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琮之側頭看了他一眼，此時的思坎爾意氣風發，眸中的光都比平日閃耀了幾分。他好像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真的嗎？

        不該這樣的，慕琮之不知為何心里徒然生出這種想法，他總覺得思坎爾眼下越是如機器一般不出任何差錯，等到后面出了問題，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后果。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似乎頌安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的心情總是沉悶低落的。

        慕琮之又把目光放在了舒塔爾身上，見思坎爾給舒塔爾遞了張紙巾：“換個角度想，興許是被他刺激到了，你的精神力在不知覺間突破到了b，即使痛苦，也算是有所收獲。”

        舒塔爾醒著鼻涕，甕聲甕氣地說：“我寧愿沒有收獲。”

        說著，他又揉了揉腦袋：“可惜了，我好久沒看見頌安的小說了。”

        慕琮之又有一瞬的失神。

        他不自覺的捂上自己胸口處，離心臟最近的位置有著頌安給他的護身符。

        “慕琮之？慕琮之！”

        忽地一道聲音傳來，慕琮之思緒被拉回，看見思坎爾無奈的笑了笑：“你在想什么？我們已經開始說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了。”

        “我在想頌安。”慕琮之探究的朝思坎爾望去：“為什么會連視屏也沒辦法打，思坎爾，你真的有這么謹慎嗎？還是說……他沒辦法接我的視屏呢？”

        思坎爾笑意頓收，他皺眉看著慕琮之：“不告訴你他具體方位是怕你心不在此，失了方寸，你這樣多疑的性子什么時候能夠改改？”

        但他沉吟了一會：“寫信還是可以寫的，這樣吧，我讓他每半個月給你寫一封信，你也能放心。”

        慕琮之并不滿意這個回答，他目光沉沉：“我想要見他。”

        “修慕斯最近在聯合家族爭權復位，我又剛與他決裂，帝國本就不太平，更遑論國外還有康貝斯拉國虎視眈眈。”思坎爾有些氣惱，大喊著：“慕琮之少將，想一想我們一直以來做了多少努力！想一想你加入軍部是為了什么！還差一點點！你就忍忍又怎么了呢？”

        思坎爾鮮少發怒，因此他一發火，倒把舒塔爾嚇著了。

        舒塔爾勸道：“頌安也想早日結束這一切吧？我們加快進度，你別著急。”

        慕琮之伸手撫上肩章。

        縱然被拋棄過一次，但總歸是古老的制度下所遺留的歷史問題，慕琮之當然失望，但并沒有將其責備到思坎爾身上。

        按理來說，思坎爾并未曾苛待他。

        更何況，他曾愿意為了帝國的榮耀、帝國更好的將來，而為之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但那是曾經。

        慕琮之本不應該動搖的，但他又的確動搖了。

        他動搖在頌安親吻他眉間、親吻在他臉頰時；動搖在每個由他陪伴的夜晚；動搖在頌安包含情感的文字里。

        慕琮之曾為了帝國而活。

        但在那個雨夜，他被頌安一步步背回家時；

        在頌安站在軍部門口，送給他了一捧玫瑰，與他并肩行走在街上時；

        在他朝自己舉起酒杯，一字一句說著“祝你一帆風順”時……

        慕琮之就已經將頌安放到了第一位置上，把帝國拋之腦后。

        “如果我能按時收到他的信。”慕琮之往后退了一步，嘆了口氣。

        他好似相信了思坎爾會好好保護著頌安，畢竟頌安身份在前、畢竟頌安是他們小隊的一員、畢竟頌安對他們這么重要，于是他道歉說：“是我沖動了。”

        ……

        第三星系的蟲會來找帝國相助，也在思坎爾的意料之中。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三星系的蟲為表誠意，朝他透露了一個驚天秘密。

        “第三星系雖然弱小，但若是談論起歷史淵源來，卻比任何一個國家都長久。”

        話雖如此，但第三星系的蟲剛起了個頭，思坎爾就有些不耐煩了，想著來求他相助就不要提自己的偉大，便開口打斷：“這就不必說了。”

        “好吧，我簡單的講，雌蟲精神力強大、英勇善戰，雄蟲有特別的信息素，能夠安撫雌蟲暴亂的精神力——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

        “但在蟲族最開始的時候，母體蟲神可是雌雄同體，雌蟲能繼承蟲神強壯的體格，雄蟲自然也能繼承蟲神其他的特點。你們難道真的以為雄蟲除了安撫雌蟲，毫無作用嗎？”

        這一聲話落，思坎爾不由僵直了身體，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聽著第三星系的蟲繼續說：

        “實際上，我們在通過漫長的研究后證明了一件事——大多數雄蟲都傳承蟲神的血脈之力，也就是說，越是等級高的雄蟲，他的血就越珍貴。”

        “康貝斯拉國最近得到了一只s級雄蟲，抽干了他身上的血液讓自己主力軍的精神力都上升了一個等級。”說到這里，第三星系的蟲才笑道：“思坎爾元帥如今應該知道我的來意，聽聞帝國也有一只s級雄蟲……”

        “不可能！”思坎爾立馬反駁道：“康貝斯拉國不可能得到s級雄蟲。”

        瞧見第三星系的蟲茫然之色，思坎爾這才將實話告訴他：“那只是我送給他們的，已經檢測過了，只是個e級的廢物。”

        “噗嗤。”第三星系的蟲沒忍住，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伸手去抹自己笑出來的眼淚，整個蟲的氣質發生了改變，他似笑非笑的盯著上座的思坎爾：“原來元帥還不知道嗎——雄蟲的精神力等級是與雌蟲相反的。”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第三星系的蟲好似看出了他心里所想，將他想的話說了出來：“你以為的e級，就是雄蟲的s級。”

        思坎爾如遭雷劈。

        難道頌安真的是s級？

        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身為掌局者的思維讓他比平常人想得更仔細更深刻。

        特別是當他聽見了第三星系的蟲說：“思坎爾元帥，現在可以進行我們的交易了嗎？”

        “畢竟……我來找你之前，也去找過慕琮之少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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