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你姐姐可有婚配?
梁崇文聽梁老漢說的,先前他沒有恨到極致,
此刻他抬眼,眼里凝聚著一股獰惡,更對梁老漢失望到了極點。
心思所帶來的,一股濃濃的怨恨,讓他脖頸上的青筋鼓動,
恨眼前這個人,怎么就變得不一樣了,為什么就變了?
他怎么就變得,像披著人皮,要把人吞噬入腹的豺狼虎豹!
“你大哥說,她可是長公主家的女兒,那可是長公主啊,有錢又有勢,聽說她還在京都里開了一個鋪子,那鋪子要給我們的話,不應該的?”
“說是鋪子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估計每月收入三百兩!那可是三百兩!”
“再說,當初沒有我要把她送到紅樓里去,你跟你哥,怎么會想到帶她走?她怎么可能有機會去到侯府里,能跟那位世子爺是有牽扯,”
“她不與那位世子有牽扯,怎么可能會讓長公主找到她,所以她這一切的造化,還不是歸功于咱們家,歸功于我!”
“你哥說她嫁給了那位世子爺,姻緣也歸功于我們啊,月老活生生地在人間,她沒給咱們送上媒人禮來,也不合規矩,莫不是忘了,咱們上門去問問。”
梁老漢越發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是可行,
孩子她娘當初所救的人,是什么模樣,他已經記不清了,
唯一還有點印象,是要把她送去紅樓時,紅樓的媽媽可抓著她的手說,這是上好的苗子。
給的錢都十兩呢,并且還說一定要給她培養出來,成為紅樓里最紅的那個姑娘,
且還承諾,他們每個月都能來看太,還會答應給他們家里送衣裳等等之類的東西。
“我看她也是個沒良心的,當初紅樓的媽媽價格開得那么好,我都沒同意,誰家良心壞,會把姑娘給送到那紅樓里去,”
“也就我良心好,見不得她那么個小姑娘,遭受那樣的苦楚,覺得她哭得可憐,才答應送她去了侯府,”
“這麻雀變鳳凰。,當初收留她的麻雀窩,她也不認了,她可別忘了,京都那些人最講究規矩跟名聲,要是咱們出去一說,當初她年紀小,在咱們這村里,是叫人欺負過,你說……”
梁老漢因為上了年紀,那雙不大的眼睛,如今越發的細小了,
此時,眼里精光連連,什么好壞的事,他都先是算計上。
他常年在賭坊里面打轉,賭坊里是什么閑話都有,
他是聽說,京都有戶小官家的主母被人給玷污了,
那混混每年都收到主母送銀子,為的就是堵了混混的嘴。
后是被家中的妾室發覺,告發在了小官跟前,隨后這事才傳了出來,
如今她嫁的是侯府,這還是世子妃,不是更需要名聲,
抓住她的把柄,他能得到一個活生生的聚寶盆,他要多少錢,對方就能給他拿多少!
梁老漢眼睛越發的亮堂,覺得這事兒可行,
當即轉身,把屋里那重病在床的梁母,毫不客氣地從床榻上拖拽起來。
“你想做什么,住手!”
梁崇文聽到梁老漢說的那些話,心里越發的涼,
當即心里有一股更加惡狠狠的想法,拳頭捏得越發緊。
看到梁老漢轉身進屋,把已經虛弱到,都不能坐起來的梁母,
從床上扯起來,且沒有任何的輕柔可言,那股氣一下忍不住了!
“咳咳,”梁母身上沒有任何力氣,
被兩老漢一拖,整個人從床榻上摔落,半個身子掉落在外頭,頭磕著那床邊發出很大的聲響,
楊崇文眼里一狠,上前一把拽起梁老漢的衣襟,
手上用力把人給摔在地上,腿砸在桌子角,痛得他抱著腿哎喲哎喲地喊叫。
“你這小畜生,老子養著你們如今也該回報了!用老子不少的銀兩,你娘一輩子也就做了那么一件事,我要有個聚寶盆,到時候咱們全家的日子都好過!”
“梁啟的話你就信?他既然有那么好的主意,怎么自己不去?他怕被侯府長公主府的人抓住,砍了他的手腳,行,你有本事你去!”梁崇文裂眥嚼齒低吼道,
“我就在屋里等著,你雙手雙腳被砍了,人裝在壇子里送回來,咱們家沒錢買不到一處好地,前兩日我在茅廁新開了幾塊空土,埋個壇子是可以!”
