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季庭洲身穿黑色高定西服,頸間的溫莎結將他清冷的氣質禁錮其中,眉眼間的疏離似纂刻在清雅骨子里的標簽,讓人莫名忌憚。
本該是讓人敬而遠之的存在,卻又因異常出色的長相,吸引著人去靠近,去探索,著魔似的飛蛾撲火。
如果沒有上次在保利拍賣行的公開示愛,季庭洲的出現絕對會讓媒體大感意外。
畢竟在此之前,他唯一一次露面是繼任家主,接管凌越時的就職演講。
季總今日大駕光臨,一看就是為了給嬌妻的事業添磚加瓦,記者們紛紛抬起相機,努力的調試焦距,勢必要把倆人的距離強勢同框。
知道內情的圍觀群眾之前只能隔著屏幕吃狗糧磕cp,如今能磕現場,自然是喜大普奔,紛紛舉起手里的相機,鉆頭覓縫找糖吃。
溫苒看著不斷走近的季庭洲,微蹙眉頭納悶道:“他怎么來了?”
喬伊心虛的整理一下鬢邊的碎發,“他怕不是跟蹤你。”
溫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男主他也不好這口啊?
沒等她深究,季庭洲到了她身前,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腰,柔聲道:“抱歉,我來晚了。”
溫苒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腰間的咸豬手,下意識想躲,卻見季庭洲順勢收緊力道,笑道:“別扭什么,昨晚不是才一起睡過。”
不大不小的聲音,恰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
姜然眼眸微沉,喬伊美目圓瞪。
溫苒的耳根連帶臉頰刷一下紅了,她急道:“胡、胡說什么!”
季庭洲毫不避諱的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愉悅道:“我老婆真容易害羞。”
他放下攬腰的手,改為十指緊扣,轉而對著喬伊和姜然道:“我們先走一步。”
話落,攥著溫苒就往內廳走,留下各懷心思的兩個人怔愣在原地。
一個死死的瞪著倆人交握的手,一個迷茫的目送著人越走越遠。
直到倆人身影消失,喬伊才回神:“季狗速度蠻快啊,真是小瞧他了。”
姜然斂去心底的諸多不快,闊步走入內場。
喬伊看著姜然的背影,砸吧砸吧紅唇,莫名有點嫉妒她閨蜜了。
兩個各有千秋卻同樣出彩的男人,真的很難取舍來著。
這修羅場真是該死的要命!
溫苒幾次試圖掙脫無果后,只得作罷,她問季庭洲:“你怎么來了,怕不是跟蹤我?”
季庭洲皺眉,委屈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形象?”
溫苒心虛道:“你跟我接觸了這么久,難免耳濡目染。”
“就算耳濡目染,那也是因為在意你,想時刻關注你。”
溫苒語結,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男主怎么越來越像瘋批女配了?
季庭洲見她不接茬,停下步子將人拉到面前,彎身與她平視,很認真的一字一頓道:“苒苒,別再想著推開我,也不許再想別的人,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愛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溫苒手足無措,她結巴道:“你、你是不是還沒好,說什么胡話呢,我誰也不會再愛,我就想一個人過。”
“好,那就讓我來愛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身邊就好。”
溫苒對上他深情的溫柔眼眸,心臟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
她一個勁告誡自己,這樣的表白不屬于她,是“溫苒”的。
她壓下悸動,認真的回視著他,平靜道:“季庭洲,感情的事不能強求,你不想離婚我不逼你,我就想告訴你,我試過了,我真的回不去了。”
看著她平靜又決絕的眼神,季庭洲眼底涌上一抹痛色,他訥訥道:“我不信,我們的關系分明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一直都是你一廂情愿的以為我們有進展,可從始至終我都是被動那個,我在容忍你的靠近,這份容忍歸結于妥協,就像你當初對我的掌控妥協一樣,這不是愛。”
季庭洲無力的垂下握著她雙肩的手,眼底涌上無盡的凄楚:“苒苒,你為什么不肯給我點時間呢?”
