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陽差點就要按捺不住，直接提醒周嶼徹，譚惜已經從宇森離職，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但在撂下刀叉之前，先被譚惜用眼神制止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譚惜已經夠頭疼的了，不想再在顧敬之面前鬧出亂子。

顧天陽是被她按住了，但是周嶼徹并沒有要就此消停的打算，他自顧自的同顧敬之做了番介紹：“不好意思，之前忘記糾正了，譚惜她不是離職，而是升職，現在她是宇森科技的譚副總了。”

“周總，我想您應該不只忘記了這一件事。”譚惜面帶微笑，及時提醒他說，“我并沒有接受所謂的新職務，如果您忙忘了，我就再說一遍。”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可以拿捏她的條件了。

顧敬之等到她表態，才含笑接話：“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周總年紀輕輕，也有忙中出錯的時候啊，看來合作得換人談了，這位麗薩小姐怎么樣？”

麗薩很上道的改口：“我只是分管人事工作而已，事關兩家公司的合作還是交給譚副總。”

周嶼徹態度不變，他沖著譚惜一揚眉毛，不耐煩道：“升職的事情都已經定了，你就別在顧總面前矜持了，等休假結束，直接把項目接過去吧。”

他還是這樣自說自話，以為所有人都要按他的要求去做事。

譚惜不卑不亢的強調：“周總，能不能請你把我的話聽完？”

周嶼徹仍以吩咐的語氣同她說話：“你負責對接，麗薩負責監管，還有別的問題么？”

他自認為條件足夠優厚，不明白她到底還有什么不滿意。

兩人隔著桌子劍拔弩張。

顧敬之算是聽明白了他們的矛盾所在，沉吟著打了個圓場：“沒想到周總這么惜才，倒是我唐突了，不過譚惜在我這邊也剛升了職，現在是環視地產的副總了，不知道事情應該怎么算？”

此話一出，譚惜紋絲不動的表情中出現了裂隙，雖然她迅速穩住，但還是被周嶼徹給捕捉到了破綻。

這所謂的升職一聽就是臨時編出來對付他的。

顧天陽正愁怎么挽留譚惜，聞言立刻跟父親統一戰線道：“說的沒錯，譚惜手上還有一筆大生意呢，徹哥，你不能連生意都不讓談完吧？”

他指的是跟馮總的合作。

周嶼徹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沒想到小顧總也有這么關心生意的時候，只不過這件事該怎么處理，似乎還得看顧總的吧？”

顧敬之是個穩得住的，心平氣和的說：“周總，你也別著急，譚惜的工作能力怎么樣，大家都有目共睹，既然情況這么巧，不如就直接把這個項目交給她，讓她全權負責好了。”

他像是剛想起來似的補充道：“怪我剛剛沒講清楚，譚惜現在不只是我的下屬，也是我的準兒媳，不久之后就要跟天陽成婚了，到時候她兩邊都管，豈不是皆大歡喜？”

言外之意就是說，要讓步只能是宇森科技讓步，環視地產是不可能放棄譚惜的。

周嶼徹冷了臉色：“顧總，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似乎沒有明白，什么叫她兩邊都管？雖然兩家公司之間不存在競業協議，但同一個是無法在兩家公司同時入職的。”

“況且譚惜的工作檔案都還在宇森，在她正式離職之前，是無法入職別家公司的。譚惜，你是做人事工作的，應該不會不清楚這一點？”

姜還是老的辣，他懷疑自己被人擺了一道，抿緊唇角看向譚惜。

顧敬之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測：“我沒記錯的話，宇森科技似乎沒有明文規定，限制員工的兼職吧？不如這樣，我這邊退一步，先不走入職程序，就讓她空余時間來我這邊做兼職吧。”

語氣和藹的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可這哪里是他退一步，分明是在逼著周嶼徹不得不退，他到底是沒白在生意場上多打滾些年歲。

周嶼徹若是再堅持先前的觀點，就是不給顧敬之面子了，但他不甘心就這么放手，調轉矛頭對譚惜開火：“你精力有限，從前在人事部當經理就忙得腳不沾地了，現在怕是更忙不過來。”

他希望譚惜識相一點，主動拒絕顧敬之的提議。

殊不知她從前之所以忙成那副樣子，完全是因為要替他處理心血來潮時的諸多念頭，一股怨氣涌上心頭，平淡至極的瞥了他一眼說：“請周總放心，我應付的來。”

事情的發展方向越來越失控了。

周嶼徹眉頭緊鎖，斥責道：“你為了工作，命都不要了么？知不知道兩個副總的職位看起來風光，但實際上的工作量到底有多大？”

他就差直說譚惜做不到了。

顧天陽看不慣他這幅頤指氣使的態度，抓住機會截過話頭，溫聲對譚惜說：“你不用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只管坐在辦公室里發號施令就行，剩下的交給我，我會幫你解決的。”

譚惜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這種有人堅定站在身邊的滋味其實是還不錯。

周嶼徹呼吸一沉：“你？”

顧天陽點頭：“對，就是我，雖然我工作能力……呃，是差了點，但我可以學，而且最要緊的是聽話，有譚惜這么個好老師，不怕我學不會。”

他是認真的。

周嶼徹表情古怪的看向顧敬之：“顧總，他說的什么話，您可都聽見了。”

顧敬之非但沒惱，反而滿臉欣慰的笑了：“我當然聽見了，這是好事啊，他知道維護自己未來的妻子，總比無所事事來的要強，以后就當是我把他托付給譚惜了。”

一句話把周嶼徹接下來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顧敬之像是沒看到他的古怪表情似的，又問：“周總，我聽說他們是因為你才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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