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開義家的房子比較大，是父輩留下的祖屋，兩排一通，四個房間，一間堂屋，一個廚房，堂屋擺放兩張餐桌還比較寬松。

　　十二點大家都圍上了餐桌。

　　“這老頭子，回家去拿什么東西，還不過來。”肖凡媽責怪道。

　　劉開義家距肖凡家很近，就兩百來米，飯前，肖凡回家去，想拿兩包肖凡的中華煙，過年過節也充充面子。

　　遠遠就看見家門口，圍了一群多年不見的親戚，知道這些親戚目的，但昨天眾星捧月的感覺，還讓他留念，看到今天比昨天的人更多，虛榮心更為膨脹，滿面笑容走回家門。

　　兩桶油換回一個老婆的老肖，貧瘠的家庭，一輩子都在親戚面前抬不起頭，忽然來到這么多親戚，大半生自卑，老肖也想揚眉吐氣一番。

　　“老表，你怎么才回來啊？”



　　“老舅，多年不見，你身體還是這么硬朗啊！”

　　“姨爹，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就是有福之人。”

　　親戚的恭維，老肖打開門，把大家迎進屋內，從肖凡睡覺的床頭柜里，拿出兩包中華，散給大家。

　　“二弟，你家沒煮飯啊？”

　　拐了八道彎的本姓兄弟肖開福問道。

　　“家里地方小，來的客多，坐不下，我家肖凡和她媳婦買的菜，在劉所長家煮飯。”

　　老肖把客多，肖凡和媳婦買的菜，這兩個意思吐詞特別清楚。

　　“這么多親戚都帶了禮品來看你，你不會讓我們餓肚子吧。”

　　川北的風俗，過年過節走親訪友，都會帶上一斤白糖或冰糖，要么就是半斤水果糖，新年大吉的，誰也不可能空手拜年。

　　虛榮心是滿足了，但是提到吃飯，老肖就不淡定了，大過年的，不說請客花錢多少，大的館子都沒開門，只有賣花生瓜子，油糕麻花這樣走街串巷的商販，不可能當正餐請客。



　　“我們家都在劉所長家吃，家里沒煮飯啊！”

　　老肖再也沒有兩分鐘前那份激越昂揚，聲音低沉了許多。

　　“我們大老遠跑來給你拜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哦！”

　　老肖貧瘠的家，有的親戚最長可能二三十年不聯系，現在反過來說老肖看不起窮親戚，其實就是目的沒有達到，不甘愿就這樣走。

　　其目的不過是聽說肖凡發財了，在東莞有很好的社會關系，還兼職兩家公司高管，希望他幫家人也在東莞找份高薪工作，或借口拜年能不能借點，個別子女與川北或東莞江湖有染的，聽到傳聞，自身心里已把肖凡神話，大家帶著不同的目的，都有攀結的心。

　　肖凡媽常告訴他，客走旺家門的道理，肖凡會對記憶里有恩的人，特別在乎，他知道這樣的人少，但是都可以換心，這就是昨夜他吃完飯就躲起來的原因。

　　“好吧，大家跟我來。”

　　老肖知道，現在虛榮心是滿足，等會一定會被婆娘嘮叨，但是看到二三十個一大幫人等著，還要繼續敘述親情，增強感情，他也抹不下臉開口趕人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劉開義家，所有堂屋都設在進出家門的第一間，看到老肖帶回這么多人，肖凡媽臉色當場就變了。

　　看到這些人，兩家人都醒悟是什么情況，劉開義率先吩咐，“除了丫頭姊妹，偉君三人，其他小輩全部下桌，晚點在煮了吃。”



　　肖凡看到這么多人，冷笑了一下，起身走出屋外，應小霞拉著譚偉君緊跟其后，應小青看到小閨蜜已經起身，自己也站了起來，所有人站到門外。

　　安排人擠在一起坐下，多數人是兩個人坐一張凳子，吊半邊屁股。

　　老肖看桌上的菜肯定不夠，大聲喊道，“仙桃、香草，你們再炒幾個菜來。”

　　“菜炒完了，要炒你先去買菜。”

　　香桃翻著白眼，撅著小嘴懟了老爸。

　　過年菜是應小霞和香草香桃三姐妹去買的，在婆家這丫頭為人辦事都大方，一次準備的好幾天的菜。

　　大年初一被爆炸頭騷擾，大年初二被長輩趕下桌子，看到大家都不高興，肖凡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兩個老爸，兩個老媽，我們去買菜，大過年的，買不買得到真不知道，你們等我們哦！”

　　肖凡對著堂屋所有人大聲說完，向大伙招招手，意思大家跟他走。

　　九人一起來到鄭元家。



　　鄭元兩兄弟，家條件好，八十年代家里就安電話了，父親是黨校副校長，母親是人民教師，鄭元自己還是石油公司員工，只是停薪留職，沒有上班，開了一個球房，還有一家茶館請嬸子照看。

　　父母去鄉下了，哥哥在廣安電視臺上班，過年沒回來，媳婦坐月子不能走親戚，家里就兩口子和剛出生的小丁丁。

　　鄭元正收拾媳婦剛喝完的雞湯碗，一個人就準備隨便煮點吃。

　　“元哥，你家過年菜多嗎？”肖凡老遠就喊道。

　　看到肖凡領來一大幫年輕男女，鄭元認識肖家姊妹，還有肖凡歸鄉就帶來介紹過的應小霞。

　　“東西很多，昨天說的那條五斤多的大鰱魚也喂在缸里，就是沒有煮，要吃自己弄，剛好我還沒吃。”

　　肖凡在鄭元這里說話做事都比較順便，鄭元對他也不客套。

　　“幾位女同胞，麻煩你們動手，這里就是我們中午免費吃飯的地方了。”

　　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香桃、香草、劉琴都炒得一手好菜，應小霞、譚偉君打下手，二十多分鐘，一桌菜就出來了。

　　“怎么被趕出來了。”



　　菜剛上齊，鄭元招呼大家坐下問道。

　　“我劉爸喝多了，把我們全部趕出來，沒地方吃飯，所以到元哥這里混飯吃。”

　　太多人在，肖凡不想說中午的事，掃大家興，胡亂扯道。

　　“出去沒多長時間，你這張嘴怎么長變了？”

　　鄭元聽出肖凡在胡扯，擰了一下他嘴角。

　　“劉爸也說他的嘴和別人長得不一樣。”

　　看到鄭元調侃肖凡，身邊的應小霞趕緊補刀。

　　“這小子變化太大了，我剛認識時，他屁股上還背著兩片畫布，現在出息了，真好。”

　　鄭源調侃肖凡曾經補丁褲子，布料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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