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肖凡是帶著對冉雄飛的怨恨進入夢想，次日一早他就到了錦煌。

　　到的時候，廠里的員工已吃完早飯，正在做早操，錦煌的人員太多，廠里沒有那么大的場地、聚集所有人在一個地方，所以早操是分線、分組在工廠各處寬敞的地方進行。

　　后勤組做操就在飯堂外的空地上，肖凡看到隊列里的冉雄飛，雖然也擺手擺腳，但是動作就像閑散的大爺只是在磨洋工，肖凡恨不得上前一腳踢死他，可是憤怒歸憤怒，肖凡一時真沒想到怎么處理他好。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他直接趕出工廠，不再管他，這樣一了百了。可是肖凡又想到他是落難才來投靠自己，不說發小情分，即便是認識的同鄉，他剛到東莞，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加之昨天把他介紹進來，今天就把他趕出去，廠里人還會認為肖凡是把工廠的工作當著兒戲，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就這樣放任，又感覺對不起一直把飯館當家的楊紅櫻。肖凡坐在食堂外一顆槐樹的圍壇上，怒視著隊列中閑散的冉雄飛，思考著怎么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潘舒婷從廠部餐廳吃完早餐出來，準備回辦公室，看到肖凡注視著后勤早操隊伍發呆，她走到肖凡面前道：“大爺，后勤部除了男人，就是大嬸，可沒有美女哦，你看得這么入神再看什么呢？”

　　肖凡轉頭看著身邊的潘舒婷道：“廠里處理一個人，又不想把他趕出廠，你們一般使用什么手段？”



　　“廠里有明確規章制度，到了你這里怎么就成了手段？說話真難聽！”

　　肖凡尷尬的回道：“你知道我沒有文化，想說點好聽的，肚子里沒有墨水也說不出來啊？”

　　潘舒婷整理了一下工作裙，預防走光，然后在肖凡半米遠的地方蹲下道：“遇到什么事了，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身邊少了阿芬這個軍師，龍萍萍現在習慣性不接他的電話，又不敢聯系王璐，還不想影響到應小霞，肖凡無奈的搖搖頭，指著隊列的冉雄飛道：“那個男人就是我昨天找你幫忙，安排進廠的人，他是我的發小，比我大三個月，穿開襠褲就在一起，一直到初中畢業.......。”

　　肖凡把他與冉雄飛過往的情分，接風宴上發生的分歧，還有現在的煩惱告訴了潘舒婷，只是隱瞞了冉雄飛是犯事才來停靠他的事。

　　潘舒婷望著肖凡道：“你不想他離廠，又想替飯館的服務員討回公道是嗎？”

　　肖凡點頭道：“除了幫服務小妹討回點公道，我還擔心他在廠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剛到第一天，就敢色瞇瞇的看我婆娘，還打起服務小妹的主意，廠里這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他這樣的人，真可能隨時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來。”

　　潘舒婷想了一下道：“我把他安排去搬運部吧，那個部門都是身強力壯的搬運工，沒有女性，只是那個部門的工作特別辛苦，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了那份苦哦！。”

　　“真TMD倒霉，招惹來這樣一個騷包，他就是燙手的山芋，不但要幫他介紹進廠，還得給他派兩個保鏢，注意他的言行舉止，現在能讓他待在廠里，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受不了就只能滾蛋。”

　　肖凡滿腔義憤的說完，站起身來，走到已經做完早操的冉雄飛身邊道：“今天身上忘記帶錢，先借五百，等幾天給你。”



　　聽到肖凡借錢，冉雄飛從褲兜里掏出一把錢，數了五張給肖凡，討好道：“我們兩兄弟分什么你我啊，我的就是你的，這五百拿去用，不用還了。”

　　肖凡預估冉雄飛那一把錢最少有兩三干，他也就沒客氣道：“昨天你不說已經山窮水盡了嗎？這些錢那來的呢？既然你有錢，昨天給你那五百，現在就當還我了，親兄弟明算賬。”

　　潘舒婷看著肖凡找冉雄飛借錢，等肖凡走回她身邊后道：“你這樣的大爺還找會找他借錢？”

　　“他前天說已經山窮水盡了，昨天給了他五百零花，這樣的人給他錢都是犯罪，所以找個借口收回來而已。”

　　肖凡看冉雄飛的目光除了怒火還有厭惡，潘舒婷岔開話題道：“我幫秀秀安排了一個月帶薪公休，昨天想去宿舍看看她，宿舍人說她近兩天都沒回宿舍，你知道她去那了嗎？”

　　肖凡沒有說出秀秀在哪里，而是凝視著潘舒婷道：“廠里有帶薪公休一月這樣的好事？”

　　潘舒婷解釋道：“廠里沒有給普通員工請一個月假的先例，要想請那么長的假只得離職。但是對評選出的優秀員工，有帶薪休假一個月的獎勵，以前這樣的獎勵假期只有中層以上干部才能享受，大爺開口，我怎敢駁了你的面子，所以只得濫用了一次職權。”

　　肖凡趕緊擺手道：“這樣不行，制定出制度，就是讓人遵守，既然不夠帶薪休假的資格，拿了薪水等于吃白食，這樣的事情，我不能干。你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只要能幫秀秀請到假，我就萬分感謝了。”

　　“秀秀也是廠里的員工，雖然不算干部，平時做事也很努力，這事就這樣決定。”

　　潘舒婷害怕肖凡繼續糾纏請假的事情，說完就回辦公室了。



　　肖凡去到醫院，看望李豪后，坐在醫院的草坪上傳呼了王舒寧，他想找王舒寧聊聊冉雄飛的事。

　　雖然和冉雄飛是發小，小學到初中都是在一起就讀，但是對冉雄飛的情事，肖凡只是在他炫耀的口述中，知道他女朋友不少，具體情況，肖凡也了解不多。

　　王舒寧心里對肖凡一直心存感激，但是友情交往上，她總想整蠱肖凡，以報肖凡經常調侃她和山雞作之仇，雖然沒有同班，但也是同級的同學，王舒寧一直直呼肖凡其名，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見到他都會說些客套話。

　　王舒寧來到草坪坐下，就調侃道：“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偷人被小霞抓住，想找我來訴苦啊？”

　　肖凡想了解冉雄飛曾經的情事，但是男女之事畢竟屬于隱私，他一時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好，只得先應付王舒寧的調侃，回道：“昨天晚上去到站點，想偷看你和‘山雞’快樂，結果被應小霞抓個正著，跪了一晚剛解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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