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蟒袍加身,灣灣易手(二合一)
澎湖乃灣灣門戶,真要是清軍收復澎湖,只怕是收復灣灣也不遠了。
如果是今天以前,于成龍收到收復澎湖的消息的話,一定會很激動,但是現(xiàn)在,呵呵, 我信你個鬼。
不過說真的,若當真是收復澎湖,這種大事無論是劉大炮作為潮州總管還是于成龍作為轉(zhuǎn)運使,去那里出差一段時間也確實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這個理由,確實足以將他的消失拖延至少兩個月的時間。
只是……鄭經(jīng)與他們是一伙的, 這個絲毫也不值得意外,只是他們的合作居然已經(jīng)如此通暢了么?鄭經(jīng)居然舍得將澎湖都借出來讓他們演戲?就為了自己?
鄭經(jīng)什么時候如此的顧全大局了?
對此, 于成龍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顯然已經(jīng)不關(guān)他一個階下囚的事了。
而此時,勃尼島上。
看著袁承志居然能押運著整整好幾個大船的糧食回來,陳近南一時也是熱淚盈眶,激動得都快給他跪下來了。
他們延平王府軍的日子過得苦啊!
說來鄭經(jīng)也是真的難,事實上自老勒親自率領(lǐng)一部分歐洲本土的荷蘭海軍來到廈門之后,整個延平王府的上上下下就都意識到,他們完犢子了。
原本二十艘夾板船他們就搞不定,現(xiàn)在廈門的夾板船數(shù)量超過了四十艘,而且其中還有兩艘真正的荷蘭戰(zhàn)艦,裝有九十門火炮的那種,這玩意在十七世紀簡直就是變形金剛。
所以實際上,他們在勃尼島這邊繼續(xù)與荷蘭人戰(zhàn)斗的理由都已經(jīng)沒有了,因為肯定打不過,憑鄭經(jīng)的凝聚力,他這些手下又能有多少軍心?
然而不打吧, 也不行。
一來誰都知道,這仗如果不打的話,他們困守于小島之上幾乎就是等死,外面僅有的這點航線都得被這些荷蘭人掐斷掉。
二來,他們原本與西班牙和荷蘭都是世仇,這次稀里糊涂打得這場仗,發(fā)現(xiàn)葡萄牙人與荷蘭人居然也是穿同一條褲子,那么,他們鄭家在這茫茫大海之上的朋友就僅剩嚶國人了。
本來,灣灣島是有兩條生命線的,一條是達濠島的邱輝,一條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辦事處,現(xiàn)在邱輝直接就降了清了,兩條腿就這么斷了一條,就剩下每年通過賣給英國人鹿皮和白糖換一點火炮和生鐵的這點交易量了。
這也是他們在灣灣始終不能做到糧食自給的主要原因之一,因為開發(fā)出來的那么屁大點地方大半都用來種甘蔗了,平時還得省吃儉用的用糧食和當?shù)赝林鴵Q鹿皮,自然也就沒什么存糧了么。
而英國人這次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風,極為強硬的非要和荷蘭人死磕,對于他們這個盟友,態(tài)度突然變得極為強硬,直說, 若是他們敢背信棄義的話,英屬東印度公司將放棄與他們鄭氏的全部貿(mào)易,并聯(lián)合馬尼拉的西班牙人封殺他們。
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鄭經(jīng)是真不敢再得罪嚶國人了,否則也用不著清軍來打他們了,怕是僅島上土著組織起來的反鄭武裝就能弄死他們了。
再加上勃尼島這邊打得雖然墨跡,但戰(zhàn)爭烈度卻出奇的低,斷斷續(xù)續(xù)打了好幾個月了,也沒死幾個人,所以也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打下去了。
結(jié)果就是,他們原本就不多的糧食儲備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見底了,而且很難運得過去,運糧船還要被荷蘭人打劫,當?shù)氐募Z食更是越來越貴,根本買不起,鄭經(jīng)愁和陳近南愁得頭發(fā)都快要白了,再搞不來糧食,這仗不用打,下面的將士們自己就會嘩變。
所以此時此刻,見到袁承志居然弄到了大量的糧食,這叫陳近南如何能不欣喜若狂呢?
大家都是友軍,怎么著,也得分我們一點吧?再不濟,總得平價賣給我們一些吧?
而袁承志見到陳近南,卻是哈哈大笑道:“陳總舵主,你的天地會果然厲害,您的二弟子一聽說我是勃尼島主,二話不說,就給拿了這么多的糧食過來啊,有了這筆糧食,不但咱們的聯(lián)軍有了充足的軍餉,甚至咱們還能再賣一部分出去,以現(xiàn)在的糧價,賺大錢啊!”
