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醋倒好了,找根勺子吧
“吶,你倆的。”回到教室沒多久,徐歆夏二人正埋頭寫著作業,桌上突然就多了兩杯奶茶。
她有點意外地錯愕了一下,隨后接過奶茶,砰的一聲就插進了吸管,軟糯的珍珠嚼在嘴里,q彈爽滑,她抬起眼來贊賞地看著桌前的人,夸贊道:“聽力不錯。”
“哈?”趙依依臉頰嘬得都凹了進去,抬起頭來一臉懵,“什么聽力不錯?”
微沫笑了笑,將面前的書本合上,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杯上的水,“她說你隔那么遠還能聽到她的話,所以聽力不錯!
一臉茫然的趙依依在二人前面坐了下來,聽得一個云里霧里的,“什么她的話?我還是沒聽懂。”
看她這反應,徐歆夏很快就明白了,她噗嗤一笑,“算了。反正不愧是你!
趙依依瞪著雙圓溜溜的鹿眼,看著二人都在笑,心里急得跟貓抓一樣,窗外的微風吹動她耳邊蓬松的發絲,揚起少女單純的美好。
夜間,晚自習結束后,趙依依已經請假先走了,和微沫一起走到了校門口,徐歆夏和她揮手道了道別,轉身往公交站走去。
夜里的冷風從前方的十字路口直直地撞過來,凍得徐歆夏不禁瑟縮了下身子,眼看回家的公交已經開過來,她趕緊加足馬力跑了起來。
然而,就在快要跑進站的時候,少女倏地一下停了下來。
“完了,趙依依那死丫頭錢包忘了還我!碧椭X包的手驀地停下,徐歆夏只能懊惱地蹲下身子,眼睜睜地看著回家的公交從面前駛過。
離下課已經十分鐘過去,大部隊都差不多已經走散,她哀怨地蹲在原地四處看了看,運氣很不好的,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找到。
視線掃到圍墻里還未熄完燈的教室,徐歆夏很快又起身,轉頭就往回跑去,不知道那家伙是把錢包放在了課桌里還是帶在了身上,趁著這會兒同學還沒走完,徐歆夏只能回到教室碰碰運氣,再不濟也能隨便向哪位同學借點路費。
學校大門處,陸續稀稀拉拉地走出幾個人來,眼看教學樓里的教室一間一間地暗了下來,著急的少女只管埋頭更加快速地往回沖著,一時剎不住腳,差點和里面出來的一輛自行車撞上。
宋脩遠猛地一下剎了車,沒想到抬頭看過去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徐歆夏的臉。
少年的眼眸驀地一沉,“徐歆夏,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
還來不及道歉,就被面前這人叫出了名字,徐歆夏抬起頭來定睛一看,剛還緊張的心頓時緩了大半,她長呼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是你啊,差點嚇死我!
宋脩遠皺著眉頭,神情慍怒,黑如墨的眸子仿佛沉入海底,他壓低聲線,再次重復了一句剛剛的問題,“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
徐歆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大咧咧地擺擺手,就算真被自行車給撞了,又能撞出什么大問題。
相反,此刻的她,挺喜出望外倒是真的,現在,她也不需要再回教室了,眼前這人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此刻有求于人,徐歆夏一改往日的囂張,在他面前故作姿態起來,“宋脩遠,幫個忙唄?”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著她那做作的模樣,宋脩遠好笑地挑挑眉,“你想干什么?”
徐歆夏也不扭捏,站直身子,豪爽地向他攤開手,“我回不去了,借我點錢!
其實,從她擠著個笑臉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宋脩遠就已經猜到了,平時,這家伙都是放了學到了點兒就沖,今天已經過了這么久都還沒回家,肯定是有什么事上不了車了。
然而,向來騎車的他卻并沒有帶零錢在身上的習慣。
少年握著自行車的車把,單腳支撐踩在地上,一只長腿直愣愣地伸在徐歆夏的跟前,他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我沒有。”
“怎么可能?”發出一聲質疑的驚呼,徐歆夏猛地撐在他的車把上,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辭,一臉鄙棄,“要不要這么小氣。磕阋桓咧猩鷷䴖]錢?那你飲料零食怎么來的?”
“我說真的!彼蚊戇h淡淡開口,一張平靜的臉竟顯出幾分無辜,“學校里用校園卡不就好了!
靠!
好像這也確實是實話,對他這種不在校外過生活的人,還真的是用不上什么現金。
徐歆夏頹喪地垂下腦袋,轉頭隨意掃了眼四周,然而,視線在不經意掃到宋脩遠后座的時候,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宋脩遠的這車后座,徐歆夏從沒看到他載過什么人,對于這家伙的技術,她持懷疑態度。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下,還是能趕緊回家要緊,總不能這大晚上的還要自己走個四十來分鐘的路回去吧?
她雙手死死地抓住后面的橫杠,指尖微微泛白,那用力程度生怕被人趕下來似的。
徐歆夏歪頭諂媚地看著身前的少年,“遠哥,載我一程唄?”
宋脩遠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馬路對面,盯著黑暗的眼眸深不見底,在徐歆夏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一抹邪魅,“我可從沒載過人,你不怕?”
徐歆夏拍了拍他的背,昧著良心說道:“沒事兒,我相信你的技術!
宋脩遠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握緊車把,側過頭來,“你確定不抓著嗎?”
這是……答應了?
