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季庭洲的自我懷疑沒有持續多久,發小向南晨的電話強勢打斷了他的思緒。
“什么事?”他捏著眉心,問得毫無溫度。
“你聲音怎么死氣沉沉的,被工作干翻了,還是被你家母獅子折騰廢了?”向南晨賤兮兮的聲音里滿是揶揄。
作為季庭洲發小兼好基友,他可太清楚自己兄弟的悲哀了,工作家庭兩頭跑,除了賺錢就是被老婆監視,好好一個霸總過得跟囚犯似的,實在可憐。
“有事說事!”季庭洲正煩著,沒心思聽他瞎咧咧。
“出來喝酒啊,大姚和費九都在,就差你了!”
聽著對面鬧哄哄的音樂,季庭洲頭更疼了,“沒心情,不去!”
“心情不好更要喝酒了,該不會出門還要跟你老婆寫申請書吧?”向南晨慣會用這招激他。
“哼,她都不管我了,用不著!”季庭洲有感而發。
“啥玩意兒,誰不管你了?”
“跟你說不著,掛了。”
“別啊別啊,你要不來,我就親自上門接你,我還不信溫苒能不放人!”
季庭洲拒絕的話忽然頓住,心中涌上一個小心思,不能問,總能試探吧。
于是他說:“行啊,你來接我。”
這下輪到向南晨不淡定了,開玩笑,他才不敢去,母獅子的威力多強,他又不是沒領教過。
上次就因為約季庭洲去了一次pub,好死不死的叫了幾個女伴,結果就被溫苒逮個正著,當著一眾兄弟的面把他罵的體無完膚。
這還沒完,第二天她還動用了溫家的關系,把他爹剛給他的項目全翹了,害得他被老爺子關禁閉,足足一個月才放出來。
打那以后,再也沒人敢約季庭洲出來玩,如果不是今晚費九和大姚這倆發小都聚齊,他也不想叫他。
本想用激將法把人逼出來,結果卻把自己玩進去了。
他從沙發上直起身,確認道:“你真要我來接你啊,那個、我給你叫車,或者派司機去接你怎么樣?”
“不行,就得你親自來,否則免談。”
向南晨開著免提,聽到這里,倆損友笑得直打滾,他們最喜歡看熱鬧了。
費九:“別怕,咱倆陪你去,不信溫苒能把你吃了。”
大姚:“庭州,稍安勿躁,半小時,我們鐵定來接你。”
“好,我等著。”
掛了電話,向南晨凝固了,好半晌才哀怨的看向倆人,“你倆真不是人,不會幫我說句話嗎?明知道溫苒恨我入骨!”
費九:“那你還故意激他,自作自受。”
“我他媽嘴賤不是,季庭洲這癟犢子平時也不這樣啊,什么時候學得這么矯情了,還要人去接!”他冤大發了!
“行了行了,有我倆在,溫苒多少能給個面子,別慫。”
向南晨冷笑一聲,“溫苒發瘋六親不認,受死吧一起。”
季庭洲換了件修身白襯衫,將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松開,露出好看的鎖骨,袖子挽到小臂上,營造一種漫不經心的倜儻。
他本就是一張盛世美顏,白衣黑褲的簡單穿搭放在他身上,就是能把他骨子里透著的清冷氣質逼出來,讓人又懼又想接近,著魔似的魂牽夢繞。
溫苒如果真喜歡他,就該清楚他以這副尊榮出去會有多撩人,他不信她真能放任不管。
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確認自己足夠完美后,他故意去了小書房,那里和溫苒的房間僅一墻之隔,不愁她聽不到向南晨的聲音。
這貨完全長在溫苒的爆點上,他不信她真能沉住氣。
很快,向南晨一行人來了,倆損友在車里穩如泰山,不斷催促開車的他趕緊進屋接人。
他早料到這個結局,就算不樂意,他也得去,只是一路都在罵罵咧咧罷了。
進了屋,許知成笑瞇瞇的迎上來,“少爺在二樓書房等您呢。”
向南晨的臉立馬黑了,他抗拒道:“我就不上去了,勞您幫我叫一聲。”
許知成笑容不減:“少爺吩咐了,必須由您親自去叫。”
“······”艸,他故意的!
“向少這邊走。”許知成做了個“請”的手勢。
向南晨咬牙,硬著頭皮上了二樓,邊走邊低聲問許知成:“許叔,你們家太太呢?”
“太太應該睡下了。”
向南晨暗自松了一口氣,步伐瞬間又輕快起來。
許知成敲門匯報:“少爺,向少來了。”
“哪個向少?”
許知成愣了,這話問的,莫名其妙不是?
他側目看了眼向南晨,這一眼立馬戳破了向南晨的自尊。
他直接推門怒斥:“你大爺的季庭洲,老子親自來接你,你還跟我擺架子,哪個向少,你認識幾個向少啊,你丫瘋了吧你!”