這話,袁承志是用內(nèi)力說的,他少年時便已經(jīng)將華山派的鎮(zhèn)派之寶混元功練至了大成,隱居三十年來醉心武藝,又以混元功為基逆推出了早已失傳的紫霞神功,內(nèi)力之高,早已經(jīng)是冠絕天下,都特么超模了,這幾句話說得并不如何大聲,卻是清晰地傳遍了勃尼島的大半個島,讓湊在此處的每一個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手段,著實是驚世駭俗。
眾人聞言,自然是大喜過望,卻反而是陳近南,一時之間心緒萬千,無比的復雜。
“大炮他……哎~”
沒等他好好地感慨一下自家寶貝徒弟的孝順,卻見袁承志突然從身后侍者手里接過一件大明制式的蟒袍,二話不說,咔,就給陳近南披上了。
“袁島主,你這是何意啊?”
“神州陸沉,山河淪喪,陳總舵主創(chuàng)立天地會有功,當受郡王之位!”
“袁……袁島主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是要逼良為奸?”說著,連忙使出凝血神抓的功夫抓住身上的蟒袍,想要將這衣服直接撕碎。
袁承志又哪里能讓他得逞,當即也使出了金蛇拳法,卻是在三招兩式之間就已將其摁住,半點掙扎不開。
另一旁,劉國軒與馮錫范見狀更是齊齊大喝一聲:“放肆!”
就要提劍來戰(zhàn),卻聽兩聲嬌喝,卻是九難與何鐵手同時殺來,將他們兩人擋住,勃尼島上的崇字營見狀,雖然一臉懵逼,但自然也要紛紛動作起來為自家島主站腳助威,延平王府這邊的軍隊剛要有所動作,卻見何鐵手在與馮錫范動手之余,居然還有余力以內(nèi)力大喊一聲:“動手啊,都不要糧食了么?餓死你們給鄭經(jīng)陪葬吧!”
聞言,五千多的延平王府軍立時就不動彈了。
誰都不是傻子。
馮錫范焦急地大喊:“陳永華,你要當亂臣賊子么?你要當亂臣賊子么!”
陳近南本人也是赤紅著眼睛,拼命地掙扎:“袁島主,我陳近南縱死不當亂臣賊子,你當真如此逼迫于我,是要我自斷心脈,以死明志么?!”
“呵呵,陳總舵主若是有本事在我的手上自斷心脈,大可以試試。”
“你……”
陳近南也是無奈了,這天底下,為什么會有袁承志這般武功高強之人啊,你丫當真還是武林中人么?不會是修仙的吧!
他已經(jīng)嘗試過自斷心脈了,但是根本沒有用啊,紫霞神功的異種真氣入體,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內(nèi)力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
“啊~,劉,大,炮!!他要逼死我么?他這樣還不如殺了我!”
卻見這時,九難也恰好一掌將劉國軒打成了重傷,來到了陳近南的面前:“陳總舵主,認得我么?”
這話,同樣是以內(nèi)力擴了音的,雖不能像袁承志一樣讓半個島上的人都清晰可聞,但也確實是讓這周圍的人都為之一頓。
“你是……獨臂神尼,長平公主?”
“不錯,我就是朱媺娖,崇禎皇帝的血脈,現(xiàn)在的,大,明,天,子!”
“天……天……”
這話,有點太嚇人了。
“我等已在潮州結(jié)盟起誓,以劉大炮為丞相,吳三桂為兵馬大元帥,孫延齡與尚之信為左右柱國大將軍,明朝,回來了。”
陳近南,目瞪口呆。
其他人也差不多,這事兒的信息量屬實是有點過于大了。
且不管他這個大明的公主是真是假,女子為皇是不是不合體統(tǒng),但大家都不是傻的,一個被三藩四鎮(zhèn)與劉大炮都認定了的明皇,不管他哪蹦出來的,哪怕是一條咸魚,那也是明皇,也必須是明皇。
“陳近南,朕,問你,你所信仰的忠義,到底是對大明的忠義,還是對鄭經(jīng)個人之忠義?你到底是我大明的臣子,還是他鄭經(jīng)的私臣?”
“…………”
這話,卻是讓陳近南當真有些無言以對了。
良久,才嘆息一聲道:“我,收了一個好徒弟啊,只是公主,不,陛下,延平王府一脈父子忠烈,是我大明孤忠之臣,如此行事,豈不是讓天下人寒心?”
“我又不是要殺他,經(jīng)朕與丞相和鎮(zhèn)北大將軍商議,鄭氏父子守國有功,當進封恭親王,與國同休,與國同戚,食邑泉州。”
食邑泉州?
