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薩奇學院總共設有9個學部,幾乎每個部每個系都是熱門。
當然,“幾乎”兩個字內不包括后勤的機修系。
一提起機修系,有的人尷尬笑笑避而不談,有的人滿眼鄙夷直言還不如廢了,也有的人滿心慶幸,躺平度日。
一般最后的人通常都是剛夠錄取分數線,無法隨心選擇其他學部,但又因著學院的名氣只能“被迫”進到后勤部。
所以,學校內其他部門對后勤部很是不屑,稱其“廢物部”。
陶枝枝思忖片刻,看向為她憤憤不平的皮蛋,語氣淡淡。
“這次的成績是多少?”
說起成績,皮蛋更來勁了,整張臉都氣到泛紅。
“說起這個我更氣了,那群人居然說我們投機取巧。”
“我可去tmd,三途蟲幼蟲的蟲殼怎么就不符合考題了?他們一個勁兒地說不合要求、生產期的三途蟲好打,還說要取消我們的資格,我淦,那真要好打老大你現在都該活蹦亂跳的,哪會三進急救室!”
他說地激動,胸膛不斷大起大伏,陶枝枝看得好笑,拿起一旁地蘋果遞給他,順順氣。
“然后呢?”
皮蛋狠狠咬了一顆蘋果,像是在咬著那群老不死的皮肉。
“哼,他們說我不要緊,但揚著大鼻孔說老大你就不行了,我捏著拳頭就想沖上去跟他們打個頭破血流,結果還沒動手那個韓什么魏就走出來了。”
“他跟那群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就讓我們走了。”
“后來,成績一公布我們就接到了通知,免去第三次考核并給予錄取。”說著,皮蛋含著果肉皺起了眉,“但很奇怪,這次成績排名我在4123,菲兒4124,老大你卻是最后一名,這不合理啊。”
陶枝枝無所謂地笑了笑,不合理肯定是有,但更多的是有人刻意而為,至于是報復還是懷疑,她并不在意。
只要能使用紅雪石,讓她去哪個部都沒意見。
“老大,你不生氣嗎?”
陶枝枝疑惑地看向他,“為什么要生氣?我們能考進學院就已經很棒啦。”
皮蛋眼底染上絲絲心疼,他的老大怎么這么好嗚嗚嗚,都是那群臭老頭的錯。
“老大你哪里還痛嗎?要休息嗎?”皮蛋站在床邊一邊掖了掖被角,一邊噓寒問暖。
他剛才的眼神陶枝枝一覽無余,搖了搖頭轉了話題。
“問題不大,我現在應該可以出院了。”
她按下床頭的按鈕,待醫生和護士出現在病房里,便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陶小姐現在身體恢復得很好,出院后只要一個星期內多注意休息和避免劇烈運動,就可以恢復正常了。”醫生收起檢查儀器后簡單囑咐了幾句。
“謝謝醫生。”
“不客氣。”
醫生笑了笑正要和身旁的護士轉身離開,忽然間外面傳來一聲悲極的哭嚎,另一名護士急匆匆走來,在醫生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后他們便一臉凝重地先后離開。
皮蛋見狀,咂咂舌:“估計是死了。”
“誰死了?”
“跟那個蛇蝎女一組的人,聽說死的時候半邊身子都快沒了。”想到那副血腥的場景,他抖了抖身體,“據說那女的本來是可以避開的,結果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冥蛾一直攻擊她。”
走廊上的慟哭悲號沖擊著人心,失去了女兒的母親抱著被推出手術室的遺體不肯撒手,不斷呼喚著名字,好像這樣做就能喚回自己的女兒,聽她再喊一聲“媽媽”。
身旁的人來來往往,神情麻木,在醫院里,死別這種事太多了。
陶枝枝扶著門框,望著與在醫生護士不斷的勸說下依舊不肯撒手的中年女人神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邊的皮蛋神秘兮兮地湊近,又低聲道:“而且事發的監控錄像也壞了,這也太巧了,我猜肯定是那個蛇蝎女搞得鬼。”
事情的真相隨著錄像的損壞石沉大海,任憑女孩的家人怎么哀求探查真相,校方也無可奈何,只能一遍遍表示這是場意外,他們也很痛心,并給予相應的補償。
陶枝枝平靜的雙眸在看到那具尸體上漂浮的黑色霧氣,未變分毫。
金丹期的修士可辨鬼神,識六苦,眼前的黑霧便是怨氣所化,看來,她的死果真是不簡單。
收回視線,陶枝枝走回房間,雖然那人很慘,但因果也不是她也能插手的,要是處理不慎,業障反噬造成她修為大減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況且,她也不是熱心腸的善人,當初修仙也是為了不愁吃穿罷了。
不再理會耳邊的嘈雜,陶枝枝走進衛生間換衣服。
“皮蛋,幫我訂一下票,今天下午回去。”
“好嘞。”
皮蛋應了一聲,點開光腦開始購票。
—
陶枝枝回到貧民窟的時候,天已經垂下了夜幕。
夏季天長夜短,冬季天短夜長,在這里,反而反了過來。
