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周嶼徹是一定會戳穿她身份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她自己承認。

葉總果然疑惑了：“你們認識？”

趙總先一步冷笑出聲：“他們當然認識，這位譚小姐從前可是宇森科技的經理，據說是掌管人事工作的，沒想到跳槽業務竟然這么廣，先兼職去了環視，現在就連你們那邊也有聯系了。”

話音落下，氣氛變得有點不對勁了。葉總遲疑的看向譚惜：“你是什么時候跳槽過來的？最近公司沒有對外的公開招聘。”

譚惜瞬間成了所有人目光的交匯點，他們的眼神中除了困惑就是戒心。

旁邊桌子上的顧天陽替她著急，連忙就要起身過來背鍋，可她笑微微的說：“是我考慮不周，剛剛忘記做自我介紹了。”

話音未落，名片被她發了一圈。

現在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有人用名片了，不過地產從業者中的高層大都是年紀相對較長的中年人，為人和性格都相對保守。

譚惜這么做，留給葉總的印象比直接掃碼加微信好多了。

“環視的副總？”葉總意味深長的說，“聽說顧董有意讓賢，開始培養自家人，沒想到是真的啊。”

他來回打量了譚惜一番，其實是承認顧敬之的眼光還不錯。

自家兒子不成器，與其以后看著家業敗了，倒不如培養靠得住的準兒媳。

周嶼徹從旁冷笑一聲，什么都沒說。

趙總明知這些事其實跟他沒關系，可是先前被譚惜擠兌的不滿涌上心頭，讓他寧可上趕著當槍使：“是啊，外面都說女人在我們這樣的傳統行業備受歧視，依我看這分明是謠言。”

“你們看譚副總，她要是個男人，現在說不定還在宇森苦哈哈的打拼呢，難怪有句歌謠叫不重生男重生女。周總，你說是不是？”

他說著，往旁邊挪了挪椅子，是見譚惜這么沒眼力見的不肯讓，打算讓周嶼徹跟他擠擠。

周嶼徹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是來給譚惜添堵的，不是來給自己添堵的，當即微微瞇起眼睛看向對面，是希望她知難而退，不要再在這個不屬于她的地方待下去了。

可顧天陽等了半天，好容易找到發揮的機會，當然不會就這么放過。

他像是剛注意到周嶼徹的到來一樣，側過身來熱絡道：“徹哥，好巧啊，你也來了。”

他現在提起周嶼徹，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直呼其名，每次撿起這個舊稱呼，不是為了陰陽怪氣，就是礙于場面不能翻臉。

此時兩種作用兼有。

顧天陽出現在這里并不值得奇怪，他先前一直背對著其他人坐，看起來一副在專心思考的模樣，會晚一些注意到他們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不過同時出現兩個巧合的概率還是有點低。

葉總他們看破不說破，同他寒暄了起來，只不過他們說的全都是跟生意工作無關的閑話。

這種時候就是最沒眼力見的顧天陽也知道不能顯得太功利，說了幾句就順勢把周嶼徹帶到另一邊了。

先前還因為沒有位置而顯得尷尬的局面就此得到化解。

顧天陽笑嘻嘻的取了食物回來：“徹哥，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你這個‘又’字用的真好。”周嶼徹皮笑肉不笑。

他們倆已經在人前大打出手過兩次，跟撕破臉也差不多了，現在朋友們嘴上不說，其實都默默達成了協定，聚會只要邀請了其中一個就絕對不會再邀請另一個。

顧天陽哪壺不開提哪壺：“之前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多虧了你把徐肯送回家。”

周嶼徹沉著臉反問：“你覺得自己這招很聰明么？”

他心里承認自己從前低看了顧天陽，本以為這家伙就是個花花公子，沒想到花花公子也有發光發熱的空間。

“我不需要聰明，家里有一個明白人就夠了。”顧天陽把氣人的本事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個明白人指的當然是譚惜。

周嶼徹差點就要拍案而起了，他的手抬起又落下，是硬生生按捺住了在人前失態的沖動。他在心中不斷的反問自己，把事情鬧成這樣到底有什么意思？

不過是一個譚惜而已，他向來視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直接讓給顧天陽算了。

可這個念頭僅僅是存在，就讓他感到胸口一陣發悶，就算是他不要了的東西，別人也不能來搶，更何況譚惜還是因為跟他拿喬離開的。

他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然后勾了勾唇角問顧天陽：“難道你就不好奇，她上次提到過的人是誰么？”

大家都是男人，最清楚彼此的本性。

顧天陽但凡是真的對譚惜動了心，就不可能會對她心有所屬無動于衷，可周嶼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無所謂的說：“反正那個人不會是你。”

周嶼徹當場梗住。

他們倆你來我往的扎對方心窩子，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好好吃，直到側邊的桌子上傳來有人拉椅子的聲音，這才意識到錯過了什么。

他們唇槍舌劍的太投入，把爭執的原因和目的給忘了。

相比之下，譚惜心情就好多了，她略略的冒了個險，但是能讓趙總吃癟就不算虧。一頓飯的功夫已經跟葉總的夫人混熟了。

趙總對此嗤之以鼻，是完全不把女人家的事放在心上的，殊不知有時候細節決定成敗。

這天下午，趙總帶著從外地趕來的葉總去游覽了當地風光，譚惜不跟他搶風頭，留下來招待了同樣對男人的事不感興趣的葉總夫人。

周嶼徹趕到了現場，可是跟沒來也沒太大區別，他跟參加宣講會的人大都是八竿子打不著，最能說的上話的人已經反目成仇。

譚惜陪葉總太太去了美容院，他就只能跟顧天陽大眼瞪小眼了。

兩個人都盼著對方先走，結果就是誰也不肯走。

最后是顧天陽忍無可忍，開門見山的說：“你都有麗薩了，就別再糾纏譚惜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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