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

        非落只在書上看過，如今可算親眼目睹，天邊夕陽被染成紅色，鳥獸傾巢而出，在紛亂的鳴叫聲中，一聲清冽的鳴叫尤其刺耳。

        她一眼就看到了為首的鮫泥土和人少女。

        周圍好多人身體不全，血腥味在泥土里蔓延，異族獸人非常厲害，到他們手上的人類要么撕成兩半，要么缺胳膊少腿。

        非落面色凝重，手里出現白光，控制赤金劍為他們開路，邊對身后兩個好友說道：

        “小月，給他們治療。”

        “美昕，用火焰魔法。”

        赤金劍一掃就是倒下一排，異族獸人忌憚著不敢太過上前。

        “不行，數量太多了，我燒不完，”美昕擦了把臉上的血污，沉聲道，“除非有人把那個鮫人打暈。”

        鮫人少女一直在控制其他異族行動。”

        非落從此至終表情沒有變過，好像她殺的不是人，而是一排排植物，左手握住手腕，赤金劍在空氣中絞殺大半生命。

        實際上，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殺人。以前葉家派來的殺手她也不過打傷而已。

        這招過于耗費魔力，非落使完后頗感力不從心，腦袋一陣暈眩，然而更多異族獸人被放出來加入戰斗，她只能繼續揮劍。

        “砰砰砰！”

        借鑒的爆炸聲，震得非落整個人都在發抖，她似乎在骨頭里聽到骨頭咔嚓斷裂的聲音。

        “我來。實在不行，你先走吧。”非落扭頭對身后兩個好友說道。

        夕陽的余暉將她的身形染上橘紅，五光十色的魔法光束照亮了她雪白的臉龐。

        “你這家伙在說什么呀，我們不是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美昕虎起臉大聲嚷嚷，氣勢大漲把身邊的異族一掌拍飛，“你要說話不算數嗎？”

        趙月也放下重病傷患往戰斗區域里這邊趕。

        轉眼間，非落來到戰斗區域最前方，跳上一只巨獸的脊背，揮舞赤金劍擋下一陣攻擊。

        “住手吧，這里有很多無辜的人。”

        非落試圖同首領對話，可鮫人只看了她一眼就放棄了，眼神復雜。

        猝不及防，一個男子懸浮在半空悄悄接近，被劍氣震開幾米遠。

        “砰”地一聲，劍刃穿破他的身體，非落控制劍在里面翻攪，男子頓時臉色煞白。

        是那位買主江先生！

        “咳咳，非落小姐，”江先生從空中掉落，強撐著身體說道，“我能感覺到，你體內和我們擁有同樣的氣息。”

        “你也是異族人，何必淪為帝國人的走狗？”

        江先生面容鎮定，聲調因疼痛略微沙啞。

        非落旋身落下，裙擺盛開如花，赤金劍染著血，眉眼凝結一層厚厚的冷霜，一字一句說道：“你們在殺害無辜。”

        空氣里的血腥味濃郁得令人作嘔。

        “死去的異族人難道不無辜嗎？”江先生捂著胸口，仰頭望向這個女子，神情不忿地指向下面，“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帝國的罪孽，他們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異族獸人里有幾個小孩子，他們剛剛出生就失去父母被抓住，皮膚青白，骨瘦如柴，灰撲撲大眼睛里滿是懵懂無知，很容易就被人抓住。

        人類士兵猙獰地笑著用刀砍向異族小孩腦袋。

        非落下意識地阻擋。

        回過神來，赤金劍劃破那個士兵的肩膀，鮮血順著劍身流到地上，匯聚成一小血跡，小孩則趁亂逃走了。

        忽然，異族獸人群里里摔出一道鵝黃色身影，直直掉落在地上。

        “啊——”美昕被一個全身覆蓋堅硬鱗甲的異族人打中。那個異族耐熱性好，美昕的火焰魔法根本奈何不了它。

        趙月也被異族纏住了。

        作為醫師，趙月的攻擊力幾乎全場最弱，眼看著就要淪陷。

        “那兩位是你的朋友吧，她們快不行了。”江先生抬起下巴示意，神情微妙。

        他摸清了非落和這兩人的關系。非落絕對不可能將她們置之不理。

        非落黝黑的眸子望向地面，異族大部隊差不多撤退光了，人類死的死，傷的傷，造成的結局無可挽回。

        不同顏色的魔力在天空浮現成形，似人類和異族在咆哮。

        即便非落抓住這個男人又能如何？難道要將異族送回去供那些貴族虐待？

        她做不到。

        “你是異族？”非落掏出赤金劍指向他。

        “對。”江先生大方承認。

        “為什么說我是同類？”非落神色不好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江先生眼底飛快閃過一抹詫異，怪異地看著她，“我們的鮫人與你產生共鳴。”

        非落下意識撫摸胸口心臟位置，與鮫人第一次見面時那股心臟升起奇怪地感覺不是錯覺。

        “異族種類眾多，數量卻少得可憐，卻多數智商不若人類，我們只能報團取暖。”江先生頓了頓，朝她拋出橄欖枝，“非落小姐，我們歡迎你的加入。”

        非落瞥了他一眼，果斷抽回劍調轉方向，艷紅的長發順著肩頭披散，被風輕輕撩起，走的毫不留戀。

        戰斗過后，滿目瘡痍。

        好友之一被異族獸人狠狠摔了出去，肉眼判斷可能腿部骨折。

        非落雙手分別抓起一塊光滑平整的石頭，又折下幾根樹枝處理好友的肩膀。

        “啊？為什么不追，好氣哦。”美昕眼睛瞪圓，全身傳來劇烈疼痛難以活動。

        趙月搗住她的肩膀，抬頭問道：“非落，你問到什么了嗎？”

        她清楚非落追查自己身世的決心，并且懷疑與那個鮫人少女有關聯。

        “沒有。”非落搖頭，眉頭微擰，眸子頗為暗淡，邊用最小的力道為好友正骨，“他走的太快，沒追上。”

        難得見到好友沮喪的模樣，趙月趕緊安慰：“你別胡思亂想，這次失敗了，以后還有機會。”

        非落淡淡地“嗯”了一聲，沉默地夾好樹枝，用周圍長著的一種隨處可見的藤條為好友固定傷口。

        “什么機會？我們不是在完成任務嗎？”美昕嘴里發出“嘶嘶”聲音，小腿因疼痛時不時劇烈抽搐，抓狂道，“這下任務未完成考核不通過，那非落怎么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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