徐歆夏也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會這么痛快就答應下來,她爽快地擺擺手,“沒事兒,這么平坦的路,沒必要,哇啊啊——”
話還沒說完,車子就突然快速駛了出去,毫無防備的徐歆夏差點向后仰翻過去,一把抓住了宋脩遠的書包。
“你有病啊,就不能先說一下嘛,差點給我摔了。”她氣呼呼地看著宋脩遠的后腦勺,啪的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身前,少年一副與我無關的語氣,欠揍地說道:“是你自己不抓的。”
宋脩遠眼睛認真看著前方,緩緩踩著腳踏,沒過多久,車子壓過一個凹陷的井蓋兒,顛得徐歆夏整個人都跟著騰空了一下,然后重重地重新落回了位,感覺屁股硌得生疼。
“你故意整我是吧!庇质桥镜囊徽婆脑谒谋成希祆乃餍灾苯訉⑹峙驳剿蚊戇h腰上,緊緊地抓著他兩側的衣服。
初秋的夜晚,天氣已經逐漸涼了下來,再加上昨日的大雨,今天的氣溫驟降了好幾度。偶爾一陣風迎面吹過,徐歆夏感覺身上涼颼颼的直起雞皮疙瘩,因為躲在宋脩遠身后,臉上倒是還好,可就是兩只手被風吹得不行,感覺就像是在冬天站在了一個山頂上,風吹得又冷又干。
徐歆夏抓著他衣服的手又緊了緊,還是凍得不行,最后直接往前一伸,兩只手揣進了宋脩遠的校服衣兜里。
腰間突然的觸碰弄得宋脩遠奇癢無比,他敏感地瑟縮了下身子,對著身后的徐歆夏厲聲叫道:“你干嘛?很癢,快拿出去!
徐歆夏沒想到這人這么敏感,她將雙手握成拳頭,頂著衣服往前舉了舉,盡量不靠近宋脩遠的身體,“不碰你,借我擋擋風!
宋脩遠低頭瞟了眼,看著兩個往前鼓起的校服口袋,一臉無奈,“徐歆夏,你就沒有丁點兒的不好意思嗎?”
“跟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徐歆夏一邊張望著路邊的夜景,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回答他,“咱倆什么交情啊,是情同手足的姐妹——”
話還沒說完,前面傳來一個字正腔圓的“滾”字,她趕緊改口道:“說錯了,說錯了,是兄弟,是哥們兒。”
前方,宋脩遠不再說話,默默騎著單車,徐歆夏討了沒趣,漸漸地,也開始安靜了下來。
兩邊的路燈飛快向后倒退,第一次感受著自行車上的夜景,徐歆夏這才發覺原來這條自己看了多年的路,竟也還有如此美好的一面。
她愣愣地看著前方一團昏黃的燈光由遠及近,瞳孔渙散,像是在發呆,突然開口道:“宋脩遠,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在自行車上看到的夜晚是這樣的,比公交車上的看著漂亮許多。”
宋脩遠看了眼兩邊的景色,每天穿行在這一條同樣的道路上,沒有什么分別的路燈、景觀樹,還有各種店鋪和偶爾經過的行人,少年早已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了。
聽見徐歆夏的聲音,他開口道:“有什么不同?”
徐歆夏坐在后面,靜靜地說道:“看得更高、更遠、更亮,感覺所有的顏色都變得鮮明了起來,還有耳邊的聲音,不再像車廂里嘈雜分不清了,而是有人的、有車的、有路邊草叢里的,還有風吹來的,坐在這里,你能清楚感覺到那些聲音從哪兒來,是哪一種,給人的感覺又是什么,還有晚上的風,好舒服啊。”
說著,她忍不住抽出一只手,也不覺得冷了,張開手臂,感受著風從指間溜過的感覺。
宋脩遠靜靜地聽著她講話,感受著她嘴里的聲音和晚風,在少年的記憶里,徐歆夏很少能這么安靜,只有觸及到心里最柔軟的部分,她才會顯出這樣的一面。
而在徐歆夏的心里,住著一個向往如詩歌里描述那般生活的小女孩兒,喜歡自然、田園與山川。
好一會兒,宋脩遠又聽見身后那人喚著自己的名字,“宋脩遠?”
“嗯?”他淡淡地回應道。
“為什么你的車有后座呀?山地車不都是通常沒有的嗎?”
徐歆夏不知在看著何處,眼神只是呆呆地望著前方,隨后,她又像自言自語地小聲說道:“宋承宇的好像就沒有!
“不知道,買來的時候就有了!彼蚊戇h看著前方,平靜地回答道。
“是嗎?”徐歆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努力回想著以前宋脩遠的自行車是什么樣的,但卻又好像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離放學已經過了好一陣兒的路上,背著書包的學生已經寥寥無幾,除了路中央偶爾飛速行駛過的車輛,一切都是那么安靜。
車子進了小區,兩人從車上下來,宋脩遠推著車,并肩和她往回走去。
徐歆夏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樣,她轉過身子,倒著腳步往后退,在宋脩遠耳邊嘰嘰喳喳地問了起來,“對了,你坐在后邊兒這么久了,感覺怎么樣?沒有同桌,也沒了我和依依,是不是感覺特別無聊?”
宋脩遠撇過前方垂下來的一根樹枝,嘴角微微挑起,“沒有,反而清靜了很多!
“怎么可能,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徐歆夏擺正身子,試圖攬上宋脩遠的肩膀,奈何身高差太多,最后也只夠到了一點,她踮起腳尖,拍拍少年的肩膀,“你放心,以后,我還是會常常去看望你的。”
“呵!彼蚊戇h冷哼一聲,抬腳加快了步伐,“不必了!
身后,徐歆夏邁起了小碎步,努力跟上他的速度,
“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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