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俊給何東龍打完電話，繼續調侃肖凡道：“既然沒有花錢的義務，晚飯要不要在廠里解決？多少也能省兩個小錢，夠你買包煙了。”

　　肖凡吃不慣臺灣口味，隨口問了一句道：“吃什么呢？”

　　“龍虎斗？喜歡嗎？”

　　肖凡癟癟嘴，故作調侃的嫌棄道：“不就是蛇和貓肉混在一起亂燉的玩意兒。還龍虎斗，說得那么好聽。吃飯不用單獨給錢吧。”

　　看出肖凡要留在廠里吃飯的意思，馬俊笑道：“你在廠里吃飯，要不要叫上你家夫人？”

　　肖凡手指著馬俊道：“馬總你學壞了，吃餐飯都要給我挖個坑，不叫上我家小霞，知道我偷偷吃好的，沒有叫她，你是想讓我回家，跪在床前做深刻檢討吧！”

　　應小霞升任生產副總以后，主要負責廠里所有訂單的進度追蹤，她比以前更忙了，就是在廠里吃飯，肖凡和馬俊還沒吃幾口，她已匆匆吃完飯，回辦公室工作了。

　　肖凡看著走出餐廳的應小霞，對馬俊道：“你們這些資本家，就知道剝削我們這些貧下中農，你看我家小霞吃飯都像是在打仗，這哪是在打工啊，純粹就是在搏命。”

　　隨著應小霞的職位升遷，馬俊對她的關注度更高，看到應小霞很努力，事事都盡量做到親力親為，不像臺灣那些高管，能指揮別人做的事情，絕不親自動手。

　　聽到肖凡說他是資本家，馬俊會心笑道：“你家夫人做人做事，在底層員工心里，都樹立起了很好的口碑。時間過得真快，當年憑借姿色在廠里出名的她，現在已是許多打工人心里的榜樣。”



　　聽到馬俊夸贊應小霞，肖凡心里也替自己老婆高興。

　　飯后時間還早，肖凡隨同馬俊去辦公室喝了會茶。

　　看到馬俊辦公室里的茶柜里，擺著各種包裝精美的名貴茶葉，肖凡想起他在峰哥茶柜里順走高檔茶葉的事來。

　　看到肖凡望著茶柜上的茶葉發愣，馬俊從茶柜里取出兩盒茶葉，介紹道：“這是凍頂烏龍、這是高山茶，在臺灣產茶當地、都屬于比較稀少的頂級茶葉，因為量產不多，我堂哥每年會提前預定，才買到的好茶，要不要一樣拿兩盒，回去品嘗一下。”

　　肖凡搖搖頭道：“算了，我對茶葉沒啥研究，再名貴的茶葉到我口里都一個味，就別糟踐這些好東西了。”

　　經過峰哥指點，肖凡對茶道已有很深的造詣，拒絕馬俊的好意，還是因為他惦記和峰哥品茶論道的時光，即便現在與馬俊的關系也處得十分隨便，但還是沒有與峰哥在一起那么自然和不設防。

　　八點一刻，馬俊和肖凡到了嘉年華，古麗娟已經坐在酒店大廳等了一會了。

　　迎賓咨客把三人引進馬俊定好的房間，沒等馬俊吩咐，服務員已經把馬俊存在酒店的人頭馬ＸＯ，還有酒店贈送的小食果盤端了上來。

　　馬俊對端酒的服務員道：“好久沒有與大爺在這里喝酒了，今天不喝人頭馬，來兩瓶路易十三，另外讓你們部長去灣仔港式餐廳，幫我們買幾份鴨胗，那里的鹵水適合下酒。”

　　酒店一般不容許客人外帶酒水和食品，一定要外帶，會按酒店內售價，加收百分之三十至五十的服務費，更不容工作人員幫客人去酒店外買任何東西。



　　肖凡看著馬俊玩笑道：“還是馬總有面子，來到這里像是到了家一樣隨便。”

　　馬俊笑道：“不是我有面子，而是銀子有面子。”

　　服務員拿走人頭馬，端來兩瓶路易十三，還沒有開瓶，何東龍到了。

　　看著服務員手里的酒，何東龍開心道：“還是大爺有面子，你一來，馬總就喝路易，平時和我們在一起，長期就是人頭馬。”

　　馬俊道：“偶爾換換口味，也很正常，現在找到合適的秘書了嗎？”

　　人頭馬ＸＯ在任何酒店，都屬于高檔一類酒水，只是與路易十三沒法比較，兩位不缺銀子的ＢＯＳＳ，相互調侃起來。

　　何東龍搖搖頭道：“試用了兩個，用起來還是不怎么順手，人事還在幫我繼續尋找。”潘舒婷離開錦煌，何東龍用誰都感覺不習慣。

　　幾人正在聊天，房門推開，嘉年華從臺灣聘請來不久的王副總走進了房間道：“馬總、何總不好意思，張總現在還在珠海，準備馬上動身回來，所以讓我先陪兩位。”

　　王副總熱情的給馬俊與何東龍兩位財主打著招呼，對沒有見過面、看似像打工仔的肖凡熟視無睹。

　　他以為肖凡是馬俊或何東龍廠里的管理，自我認知主動給大陸打工仔打招呼，就是掉價。這也是那個年代，許多臺灣人到大陸自以為是的優越感。



　　今非昔比的肖凡，看到王副總輕視的神情，心里瞬間有了些怒氣。

　　馬俊看到王副總輕視的了肖凡，趕緊給雙方引薦道：“這是臺灣來的王副總，剛來嘉年華不到一周。這是厚街大爺，負責嘉年華的安保。”

　　初到大陸的王副總，不了解大陸改革開放的環境，認為負責安保也只是嘉年華的員工，為了不駁馬俊的面子，他才不情不愿的伸手道：“不好意思，剛才疏忽，沒看到你。”

　　一個大活人站在面前，王副總還假惺惺說沒看見，這讓肖凡更加憤怒，他也輕視的瞄了王副總一眼，沒有理會他伸來的手，自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對古麗娟道：“這也是酒店的服務，你來觀摩，也別忘記這樣的反面教材哦！”

　　馬俊和何東龍看到這樣的情景，知道王副總已經把肖凡得罪透了。兩人在肖凡與王副總之間，肯定選擇與肖凡站在一邊。

　　為了緩解尷尬，馬俊對王副總道：“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聊，你忙你的去吧。”

　　被肖凡輕視，已經讓自帶優越感的王副總極為不滿，又聽到馬俊要他離開包房的意思，他臉色瞬間就不自然了，不敢得罪馬俊這樣的財主，他怒視了肖凡一眼，對馬俊和何東龍道：“你們慢慢喝，我就不陪了。”

　　肖凡看到王副總眼里的怒意，心里火氣更甚道：“又沒人讓你陪，死皮賴臉的跑進來，自作多情還認為自己是個玩意兒。”

　　‘呸’肖凡怒懟完，還佯裝吐口水的呸了一聲。

　　被肖凡一次次輕視，王副總看向何東龍和馬俊，認為他們會幫腔說一句，沒想到兩人勾肩搭背在聊天，裝著沒看見當時的情況。



　　王副總只得尷尬離開了房間。

　　受了委屈的他，來到大廳，看到肖凡選派常駐嘉年華的兄弟：燒餅，坐在舞池邊的卡座上抽煙。

　　想到肖凡負責安保，駐場兄弟應該就是他的手下，在肖凡那里吃了憋，想在燒餅這里找回面子，王副總走到燒餅面前，官氣十足道：“上班時間，你坐著不說，還在客人消費區抽煙，罰款兩百，明天把錢交到財務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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