“我花費在你身上的時間和精力已經把我對生活的熱情耗光了,我現在想把丟失的時間補回來,余下的日子我只想為了自己而活。”
“終歸都是我的錯,抱歉。”季庭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帶著懊惱的委屈看著腳尖。
溫苒環顧四周,發現內廳也有不少媒體和記者,想到這是公司的慶典,要是被媒體亂寫,對公司影響不好。
她重新挽上季庭洲的臂彎,在他微愣時解釋道:“既然是公司的慶典,我們就不要再談私事,好好配合喬伊完成這次公開亮相,這樣的場合我以后再也不會參與,以免讓彼此為難。”
“我一點也不為難,我很喜歡跟你一起出席這樣的場合,我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他深情繾綣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向溫苒,讓她心臟莫名一緊,但她還是不留情面的說:“季庭洲,別讓我討厭你。”
一句話,徹底讓季庭洲的眼眸黯淡下來。
他沉沉的看了她幾秒,而后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冷聲道:“好,如你所愿。”
溫苒心下莫名一空,但也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有人過來寒暄,夫妻倆同時端出夫唱婦隨的恩愛表情,開始被迫營業。
姜然一進內場就受到不小的歡迎,前來參與的富家千金們全都被他驚為天人的顏值俘獲,搭訕就沒有間斷過。
好不容易脫身走到休息區,舉目找尋熟悉的身影,就看到溫苒挽著季庭洲的手,攜手與人寒暄的和諧畫面。
季庭洲看向她的眼神寫滿了毫不掩飾的依戀,哪怕她極力回避也沒阻止他散發柔情。
比起他單一的攻勢,季庭洲的近水樓臺明顯比他有優勢,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姜然煩躁的扯了扯頸間的領帶,將手里的烈酒一飲而盡,抬手探進衣服里,將傷口給撕裂。
沒多久,溫苒與季庭洲辭別,獨自朝著洗手間而去。
姜然再次將烈酒飲盡后,提步跟了上去。
季庭洲被幾個熟人圍著,并未看到這一幕。
洗手間里,溫苒站在洗手臺前任由冷水沖刷著手掌,沒有任何動作。
水流聲在偌大的洗手間回響,而她眼前不斷閃現的是季庭洲黯然傷神的樣子。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狠心,季庭洲本就飽受前身的摧殘,她穿來之際就是抱著拉他出泥潭的心思,而她也真的這么做了。
可是季庭洲的反常卻越來越出乎她意料,如今更是不可避免的依賴上她,且狠狠的動了心。
她這么狠心決然的拒絕他、疏遠他,無疑在將他的真心放在地上狠狠踩踏。
比起前身對他身體和精神的摧殘,她的傷害似乎也不遑多讓,照這樣下去,季庭洲整個人都會廢掉的。
天哪,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抬眸看向鏡子里陌生的臉龐,心緒復雜。
溫苒和“溫苒”到底有什么區別,皮囊和靈魂的感受,真的要分的這么清楚嗎?
為什么就接受不了這身皮囊帶來的深情呢,喜歡是見色起意的沖動,那么愛呢,是不是透過皮囊窺見了內里才產生的悸動呢?
她真有吸引優秀男人的魅力嗎?
不,她沒有,她只是個普通人,普通到扔在人海里拿放大鏡都找不到的那種。
這場奇遇帶給她的,是她終其一生也沒法體驗的生活和情感,她不該奢望太多。
偷來的人生終歸都是要還的,她不能僭越。
拉季庭洲出泥潭的事,還是留給小白花女主吧,如此才算理所當然。
沉沉呼出一口氣,心情瞬間平復了不少。
咸魚就該有咸魚的樣子,吃好喝好玩好,感情?丑拒!
溫苒隨意補了點妝,重新整理好禮服后,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外走。
行至轉角處時,無意間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以及肩上那抹刺目的紅。
姜然正背對著她,用手指艱難的觸摸肩膀,西服外套被扔在洗手臺上,臺面上擺放著處理外傷的用具和消毒水。
溫苒下意識問道:“傷口又裂開了?”
姜然動作一滯,半晌才緩緩抬頭,透過鏡子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冷漠道:“與你無關。”
溫苒皺眉,不爽的反駁道:“我也想視而不見,但它如果一直不好,就會不斷提醒‘因我而起’這個事實。”
姜然冷嗤:“別把道德標準豎這么高,你不累我都累了。”
溫苒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直接走過去將消毒藥水擰開,冷漠道:“脫衣服。”
姜然假裝意外:“你想干嘛?”
“脫衣服。”溫苒固執的看著他,一副不容置喙的冷肅樣。
姜然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認命一般解開紐扣,挺起胸膛對著她道:“脫吧。”
溫苒怔愣了一瞬,隨即抬手幫他褪下受傷這邊的襯衫,“往下彎一點,我夠不著。”
姜然輕笑一聲,聽話的朝她彎身,倆人的呼吸忽然糾纏在一起。
姜然垂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眼睛。
溫苒急急的別開眼,并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忽視他灼灼的凝視,開始處理傷口。
消毒水擦拭傷口的時候,姜然后背一僵,溫苒脫口道:“疼嗎?”
姜然沒回答,溫苒加快了包扎的速度,三兩下就處理好,邊收拾殘局邊問:“自己能穿上嗎?”
姜然淡淡的“嗯”了一聲,漫不經心的單手扣著紐扣,視線卻一直追著她的動作。
溫苒知道他在看她,毫不掩飾眼中的炙熱,但他沒說話,也沒做多余的動作,她根本不好開口質問是不是對她賊心不死。
就在她把東西收拾好,洗手準備離開時,忽聽他說:“只是形婚而已,用得著這么賣力的表演夫妻情深嗎?”
溫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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