這卻是有點意思了。
畢竟泉州才是真正的鄭氏起家之地,鄭經(jīng)做夢都想殺回泉州,卻是好歹看在鄭成功的面子上,劉大炮給這鄭經(jīng)的這個臺階,真心是不低,畢竟,泉州換灣灣,這買賣本身也是做得的。
當然,現(xiàn)在這泉州是耿精忠的地盤,為了讓耿精忠把地盤吐出來,劉大炮也是吐了血的,不但在股票上多有讓利,還答應派水師助他取浙江,還答應在澄海城完工之后,將那些荷蘭派來的工程師給他送去。
從外,耿精忠多賊的人啊,除了泉州之外,還同時割讓了汀州,看上去吃虧很大,卻是將整個江西戰(zhàn)場給扔了,這兩個地方都交給你鄭經(jīng)了,打贛州,甚至打南昌,可就都是你的活兒了,你要是打不下來,呵呵。
當然,之所以這么急切,也是為了養(yǎng)寇自重,劉大炮他們思來想去,既然要養(yǎng)寇自重,與其讓鄭經(jīng)來犯邊,劫掠百姓,莫不如就讓這劉大炮先以清軍的名義把澎湖給占了得了,如此一來耿精忠自然也就有了拖延撤藩的理由。
但是總之吧,于名,鄭經(jīng)從郡王變成親王,也算是升職加薪,于實,地盤從灣灣換到了泉州,甚至還買一贈一附送汀州和建昌,怎么算都不虧,如果他再有什么意見的話,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那,只怕是鄭成功的面子也沒那么大的。
說回此時,陳近南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當然也知道,劉大炮做得已經(jīng)仁至義盡,看今天這架勢,其實人家硬來的話鄭經(jīng)其實也沒什么應對方法。
能選擇這樣一條和平統(tǒng)一的道路,無論怎么看,劉大炮也都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這其中,未必就沒有自己的面子在里面。
“可是……可是荷蘭人……”
“荷蘭海軍上將,米歇爾·阿德里安松·德·勒伊特,是我朝新任的……那官名是什么來著,哦,海外七省總提督兼水師大總管,日后陳郡王與他同殿為臣,還希望你們相互關(guān)照。”
“…………”
好家伙,直接就是好家伙,連這些荷蘭人,都成了大明的官兒了?
那我們這仗打的是什么意思?哦,糧食漲價,懂了。
嘶~
鬼神之謀,恐怖如斯。
“既然如此……那,也好,我……不,臣,領(lǐng)旨謝恩。”
下面的眾將士見狀,卻是除了向來與他不和的馮錫范面若死灰,和原本地位在他之上的劉國軒面色不爽之外,其他人卻是也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一臉期待地看著九難。
好在,九難也沒讓他們失望:“劉國軒何在。”
剛剛被九難打了一掌,氣兒都還沒順過來的劉國軒想了想,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跪地行禮道:“臣在。”
“你就是劉國軒?功夫不錯,我記得你是汀州人是吧。”
“是。”
“經(jīng)朕與丞相共同商討,命你暫任汀州鎮(zhèn)總兵之職,待起兵之后即時上任,征討贛州的事,就交給你了。”
“汀州總兵?”
劉國軒聞言,一時也是心緒復雜無比,畢竟這對他來說,也算是衣錦歸鄉(xiāng)了吧。
這也是劉大炮等人商議的,最好的結(jié)果了,畢竟眼下,劉國軒是延平王府群臣中唯一一個民間威望還在陳近南之上,且麾下兵馬最壯的一個將軍,若將此人留在灣灣,難保不會與陳近南相互掣肘。
再說他們把鄭經(jīng)放到泉州和汀州也是為了讓他打贛州,總得給人家手下留點嫡系部隊么,至于這鄭經(jīng)到底還能不能壓得住劉國軒,劉國軒又會不會給他來個聽調(diào)不聽宣之類的,那卻是管不了這許多了。
“陳莽。”
“臣在。”
“封你為東寧總管,設(shè)蟒字營,封忠勇伯。”
“謝陛下。”
“黃安江勝”
“臣在”
“封你二人為忠義伯、忠壯伯,建安字營與勝字營,共鎮(zhèn)澎湖安撫司。”
“謝陛下。”
…………
除以上幾人之外,其余軍中諸將,全都各有封賞,侯爵和伯爵全都不要錢似的往外封,畢竟海外孤忠么,劉大炮立的又是大明忠臣的人設(shè),且每個人都給予了他們獨立建營的權(quán)力,一時之間,可謂是人人歡欣鼓舞。
甚至于在封賞結(jié)束之后,袁承志還宣布,要在灣灣設(shè)立一家新的貿(mào)易公司,主要負責對日貿(mào)易的轉(zhuǎn)手交易,尤其是負責鹿皮和白糖的生意,而在場的眾人,人人有股票,到時候人人領(lǐng)分紅。
一時間,所有人都特別的滿意,紛紛表示大家本來就是大明的忠臣孝子,又不是延平王府的私臣,現(xiàn)在延平王升官了,去泉州了,那就祝福老領(lǐng)導一路順風唄,這還有什么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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