她看了眼時間,借著街道上昏暗的燈光行行踏踏,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這個時間,是人們最為活躍的時候,他們沉溺于犬馬聲色、美酒煙云,在一陣陣吞云吐霧中卻是一雙雙毫無人氣的眼睛。
然而這些眼睛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又被恐懼占滿,紛紛撇下自己玩樂的伙伴獨自逃離。
陶枝枝步伐未停,目不斜視,仿佛他們的反應她早已漠視以對。
踏過熟悉的小路,越往前,她的眼神越是驚奇,直到腳步停在一處斷壁殘垣前。
原本這里是一座兩層小樓,雖然樓房苔蘚遍布,裂紋縱橫,好似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塌,但貧民窟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她的住處。
自從那件事發生后便沒人敢來這里,更別說直接毀成一片廢墟了。
忽然有點好奇誰能有這么好膽下手。
陶枝枝在門口站定身形,抬手輕輕一揮,眼前頓時出現一個像是被砍去一半的透明玻璃球。
看了一眼面前上下浮動的木牌,她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另外一塊木牌,觀其形狀顯然和面前這個是嵌合的一對。
她將木牌對上另外一塊,瞬間,法罩微微晃動,下一秒掀開了一道一人高的口子。
摘下木牌,陶枝枝抬腳走了進去,在身形完全消失后,玻璃球消失在原地,景色又恢復到了
原先的頹敗殘破。
但球里的景的卻與球外大相徑庭,晴空萬里,微風輕拂,在一片生機盎然的花紅草綠中靜
靜佇立著一座精致漂亮的白色小洋樓。
陶枝枝沒急著進樓,她沿著法陣生效范圍低頭走了一圈,在確認法陣靈器都沒有損壞后才轉
身走進房內。
房內的設施裝扮十分簡潔,一眼望去就能全部攬進眼底。
除去一些常見的家具電器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滿墻陳列的或精美小巧或殘缺不全的器物。
她脫了鞋窩進柔軟的沙發內,抽出掌心的留影牌,手指在上一點,面前頓時顯現一幕幕影像。
在她走后,貧民窟的人或三五成群、或一人偷偷摸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一人一腳,踹倒已經破舊的高墻,手持槍械鐵具,發泄似的轟擊搖搖欲墜的樓房。
每個人在做的時候快意又瘋狂,做完又變回了怯懦麻木,仿佛是兩個極端的人格被強塞進一具身體里,分裂又突兀。
陶枝枝看著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可笑。
多年的鮮血和暴力催生出重重罪惡,欺辱他人和被他人欺辱在這里成了常態,哪怕這個人沒做錯任何事。
若不是她有修為在身,怕是剛穿來就被這群人撕得一片不剩。
收起留影牌,陶枝枝仰頭出神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良久,她站起身。
因著修為突破,儲物庫內的空間也擴大了不少,把這個房子收進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陶枝枝打量了片刻,在陳列柜上取下幾塊木牌后穿上鞋走出門。
門外的天仍舊晴朗,她圍著障眼法陣的范圍邊走便把手里的木牌插進土中,等到一塊不剩,她走到法陣中央深吸了口氣。
“天方地圓,廣納萬物!”
術語一出,周圍的空間霎時扭曲,陶枝枝手腕上的花紋不斷閃著微光,不過片刻,曲折的變換在被黑夜淹沒后就消失在了花紋里。
摸了摸微微發燙的花紋,她垂下手,深深看了眼這片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隨即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她說過,這里的人墮落又心理變態,正常的沒幾個,他們身在污泥中卻也不允許他人脫離,哪怕折斷欲要翱翔的翅膀,哪怕讓其命喪黃泉。
陶枝枝看著面前一群來者不善的人,眉目一冷。
“有事?”
為首的瘦削男子咧著一嘴黃牙,僅剩的一只眼中盡是羨慕嫉妒恨。
“聽說枝枝你考上了薩奇學院,我們來向你祝賀,順便沾沾喜氣。”
“哦?是嗎?”陶枝枝撇了一眼他們眸中的妒火,還有身側隱隱露出的一角武器,嗤笑,“可以啊,不過你們看起來不像是來沾喜氣的,倒像是……”
“來索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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