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證人
李長生做了什么,江令儀無暇顧及,她捏著眉心看卷宗,屋外冷風吹了進來,她覺得又冷又餓,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存了折磨她的心思在里面。
枯坐許久,江令儀終于是忍不住開口。
“勞煩這位大人,能否告知我膳房在哪里?”
她客客氣氣地說著話,只不過李長生語氣譏諷地回:“你這妖狐也會和人一樣知冷暖飽餓嗎?我當你吞下的心臟,應該滿足了你這胃口才是。”
李長生話語中句句是刺,從一開始江令儀就看出這人對她的敵意,不,是對妖物的敵意。
不想窺探李長生的想法,江令儀閉上嘴,餓一晚上而已,她還熬的過來,總歸到了明天正式去查案,情況應該能好點。
雨依舊在下,廂房對面的小樓上,聶箐站在那里,他身后的侍從過來,奉上一盞熱茶。
“大人,讓李副使跟著那妖狐,是不是不太妥當?”
聶箐輕啜一口,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自有盤算,你叫小廚房那邊做些吃食送去吧,明日隨我去公主府一趟。”
侍從低聲應下,趕緊出去吩咐小廚房那邊忙活起來。
公主府在抓到妖狐的時候就已經得了消息,曹洪勝急功近利,想快些拿到公主的重金,嘴巴太快聶箐也沒能攔住。
五日的時間,已經是他能爭取最多的了,如果五日內事情依舊毫無進展,那時就算他再不愿,也只能讓那妖狐頂罪去了。
聶箐放下茶盞走出去,雨漸漸小了。
熱氣騰騰的飯菜送過來,李長生黑了臉,但礙于是聶箐吩咐的,只能接過來放在桌案上。
江令儀早就聞到了香氣,還好還好,這里也不都是不通達事理的,她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著,這具身體應該餓了許久,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李長生看她吃得歡快,心中對此更是厭惡,妖物哪用吃他們人類的食物,即使她妖丹碎了,只不過是餓個五六日,也死不了。
在李長生看來,這都是這只妖狐裝可憐的把戲。
但聶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還真的順著她來。
這雨下的李長生心中煩躁,礙于職責,李長生跑到了門口那邊待著。
江令儀抬頭看著他的背影,趕緊把飯吃完了。
外面的侍從進來收拾碗筷,看到李長生難看的臉色也是嚇了一跳,端起碗連忙跑了。
天黑了,江令儀還沒把卷宗看完,這五個月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辰,她終于是看到了駙馬那件事。
公主和駙馬成婚三年,感情深厚,這件事京中無人不知。
而妖狐幾日前潛入公主府殺害駙馬,剖出心臟,逃走時被公主看見了臉,那個時候,也正好是妖狐妖丹破碎,處于變身不穩定的狀態。
這些倒是把話都串了起來,沒什么不通的東西,而且妖狐殺人剖心也不是第一回了。
江令儀仔細看著卷宗上的每一個字,有公主這個人證,確實很麻煩,而且因為時間比較近,這上面審問的也很細節。
有點頭疼了。
只要公主還堅持覺得是她做的,那她這冤屈可就不好洗清了,五天內,她去哪里找一只妖狐出來?
皇城地圖被放在江令儀面前,她握著筆,在妖狐殺人的那些地方輕輕畫了一個點。
按照卷宗上面的地點畫,這是個精細的活,地方不能出現差錯,而且有五個月時間之久,妖狐鬧出不少亂子,江令儀忍著困意,打算今晚多做一些。
時間不等人,能偷一點是一點。
江令儀畫了多久,李長生就陪了多久,看到江令儀那認真的樣子,他走過來看了一眼,看見地圖上那些點,他不懂江令儀要做什么。
“這是做什么?”李長生還是問了出來。
“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聯系。”
江令儀也只是嘗試,就算失敗了,那她大不了再想想其他的路。
聯系?
這些地方他們也不是沒這樣分析過,但是毫無規律可言,那只妖狐似乎只是隨性而為,因為摸不清這個,導致每次都不能及時趕到那邊去救人。
想到這個,李長生眼神暗了暗:“你自己選的地方,為了什么還能不知道嗎?”
江令儀放下筆,揉著酸澀的眼睛,然后直直地看著她:“不是我做的我不認,當時在堂下我就說的很清楚了。”
李長生從喉間溢出一聲冷笑,他走出去關上門,門從外面落了鎖,金光亮起一瞬又很快消失,是陣法。
手里還有一些沒弄完,但真的太困了,江令儀熬不住先過去休息。
次日一早,聶箐去了公主府,江令儀也按時醒來。
李長生以為她會懶惰貪睡,沒想到過來的時候,江令儀已經洗漱好開始繼續干活了,似乎是真的很想洗清冤屈。
“大人去了公主府那邊,讓我過來告訴你,五日時間已經替你爭取了,能有什么造化全看你自己。”
“我知道了。”
江令儀繼續把那些地點給標記出來,昨晚弄了大半,今天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完成了。
李長生依舊看管著她,雖然已經給她戴上了骨鐲,但是依舊不能放松警惕。
李長生只是放在明處的,暗地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
江令儀不敢耽擱,加快了速度,如果這個看不出來什么,她還得馬上轉換思維。
目前只有公主這么一個人證看到了她,情況倒也不算太壞。
江令儀這邊很快完成,她把那些點連起來看了一下,連完之后她就愣住了。
李長生看她表情不對,走過來瞧了瞧,只是連成了線,他不懂江令儀怎么是這副表情。
“是陣法。”
“嗯?”李長生看著她。
江令儀緩了緩向他解釋:“這些地方,是陣法,還是個邪陣。”
因為江令儀的身份,她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不少古籍,當時她對陣法感興趣,淘了不少書回來看,里面就有記載這個陣法的。
只不過她看是個邪陣,就把那本書扔到了一邊不再翻看了,正道修士是不可能接觸邪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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