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俊的表情很凝重，肖凡也想為這個漂泊凋零的女孩做些什么，接過馬俊的紙條，兩人離開了正龍。



　　回到迎賓樓，肖凡把鐵牛叫到租屋，把紙條交給他道：“這幾天，你專門負責尋找這個男人的蹤跡，尋找到線索不要輕舉妄動，什么情況及時告訴我。”

　　時間還早，飯館沒有關(guān)檔，平時嫌房內(nèi)太吵的肖凡，這一刻感覺三居室的房間特別空曠。

　　回到租屋，目睹了現(xiàn)場的應小霞，更是心驚膽戰(zhàn)，一步都不敢離開肖凡，上洗手間都要肖凡站在門邊守著。

　　第二天下午時分，肖凡正在應小霞的辦公桌上無聊到給她畫像，接到古麗娟的電話，曉慶的親友到了厚街，現(xiàn)在安排在廠部會客廳里。

　　應小霞作為上司，和肖凡一起到了會客廳，古麗娟陪著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女，身邊還有兩個十歲以下的小姑娘正在吃糖，另外兩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通過介紹，知道是陪同曉慶親人來的村干部。

　　肖凡和幾位老人握手以后，曉慶父親眼淚汪汪的給肖凡講述了她生前往事和家庭情況：

　　曉慶出生在湖南邵東一個貧瘠的山村，五姊妹，家里世代務農(nóng)，曉慶爸傳統(tǒng)觀念，一直想生個兒子，可是生個五個姑娘，曉慶前面有一個姐姐，十七時去鎮(zhèn)上，準備用家里的一只老母雞換點油鹽醬醋，結(jié)果一去不返，報案后，經(jīng)警察走訪確定是人販子騙走了。那年曉麗十六歲，腳下三個妹妹分別是十一歲，六歲和三歲。其中十一歲和六歲的妹妹都患有先天心臟病。

　　十七歲曉慶就開始漂泊，她和肖凡屬于同年漂泊客，到了厚街經(jīng)老鄉(xiāng)幫助，給了介紹費進到正龍，已經(jīng)在工廠上班快兩年了。

　　曉慶是做針車技術(shù)工，薪水相對還算可以，加班多的時候能拿到六百多元，最低也有四百多，先期除了生活用品開銷，曉慶爸薪水都寄回了家，近兩個月，她分文沒寄在家書解釋，自己得了一場病，請假沒有上班，暫時不能寄錢。

　　曉慶爸說完，從補丁的黃迪卡布褲兜里，掏出幾封皺巴巴的信件遞給肖凡道：“肖干部，懇求你幫我女兒討回公道，能討回公道，我們不要任何賠償，只要能槍斃糟蹋我女兒的兇手，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曉慶的家庭極其貧寒，兩個妹妹沒錢做手術(shù)，就是維持基本的治療費用對于這樣的家庭，也是不菲的花銷，看著眼前這個傳統(tǒng)思想嚴重的貧瘠老人，在女兒生死問題上，選擇告慰女兒亡靈，沒有提到錢，肖凡不贊同他的傳統(tǒng)觀念，但是對他的選擇由衷的敬佩。

　　職位上，肖凡與謝燕同屬經(jīng)理級別，工作上他無權(quán)安排謝燕，但是老人的哭訴，肖凡讓謝燕先在附近安頓好曉慶親屬的吃住，需要的花銷應小霞墊付，到時候他去找馬俊報銷。

　　離開前，肖凡給了一元給曉慶的父親道：“叔叔，事情已經(jīng)出了，你們節(jié)哀順變，警察已經(jīng)在追查曉慶的事情，我們能幫到的地方一定盡力，這點錢你們拿著以備不時之需，有什么情況可以直接給我電話，這幾天我也會隨時去看你。”

　　安撫了老人，肖凡回到應小霞的辦公桌前，想到曉慶父母那張悲痛下蒼老的臉，心里很不爽滋味，心里開始琢磨能為曉慶的事情，做點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

　　找到留下孽債的男人告慰亡靈是一回事，這件事情警察已經(jīng)在做，自己最多也是幫忙找找線索，但是需要時間。曉慶的父母不可能一直在東莞等消息，生活還必須繼續(xù)，安撫好曉慶的父母，也是告慰亡靈的一種方式。

　　肖凡不在乎一點錢，自己給個十萬八萬，只能代表自己的心意，他想為曉慶的家庭，和應小霞共同做點什么，那樣意義就不同了，有了決定，肖凡看著身邊的應小霞，工作中時時都偷瞄他，生怕他閑得無事又跑了。

　　肖凡拉著應小霞道：“婆娘，工作的事情可以加班做，反正男人一直在你身邊，現(xiàn)在你跟我去做點事情。”

　　兩人攔了一輛的士到了麻將會所，肖凡慎重其事把應小霞和王璐相互做了介紹，找出一個空的礦泉水箱子，用透明膠粘住箱口，掏了一個洞，讓應小霞買來一張紅紙，寫了募捐箱三個字貼在箱子上，挨桌大致介紹了曉慶的家庭。

　　顧客打麻將，自己去募捐，這樣做也有搗亂的嫌疑，肖凡沒有顧及這些，認識他的人，都向箱子里投放了一張或幾張大票，顧客中，捐得最多是一個江湖人給了五百。王璐給了兩干，肖凡當天沒有把箱子拿走，而是讓王璐放在吧臺上，持續(xù)募捐幾天。

　　離開會所，肖凡帶著應小霞去了站點、舞廳、漂泊人家飯館，重復了這樣的事情，古麗娟申報馬俊同意以后，也在正龍廠門口擺上了一個大大的募捐箱。



　　晚上肖凡帶著應小霞，抱著一個募捐箱去到峰哥賭檔，肖凡募捐的事情，峰哥知道，只是沒想到肖凡會到賭場來化緣，雖然是善事，多少還是有些乞求的意味，峰哥眼神中有驚奇，更有欣賞，帶頭大方的捐了一萬。

　　眾人心里判定認錢不認人的賭棍，許多都大方的給了幾張，其中一個已經(jīng)輸急眼的賭棍，把身上最后三百塞進募捐箱，豪氣的說道：“手氣不好，輸了不如做點善事，好人會有好報。”

　　當年人員流動行太大，警察摸查難度不小，肖凡安排的鐵牛也沒收集到什么線索，七天以后，曉慶已經(jīng)火化，肖凡和應小霞帶著幾個募捐箱來到曉慶親友居住的賓館，親手把募捐箱交給她的父母道：“叔叔，阿姨，這些捐款我們也不知道多少，這是許多漂泊客的心意，也有本地人的一些表示，曉慶已經(jīng)走了，你們生活還要繼續(xù)，希望你們好好生活下去，才是對曉慶最好的告慰。”

　　離開前，應小霞代表小兩口把一個裝有五萬的牛皮袋交給了曉慶父母，兩人還把曉慶親友送去廣州火車站，看到他們登上返鄉(xiāng)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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