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帶定位的骨鎖
“裴錚,考慮的怎么樣?是時候做個決定了。”
裴錚的眼神晃了晃,蕩起的漣漪暴露了他的心慌。
僅僅一秒鐘過后,湖泊恢復平靜,他淡定地看著西塔利總長大人,說:“我不接受第一星系的婚配安排,白塔星是星際聯(lián)盟的人造星球,不是你第一星系的走狗。我不簽字,這婚配就不成立,你能拿我怎么樣?”
西塔利總長只是輕蔑地笑了笑,“你以為你是誰?你的基因再優(yōu)秀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類。不接受我兒子的婚配,也不愿意為白塔星提供基因培育后代,吃了那么多苦頭,值得嗎?”
裴錚表情堅毅,眼睛里都是敵意:“這是我的私人權利,你們休想拿它做什么權柄交易!”
話落,他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白塔星行政總長——埃爾羅 廖。
那眼神像是帶著鋼針,刺得埃爾羅總長縮了縮脖子,十分愧疚地后退了半步,掩在西塔利的身影后。
“要不這樣吧,我們不強迫你的私事,作為交換,你出來為我們開一個新實驗怎么樣?”
裴錚立刻警惕起來,“什么實驗?”
“超級生物實驗很成功,那些實驗體的能力出乎意料的強大,我的研究員”
他停頓了一下,然后促狹地接著開口,“哦,就是我兒子,你的未婚夫,他有個大膽的想法,假如把如此強大的能量轉(zhuǎn)接到部隊的士官們身上,你說攻破聯(lián)盟軍隊拿到整個大銀河系的統(tǒng)治權是不是就指日可待了?”
“你做夢!你怎么不去死!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政治敗類,卑鄙小人”
裴錚整個人氣憤到發(fā)抖,莽撞地朝著西塔利撲過去,他雙手被手銬鎖死,所有攻擊都是徒勞,被看守死死的架住,直到西塔利忍不可忍嫌棄他吵鬧,皺著眉頭給看守示意。
一陣錐心刺骨地疼痛席卷全身,裴錚顫抖痙攣地卸了力,一聲不吭地昏死了過去。
“真是晦氣!”西塔利嫌棄地轉(zhuǎn)身,大跨步邁出了暗室。
埃爾羅總長訕訕地跟著他身后,憂慮地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裴錚和看守手中的電擊器。
……
路乘風睜開眼。
他正躺在一張標準的雙人床上,屋子里拉著厚重的遮光窗簾,能量塔刺目的亮光從窗簾未拉嚴實的縫隙里鉆進來,足夠照亮整個房間。
他緩緩四顧,頭頂上熄滅的類星燈、安全屋簡單的臥室裝潢、床頭上昨天帶回來的三瓶果酒冷靜地接受著截取實驗體計劃的變故、逃亡生涯的事實和身旁的另一個人——睡的正深沉的裴錚。
不知道是不是那種果酒后勁太足了,裴錚睡了一晚上到這會兒,還是眉頭深鎖,一派很不舒服的模樣。
他把兩只手交疊抱在腹部,當中是路乘風的一只手臂。
整夜,不曾翻身,一直抱著。
路乘風的手背緊貼著裴錚的小腹,溫熱的觸感使路乘風稀奇,原來男孩子也可以這么溫柔軟和。
他不反感裴錚的親昵,但是一整晚都被對方鎖抱著,確實是有點受罪。
肩膀頭子都快要痛麻了。
屏住呼吸,他小心翼翼地往外抽出自己的手臂。
裴錚整個人都不太好,他正陷在過去一個很痛苦的夢魘里,一直不得脫困。
他的腰因為一整晚保持一個動作而發(fā)僵,疼痛難忍,隱有隱疾發(fā)作的征兆。
但在夢里,這樣強烈的疼痛殘酷地將他拖進了他連回想都會害怕到全身發(fā)抖的一個瞬間。
全息時鐘的秒針一分一秒地流過,留給他接受手術的時間不多了。
他趴在廖莎那張美容床上,矢口命令廖莎立刻動手幫他取出腰鼓上的環(huán)鎖。
“不行!我不能那么做,你會被痛死的!”廖莎手舉著手術刀,想都不想就否定了他的催促。
“必須要等諾爾取來麻醉劑!”
裴錚焦急地轉(zhuǎn)過身體,神情近乎哀求地催促廖莎,“來不及了,廖莎!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功虧一簣對嗎?”
他真誠的將一個布包遞給了廖莎,“腰環(huán)就鎖在骨頭的最邊緣,一會兒可能沒有能給你細拆的時間,拋開皮肉露出鎖頭直接把骨頭切開,這樣最快最方便!”
裴錚滿臉堅毅,打開布包露出長針給廖莎說明,“那之后我可能會痛昏過去,不要緊,記得我教給你的古地球的針灸療法嗎?長針直刺合谷穴,能把昏死之人喚醒。”
廖莎已經(jīng)被嚇傻了,她搖著腦袋:“不行,我不行!你會受傷的,會留下后遺癥的。鎖頭必須要小心取出來!”
“我沒有時間了,廖莎!林老師已經(jīng)被他們控制住了,今天晚上,西塔利一定會有動作。”
“我必須拆掉這個定位器,才能潛進白塔大樓!我只有你了,拜托了!”
廖莎眼圈通紅,漂亮的眼瞳里噙滿了淚水,“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呀?你何苦呢!你做這些他都根本不知道的!”
“值得的,廖莎。如果你見過那些荒廢的星球,還有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你就會懂了。”
裴錚重新趴回去,順手從一旁的手術器械里撥拉出來一根壓舌板叼在嘴里,死死地咬住。
那種疼痛如何形容呢?那是裴錚這輩子都不想再回顧的一種罪行。
他曾經(jīng)在腰骨被切割的那一瞬間,疼到后悔。突然就有點委屈,有點埋怨,也許我死了,那個人都不知道。也許這輩子我都是一個背叛過他的小人。
不知道是處于自我拯救,還是遺怨太深,在夢里,裴錚沒有等來廖莎的針灸喚醒,他分明看見了路乘風。
學長不說話,就那么殷切地看著他,然后伸出一只手一把將他從美容床上拉起來。
裴錚不痛了,也不流血了,就像是被注入了一針麻醉劑。他緊緊抱著學長的一只手,由著對方蠻橫地將他帶離痛苦的深淵。
假如這不是一場夢就太好了。
就算在夢里,裴錚也能分得清現(xiàn)實——有路乘風出現(xiàn)的地方,都不是真實的。
裴錚能感覺到路乘風輕巧地收走了手臂,他終于從噩夢里脫困,回到了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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