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節(jié)外生枝
距離上次合宿大約三周后,我們去了琦玉。
蟬隱伏在樹枝間,叫得惱人。陽光刺眼,我站在一眾男生間打著一把遮陽傘顯得格格不入,黑尾又在就“東京塔”言論插科打諢,我看了眼烏野的經(jīng)理,發(fā)覺真的只有我一個人打著傘時,正猶豫要不要收起來,傘下擠進一個人。
我一扭頭看見一臉菜色的研磨,額上已經(jīng)出了汗。
“好曬。”他淡淡道,算是解釋。
我遞給他一張紙巾,他接過擦了擦汗。
“孤爪君的作業(yè)寫完了嗎?”他不開口的話就注定只能沉默且尷尬地站在這里了,我試探地找了個話題。
“差不多了,上川你應該寫完了吧。”
我被噎了一下,怎么說呢,為什么會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一個字都沒寫。”我只好如實相告,其實很想補一句能不能借我抄抄的,考慮到還沒熟到那種程度,我硬生生忍住了。
研磨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寫得完嗎?”
“寫得完的,”我腦中過了一遍作業(yè),比起原來高中時的暑假作業(yè),這算什么,“這是經(jīng)驗之談。”
說話間黑尾擠進我們中間,本來研磨就比我高上十厘米左右,我已經(jīng)是高抬著手臂撐傘了,而現(xiàn)在就算黑尾弓著腰,我也不得不再將手臂伸直一點。
“小彌啊,偶爾也要曬曬太陽嘛。”他伸手接過我手中的傘,直起了身子。
“不要,會曬黑的。”太高了,實在是太高了,黑尾一接過傘我就被暴露在陽光之下,“把傘收起來吧。”現(xiàn)在打著也沒用了。
“不是可以涂那個,什么防曬霜嗎?”他一邊收傘一邊問我。
“涂了啊,但是硬防曬比軟防曬更有效嘛。”
“啊?防曬還分這個?研磨你去哪?”
“去找翔陽。”
“當然有區(qū)分了,硬防曬就是物理防曬,比如打傘、防曬服之類的,軟防曬就是防曬霜這種啦。誒……我們兩個都被嫌棄了嗎?”
“大概只是覺得吵吧。”黑尾摸著下巴想了個解釋。
我停在體育館門口,看著前面上躥下跳的日向。
“……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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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的后勤做起來效率更快,連帶著覺得勞累都減少了。
森然校內的各個設施和樓房之間由縱橫交錯的搭棚小路連接,我收拾好宿舍打算去食堂附近的販售機買飲料,打算回宿舍卻發(fā)現(xiàn)不記得來時是怎么繞彎的了。
只好憑著感覺左拐右拐,不僅沒看見宿舍,反倒聽見了打球的聲音。
這個點還在練球的……
“akaashi!”木兔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從前方的體育館傳出來。
——嚯,第三體育館。這也能被我誤打誤撞找到啊。
路過門口時,想著問問黑尾去宿舍要怎么走,我探頭探腦朝里望了幾眼,月島已然被拉進這個訓練小分隊。
五分鐘過去了,我從試探著半彎著身子到直起身子倚著鐵門光明正大地看,四個人打球打得忘情忘我,都不知道門口站了個人。
呵,那三個人我暫且不提,月島螢這個口嫌體正直不也是全身心專注于訓練完全沒注意到嘛。
一局終了,以黑尾和月島的雙人攔網(wǎng)收束,黑尾臨場預判的攔網(wǎng)再一次對我的心臟進行了暴擊。
只是好景不長,沒說兩句他就成功踩進月島的雷區(qū),吵鬧的音駒眾人跑進體育館,對我點頭示意。月島的假笑只維持了一瞬就冷臉離去,經(jīng)過我時極小聲說了一句請讓一下,我起身給他讓出右拐的路,黑尾才注意到我在門口。
“黑尾前輩,你是不是踩到他雷了?”赤葦?shù)貑枴?
“大概吧……”他思考了一會后走向我,“小彌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叫我?”
“你們在訓練嘛,我怎么好打擾。”
剛打完球他撐著腰,還在微微喘氣,我擰開飲料瓶蓋遞給他,抬手看了看表,“注意時間啊鐵朗,我說過勞逸結合吧,還要練嗎?”
他側過身子看了眼時間,“再練一會吧,大家不都還在嘛。”
“我可以看嗎?”心血來潮想要看看音駒和梟谷私下對練的樣子,我提出請求。
他當然沒有拒絕我,只是讓我小心飛出場外的球。
我對他比了個ok,找到一處安全地帶坐了下來。
“黑尾,真過分啊,怎么還有女朋友來慰問!”木兔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
“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啊!”黑尾語氣里盡是得意。
……
半個多小時后黑尾他們結束了訓練,黑尾半推著我往外走,“啊啊——好累啊,今日份加練終于結束了,小彌我們回去吧,我需要充電,充電啦——”
“很累嗎,那快點回去洗澡休息吧,鐵朗辛苦了。”我掏出紙巾讓他屈膝,給他擦了擦汗。
“看到你在門外的時候感覺已經(jīng)好很多了,「好感動,小彌竟然找到這里看我訓練。」這種想法。”
我移開視線,“呃,其實,我是迷路了來著,想回宿舍但是,不記得路了。”
“……小彌你可以不說的。”
“找不到路都能找到你,這不就是愛的感應嘛!”我一叉腰理直氣壯,卻沒想一句話把大黑貓哄順毛了,他笑得張揚,湊近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接著又想抱住我,我一手抵在他的胸膛。
——“等等,先去洗澡。”
“洗完澡就給抱?”
