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對新廠的工作極為重視，招聘屬于謝燕的專長，工作安排就由她負責，大股東應小霞都聽她指揮。

　　決定第二天開始招工，謝燕寫好一張招工啟事，提前一天貼到了第二工業區的門口，招聘地點選在工業區內的操場內，幾個籃球場合為一體的操場，可以容納五六干人，站在這里就能看到建設中的新廠。

　　準備工作也有明確的分工，應小霞、潘舒婷負責面試，樊朗彤帶領從正龍借用的針車高手，負責針車技術考核，正龍的機修主管阿戰，帶領五名下屬負責機修考核，謝燕帶著正龍所有人事專員，負責入職登記。

　　為了招聘的事情，肖凡和應小霞清晨六點就起床，準備到正龍吃點東西，正常上班時間就開工。

　　不到七點，小兩口已經到了第二工業區，開車路過籃球場，看到里面已經擠滿了人，球場外的馬路上，還站有上干名無法擠進場內的人，幸好選的場地夠大，否則真會阻礙工業區內其他工廠的車輛進出。

　　一小半男女，自覺排起十幾列很長的隊伍，另外的人站在一旁閑聊。



　　小兩口都領略過這樣的艱辛，為了減少這些漂泊客等候的時間，兩人把車直接停在球場外，分別打電話通知負責招聘的人趕來現場

　　肖凡抽調了二十幾名保安，連同兩位不當班的副隊長，負責維護次序，先安排保安，趕緊搭建桌椅板凳，還搬出二十多臺針車用于考核。

　　靠近操場門口一列女生隊伍里，靠前站著兩位十分干瘦、個子還比較矮小、看樣貌還沒有成年的女孩，引起肖凡的注意，他還順眼打量起其他隊列，已經在預防等下招聘時，出現插隊的現象。

　　看到搭建現場，正如肖凡猜測的那樣，沒有排隊的人，開始向隊列里擁擠，搶占領先的位子，所有隊列已經變形，前面的位置也換了些人，兩位干瘦的兩位女孩，直接被擠到這一列的百名開外。

　　肖凡站在一張剛搭好的桌子上，看著人群厲聲嘶吼道：“插隊的自覺出列排到后面去，如果不聽招呼，馬上取消競聘資格，以后也不用再來這里找工作。”說完特別注意起兩名干瘦女孩這一列，前面這些人。

　　等了一會，只看中間隊列，一位排在十多位的女孩走出來，她身后的女孩還拉了她一下，想把她拽回隊列，她擺了擺身掙脫后，禮貌的排在了最后。

　　肖凡指著她‘嘿’了一聲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麗紅。”女孩說著，走到肖凡身前，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已經脫膠的身份證，遞給他。

　　看到女孩這么禮貌，肖凡跳下桌子，以示尊敬的和她面對面站著，接過身份證看了一眼。

　　黑白照片的身份證，辨人本身就有些難度，女孩遞過來的身份證，不但脫膠，照片也磨花，但是肖凡僅憑眉梢區別，確定這不是她的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地址是：四川重慶北碚，肖凡用鄉音問女孩：“你會針車嗎？”

　　女孩出列那一刻，肖凡已經決定把她招進新廠。

　　那個年代，許多未成年就南漂，都是借用身份證，肖凡不拒絕這樣的事情，詢問只是想確定女孩的口音，杜絕用買的身份證入職。

　　借和買的身份證，有太多的不同，借的身份證，一般和身份證本人都是親朋好友，而買的身份證，完全就不知道個人真實信息。

　　正龍和錦煌兩家工廠都出現過，用買的身份證入職，在員工宿舍從事偷盜，有的被抓住，有的已經逃脫，特別是發薪那一天，這樣的情況最容易發生，肖凡這樣做也是為其她員工考慮。

　　女孩搖頭道：“聽說這里還有一二十天才開工，我現在已經交了學費，正在教針車的地方學習，就怕等我學會，人都招滿，所以先來碰碰運氣。”