季庭洲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哦,是你!”而后緩緩起身。
向南晨頂著個黑人問號臉死死的看著他。
他發現自己不認識這缺德貨了。
季庭洲走到門口,回眸叫他:“愣著干嘛,走啊!”
“哦!”向南晨條件反射的走了幾步,忽然怒道:“我艸,你不對勁,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
然而季庭洲沒有理會他,出了門直接往右邊的房間走去,向南晨氣急敗壞道:“樓梯在這邊!”傻x。
季庭洲很滿意他的大呼小叫,抬手敲了敲溫苒的房門。
“什么事?”溫苒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向南晨小腿一軟,求助似的看向許知成,用口型問道:“那屋是你家太太的?”
許知成笑瞇瞇點頭回答。
向南晨想吸氧,還想海扁季庭洲,這貨從一開始就在陷害他!
“我和向南晨出去喝酒,晚上不回來了。”
溫苒蹙眉,不是說好不用匯報了嗎,怎么還來。
她被迫放下手里的漫畫,從沙發里起身開門。
門開那一刻,季庭洲心底的竊喜重新占領高地,他不動神色的拉了拉衣領。
而不遠處的向南晨恨不能立馬找躲藏的地方,他是真怕這姑奶奶直接上手扇他。
然而倆人都要失望了,因為溫苒開門以后,頂著一張含笑的清淡眉眼,用溫柔的語調說道:“說好不用匯報,你怎么又忘了?”
季庭洲心情瞬間暗淡下來,低落道:“習慣了。”
溫苒不疑有他:“沒事,慢慢來,玩得開心點。”
說完又笑容不減的朝向南晨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而后就進屋了。
全程沒有憤怒,沒有戾氣,更是連一個紅眼都沒有。
向南晨凌亂了!
這是什么鬼?
季庭洲今天的反常,遠遠比不上溫苒給他帶來的沖擊力,她是被奪舍了嗎?
季庭洲朝他走來,沒精打采道:“走吧。”
向南晨心里有無數頭疑惑的黑熊在咆哮。
他邊走邊觀察季庭洲的表情,電光火石間猛然想通了自己的悲催遭遇--他被利用了!
“季庭洲,你他媽不厚道啊,你明知道溫苒恨我,非逼我大呼小叫,生怕她不知道我帶你去鬼混嗎?”
季庭洲懨懨道:“你也看到了,我都這么試探了,她竟然無動于衷,就很離譜!”
“我艸,你終于承認利用我了,我他媽把你當兄弟,你丫竟然拿我引雷,夠陰險啊你。”
向南晨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很快又被另一種匪夷所思的念頭打斷。
“不對啊,她不吵不鬧不管你難道不好嗎,你怎么還一臉不痛快?”
季庭洲沒說話,只冷笑了一聲,徒留惆悵與哀怨。
向南晨沒再追問,他心里也很亂,得先捋捋思路,今晚的遭遇太魔幻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沒說話。
大姚和費九揣測的眼神一直在滿面疑竇的向南晨,和死氣沉沉的季庭洲身上徘徊,偶爾交換一個眼神,也都在彼此的“穩住”目光里偃旗息鼓。
好不容易捱到了pub的包房,點夠了小食和酒水,再也不會有外人打擾,費九終于憋不住了:“我說你倆到底怎么了?”
大姚也道:“去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么從季宅出來跟丟魂兒似的,溫苒訓你們了?”
向南晨看向季庭洲,余怒未消:“你們問他!”不做人事的狗東西!
倆人把目光齊齊投向季庭洲。
當事人端起一杯烈酒,一飲而盡,然后說:“她沒罵人,也沒管我們去哪兒,我還可以夜不歸宿,我自由了!”
費九和大姚互看了一眼,一齊驚喜道:“這是好事啊!”
費九:“來來來,我敬你一個,祝你終于脫離苦海!”
大姚:“祝你終于苦盡甘來,干了!”
季庭洲覺得自己的心被扎了兩下,不疼,就是悶得慌!
他舉杯跟倆人碰了碰,一口氣干了。
大姚:“慢點喝,這酒后勁足。”
費九:“高興也不能這么喝啊!”
季庭洲冷哼一聲,又一口悶了大半杯。
大姚和費九見他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終于意識到他的反常,壓低聲音問向南晨:“他這是怎么了?”
向南晨冷哼道:“你們問他!”
倆人再次齊齊把視線投過去。
季庭洲不想說話,只想喝酒,于是沒好氣道:“向南晨說!”
向南晨負氣道:“關我屁事!”
互掐之際,其余倆人急的抓耳撓腮。
大姚:“哎呀,誰說都一樣,南晨說!”
大姚眼帶威脅看向向南晨:“趕緊說,急死我了!”
向南晨又氣又委屈,恨恨道:“還能怎么了,得病了唄,不治之癥,藥石無醫!”
“啊?!”
倆人同時驚呼,然后用“展開說說”的求知眼神死死的攥住向南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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