“對,洗干凈才給抱。”
他老老實實直起身回宿舍拿衣服,我回到宿舍后和女孩子們聊了幾句也前往浴房。
——四下無人。只有月色被揉碎斑駁地撒在地上,宿舍樓后墻的拐角處只有我和黑尾兩個人。我看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黑尾。
“為什么…要到這么寂靜的地方來?”
我斟酌著形容詞。
“誒,總不能在宿舍樓里卿卿我我吧,影響多不好,打擊到別人怎么辦?”
他是絕對不可能擔心這個的,不如說在別人面前秀恩愛很能滿足他的惡趣味。
大概是怕我尷尬吧。
“這個地方選得不錯,下次不要再選了。”我誠懇地對他說。
在這里卿卿我我,被人看見了簡直猶如偷情。
那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在眾人面前膩歪。
我默念三遍“撒嬌的女人最好命”,上前環(huán)住他的腰,我靠,這手感。
呸,不是,偏題了。
“我偶爾也想要炫耀一下鐵朗嘛。”
話音未落我就意識到有什么不對,這么軟的聲音絕不是我平時的語調,我也想象不到自己能說出這么軟妹的聲線。
偏偏我感覺黑尾的身子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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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軟糯的聲線直直喊進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大抵男高中生都抱著不可言說的心思,女友的撒嬌簡直就是利器,黑尾張手摟緊野彌,她發(fā)間清爽的香波氣息撲鼻而來,身高差太多,野彌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望著他。
都說眼神騙不了人,黑尾在她的眸中體會了千千萬萬次。
她望著他的時候,就止不住眼底情緒翻涌,有時候就看著他傻乎乎地笑,黑尾彎下腰,下巴墊在野彌的肩上,畫面看上去像是掛在了野彌的身上,他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
回宿舍后,白福調笑著問野彌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野彌撲過去在白福的腰間撓起癢癢——“雪繪你怎么這么壞心眼!總是明知故問!”
一屋子女孩鬧了好一通,白福才伸手捋捋頭發(fā),和野彌說起正事。
直井監(jiān)督十幾分鐘前來告知經(jīng)理們明天會有音駒的新聞社來集訓地這邊采訪各隊,也算是新聞社那邊的暑期實踐活動,恰好這邊有本校老師和學生互相有個照應,只不過剛剛野彌不在,白福便告訴直井監(jiān)督自己會代為轉告,監(jiān)督這才放心地走了。
——“男生們知道嗎?”
“應該是先來告知我們的,剩下的男生應該都由各隊的老師通知,”白福頓了頓道,“剛好是音駒的新聞社要來呢,所以特意來找音駒的經(jīng)理交代清楚做好工作,結果人又不在……”
未竟的話聰明人一聽就懂:等到了男寢后,發(fā)現(xiàn)音駒的隊長也不在……
野彌抬手撫住太陽穴,“饒了我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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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新聞社來與不來沒有太大差別,無非是拍幾張照片,再在休息時間挑幾個隊長問點問題。
我本來是這么想的。
意思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是我太天真了,原作中根本沒有的劇情無端橫插,不是系統(tǒng)為了搞我就是為了搞我。
我看見即使只是來體育館里采訪也打扮得十分精致的江見早希時,不禁發(fā)出一聲冷笑。
“呵。”
這位妹妹,該、不、會、是、情、敵、吧。
事情的起因想想就明白了,靠交際圈得知合宿事宜,借社團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再用優(yōu)等生的身份向老師提出建議。
老師只會覺得哎喲,這個孩子學習好,對社團活動也這樣上心,學業(yè)和實踐積累同等重視,又如此關心學校其他社團也就是整體學校的榮譽。
我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去管陌生人一廂情愿的感情,只是聯(lián)想到期末考后,她到我的教室門口進行的一番“宣戰(zhàn)”發(fā)言,現(xiàn)在想來指的也并不只是成績了。
她怎么敢把黑尾稱為她的“東西”?!
未免對自己太過自信。
我眼見她走到黑尾面前甜甜地打了個招呼,忍住當場“yue”出一聲的沖動,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
赫赫,真狗血啊,并不喜聞樂見地情敵挑食場合。
妹妹,放心折騰,姐姐我可是遠近聞名的反矯達人(并沒有這回事)。
江見早希也沒傻到在這么一眾人面前觍著臉往上湊,只是多關心了黑尾幾句,便去與社團成員分配工作了。
理所當然,她舉著相機站到了我旁邊。左右無人,面對情敵時女孩子大多都無法輕易認輸,也耐不住性子,她保持著臉上公式化的微笑,“上川同學不過轉學來一個學期,就適應了學校生活,真的很厲害呢。”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接著記錄場上的狀況。
她見我沒有理會她,過了會兒又補充了一句:“學習和戀愛從挑目標下手都這樣迅速,看樣子確實手段了得呀。”
第一,學習上我沒有挑目標下手。
第二,黑尾不是目標,你這樣很不尊重他。
我當然不會和她解釋這么多,只是轉過臉正眼與她對視,臉上笑意更甚,使得這個場景看起來像是好友聊天相視而笑。
“多謝夸獎,江見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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