　　確定女孩是重慶一帶的口音，肖凡把身份證交給謝燕道：“幫她辦理入職手續，到時候讓她和戈怡冬一起，樊朗彤親自帶帶她們，還可以節約點學費。”

　　肖凡在厚街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但是在這些還沒安定下來的漂泊人群里，沒有幾個人認識他，聽到他做主留下了女孩，其她人就騷動起來。

　　兩位干瘦女孩這一列，現在排在第一，外型相對壯實的女孩，對肖凡抗議道：“排隊不就是為了講求個先來后到，我排在第一列的第一個，都沒有面試，她怎么就錄用了。”

　　肖凡冷眼看著抗議女孩道：“什么時候強占的位置，你心里沒個數嗎？還好意思說先來后到。”



　　說完直接走到百名以后的兩個干瘦女孩面前，對謝燕道：“截止這里，先登記前面人的信息。”

　　肖凡擅自做主，招進先前離隊的女孩，其他人就知道他說話管用，聽到登記，排在隊列前面的人開始激動起來。

　　應小霞清楚肖凡的性格，也知道他想做什么，看著這一百多名忙著登記的女孩，同情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等謝燕登記完這些人后，肖凡拿著登記信息再次站在桌子上道：“先前我說過，插隊的人，自覺到后面排隊，否則取消競聘資格，名單上所有人都是插隊的人，所以不好意思，你們與我們芬芳制衣廠無緣，請回吧。”

　　雖然登記不代表一定可以面試上，但是沒有給介紹費，可以直接面見招聘人，至少有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剛登記完的人心里多少有點興奮，肖凡這幾句話，讓這些人都沉默下來。

　　站在第一的女孩，惱怒道：“什么玩意兒？分明就是騙子工廠。”

　　她剛說出這句帶有煽動性的話，跟在后面失去資格的女孩也跟著起哄。

　　肖凡怒視著煽動人的女孩道：“不要認為自己個子壯點，就欺負弱小，別人早早來到，規規矩矩排隊的時候，你在閑聊，搶占位置還這么理直氣壯，我看你應該回老家，好好學學什么叫尊重，再出來闖蕩。”

　　怒懟完后，直接吩咐蔣瘟雞和小寶氣：“把這些人全部請出工業區，讓門口的保安注意一下，不準這些人再進工業區。”

　　漂泊都不容易，抗議女孩和其她插隊的人，雖然也算弱勢群體，但是多少沾點恃強凌弱的味道，這就是肖凡不能容忍的事情。



　　還沒招聘，就淘汰一百多人，也震懾到其他人，當兩個副隊長帶著正龍安保把這些女孩清理出工業區后。

　　肖凡看著其他隊伍道：“插隊的人，你們是自覺回去排隊，還是我們想辦法，讓插隊的人不能得逞呢？”

　　肖凡不可能認出所有插隊的人，目前只招收一百名熟練的機修工，需要男性，在工業區門口貼了一張啟事，等候的人群里，至少兩干余人是男性，還不算操場外和后面陸續趕來的人。

　　喊出帶有威脅的話，肖凡刻意注意起男人的隊伍，沒有顧及一二十天，必須招聘到幾萬人，工作本身就比較繁忙，而是暫停著招聘，和插隊的人叫上真，只想盡量對每個人做到公平。

　　現在至少有二十幾排男人隊列，肖凡大概記得幾個先前排在前面的人，所以準備效仿剛才的辦法，再清理兩批。

　　隊列許多男人自覺從最后排起，一個站在隊列前面、蓬頭垢面的男人沒有動，肖凡肯定他先前不是這個位子，但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真和他當年睡在山丘一個情形，沒能忍心把他揪出來，但是注意起他的考核。

　　男人也是剛出門在外，針車都沒有摸過，更別說維修，只是看到找機修工需要男性，就莽撞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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