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劍走偏鋒，可能是獨占鰲頭，也可能是玉石俱焚。
　　南疆的擔心，蘇晚晚考慮過的。
　　“這一個月，不是單純的等。”
　　蘇晚晚在回來的路上，就跟宋志成商量過，系統測試過進入市場后，他們的芯片研究也要跟上。
　　一旦和手機品牌的合作出現任何問題，他們也有一個自己的芯片可以支撐起他們的系統。
　　這也是研究室成員在出發前，就達成共識的。
　　延遲一個月做推廣，這期間，芯片完全可以做出來。
　　他們已經有了設計，只要完善好去制造，一個月的時間是可以的。
　　南疆雙眼冒星光，對于蘇晚晚的大膽決定，總有一種蜜汁自信。
　　一如當初，蘇晚晚把她從新疆帶出來，說要成立一個科技公司一樣，聽起來很魔幻，但真的就做到了。
　　南疆咬咬牙，“我陪你干這一票！”
　　蘇晚晚拍拍她肩膀，“走，跟宋師兄他們商量一下，系統的名字。”
　　楊樺的系統叫“扶搖”，取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有取代市場所有系統的自信和野心。
　　這也是楊樺揚眉吐氣的內心寫照。
　　“天璣怎么樣？”
　　天璣，北斗七星之一，代表財富。
　　李巖是真的缺錢，指望著這個系統能帶給他不菲的收入。
　　“天機會不會更朗朗上口？”
　　宋志成說完，又想到清大計算機專業前輩的天機芯片，連忙否決，“這個會有擦邊的嫌疑，不行不行。”
　　同音字也是要避諱的，這是對前輩的尊重。
　　岳珊珊提了“逍遙”，“扶搖”出自逍遙游，她想用名字壓楊樺一頭。
　　幾人七嘴八舌，又提了幾個之后，都看向蘇晚晚。
　　數月的共事，蘇晚晚早已經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而且這個系統的最初設想，本就是蘇晚晚的一次課堂作業，她是最有資格命名的人。
　　大家都等著蘇晚晚的答案。
　　蘇晚晚覺得自己取名廢，被這些期待的眼光看得壓力很大。
　　“大家覺得‘長風’怎么樣？”
　　蘇晚晚少有的沒自信，忐忑都寫在臉上。
　　“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所愛隔山海，愿山海可平。”
　　宋志成給蘇晚晚豎起大拇指，“我們因為這份熱愛，跨越山海，終于做出來這個系統，‘長風’是對我們所有人努力的肯定！”
　　詩句，是華國人獨有的浪漫。
　　有些話，只用開頭，大家就會心領神會的明白其中深意。
　　可有的人，領會錯了方向。
　　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周謀回完客戶信息之后，看到蘇晚晚更新了朋友圈：【長風】
　　周謀拿給顧琛看，并且搬出王忠維的詩來，“總裁，蘇小姐這個意思，可能是要平了山海奔赴你。”
　　顧琛嘴角微微上揚，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真的？”
　　周謀頭都快點掉了，這兩個月蘇小姐沒了消息，顧總化身周扒皮，他們每天都在瘋狂加班。
　　現在蘇小姐結束封閉工作，就發了這么一個朋友圈，說不定就是暗示老板去約會呢！
　　周謀覺得自己猜中了蘇晚晚的心思，鼓勵老板去追妻。
　　顧琛輕咳一聲，揮手讓周謀出去，然后給蘇晚晚打電話，“晚上一起吃飯？”
　　蘇晚晚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空，顧琛搬出“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的論調來，問蘇晚晚是不是還放不下她。
　　“……你的告白我收到了，我愿意。”
　　正在敲代碼的蘇晚晚手指差點抽筋，“顧總，實在沒想到你還有自戀的潛質，我是在告白我的系統，我的平山海也是跨越技術難題，你想太多了吧？”
　　顧琛：“……”
　　——突然想換個助理了！
　　沉默兩秒，顧琛聲音沉靜無波，“開個玩笑，別介意，打電話是想告訴你，司機妻子以勒索罪入獄，我申請到了探視的機會，你要不要去見見對方？”
　　杰尼那邊是沒有半點松口的跡象，只能從司機妻子處探聽她是否知道杰尼背后的指使人。
　　蘇晚晚聞言也認真起來，“好，你把時間地點發我。”
　　掛了電話，蘇晚晚又撥了一遍那個跨境電話，程娜依然沒有任何回信。
　　蘇晚晚想了想，點開郵箱：【程阿姨，請允許我懷著悲傷的心情這樣稱呼您，師父走的很突然，有很多人來祭奠，可他還是那么孤單。
　　我不想對您進行道德綁架，讓您來送他最后一程，但我自作主張，要把這份賠償給您，給您們的女兒，我想，這也是師父沒有說出口的囑托。
　　這是我在收拾師父遺物時找到的，希望您看過之后，能給我一個回復。】
　　蘇晚晚把那幾張在手機里躺了三個多月的照片傳送上去。
　　那是匯款單。
　　程娜帶著女兒離開的二十多年里，凌康望每年都把自己收入的百分之八十匯到國外的一個地址。
　　蘇晚晚查過，那是程娜最初落腳的公寓。
　　可是程娜只在那里住了一個月，就換了住處。
　　二十年前國際匯款周期很長，在程娜搬走之前，這筆匯款都沒有送到那個地址。
　　沒有賬戶，沒有聯系方式，只有一個地址。
　　即便如此，凌康望也沒有任何懷疑，多年如一日的堅持匯款，想要給妻女好一些的生活。
　　現在的匯款比以往方便很多，可凌康望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不加求證的匯款，直到他去世。
　　蘇晚晚想，可能凌康望心里是有答案的，只是不愿意面對罷了。
　　這是凌康望心底最后的希望，和愛人和女兒最后的聯絡方式。
　　蘇晚晚發出郵件，心里也很沒底。
　　這是她最后的辦法了。
　　她想見程娜一面，除了賠償，還想問問二十年前的事情。
　　想知道凌康望和程娜離婚的原因，想知道凌康望和顧琛父親的淵源，想知道好朋友反目的事情……
　　她想憑借這些可以把握的線索，深挖出想要凌康望死的人是誰。
　　叮~
　　信箱上跳出紅色提醒，蘇晚晚點開新郵件：【落地后聯系你，電話發來。】
　　蘇晚晚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迅速把自己電話發過去，然后對方就沒了回應，一如這幾個月來的沉默一樣，仿佛從未存在過。
　　但蘇晚晚很滿足的，趕緊給顧琛發微信：【我約到程娜了，等我消息】
　　此刻正在奴役周謀加班的顧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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