陽感受到譚惜的難過，抬手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好端端的，提她的傷心事做什么？他現在把她放在心尖上，她難過，他跟著也不好受。

“我……”他正想說點轉移話題的話，結果不等開口，電話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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