“畜生,你這個小畜生,老子當初就不應該生你,知道你長大后這副德行,就應該把你扔在茅廁里淹死!”
“你如今這么對我,還能靠你養老?老子當初養一條狗都比你有用!”
“你要有本事帶著你的娘,從老子的宅基地里出去,有本事現在就走!”
梁崇文把梁母扶著在床上躺好,聽到梁老漢說的那些話,他卻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
這一刻,他尤為的恨起這個人來,已經是恨到他,為什么不死,
他要是死了得該多好,他要是死了,家里就無需有這么多麻煩的事。
梁老漢比梁啟多了幾分沖勁,逼急了他,他或許能做出什么事來,
梁啟他是個怕死的,梁崇文能拿捏住他,可梁老漢,他多用孝道壓人。
“崇文……”梁母抓住楊崇文的手,讓他別沖動,
眼里生起來了淚水,是她沒本事,是她拖累了崇文,
其實最應該死的是她啊,若她有個好身體,崇文怎么可能會現在這般處境。
他讀書好,夫子都說他聰明心細,若沒有自己這個無用的娘拖累他,
他早就有了功名在身,哪里、哪里會……
“剛剛不是本事的,要打我的,一說到讓你滾出去就啞巴了?沒話說了?住著老子的房子,吃著老子,你還敢是耍你那小脾氣?”
“把老子惹火了,把你們都趕出去,跟外頭那乞討的畜生,遭人嫌一樣,”
“看這個天下除了我,還有誰能愿意收留你們,大畜生,小畜生!”
梁老漢得意說道,他扶著桌子起來,拖著桌子上面東西,竟是要對著梁崇文砸過去。
“天下愿意收留他們的人多了去了,人面獸心的東西,是沒有人愿意多瞧一眼,”
“救人一命,合該旁人也是把命拿出來還你才對?”
阿瀅冷著一張臉,從外頭踏進屋里來,方才她走進院子,
便聽到梁老漢那左一句小畜生,右一句畜生,要淹死梁崇文的那些話。
走進屋里后,阿瀅瞧著梁崇文跟梁母那樣,心里愧疚滿上,
再瞧著梁老漢,發現人要變,當真是一下就變了,
他變得比以前更加的貪兇。
同阿瀅來的,有盛況,薛兆,還有櫻谷,
在阿瀅踏入梁家主院這間房時,原本里頭有一些昏暗,
因她走進來,在屋里突然變得明亮了一些。
阿瀅并未佩戴什么珠玉寶石,身上說得上最值錢的,
是傅景麟在她生辰那一日,送她的極品紫玉手鐲,
如今好好的還帶著她的腕上,玉鐲說來也奇怪,冬日里暖,夏日里則涼。
阿瀅一直戴著,時間長了,不戴著,反倒是覺得手上像空落落的,
她也無需做什么,即便梳頭,都有櫻谷來,玉鐲子也不會磕著碰著,越發戴著的潤起。
阿瀅兩步走上前,來同梁崇文把梁母,給扶到床榻上躺好,
她潤白的手腕,再配上那紫玉鐲子,再加之今日所穿淡色衣裳,
在梁母看起格外富貴,梁母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在阿瀅為她拉被子時,她有些窘迫地往后頭躲了躲。
“多謝貴人,多謝貴人,”梁母急急地說道,看向一旁的梁崇文,
梁母以為阿瀅與梁崇文認識,估計是鎮上哪家小姐,讀書有過交際,
只是,這么金貴的小姐,突然來到家里,家里連一杯熱茶都端不上來,
梁母更是心里著急,崇文他……
瞧著眼前的貴人,樣貌是一等一的好,還有那跟著她身后的人,
身上別的刀的人,一眼看過來,只覺渾身冰冷,是個有功夫的。
那模樣清秀的丫鬟身上穿的,比她過年穿的衣裳都還來的好,
這小姐看到如今的家境,怕是往后不愿同崇文有任何往來了吧……
梁老漢瞧見阿瀅進屋,這樣的排場,從先前驚訝慌亂,
再到對方那隱隱約約,與梁崇文有交集的跡象,
立馬讓他心里有別的打算,轉了個彎道,又有其別的心思了。
“對對對,看我這人老了,話也不會說,我也是氣急了才罵那樣的話,污了貴人的耳,”
“只是我先前的那些話也是真的啊!這救人一命,不說要還一命,也得是報答報答,”
“貴人您瞧瞧,我這老伴都要死了,她也沒說讓人來瞧一瞧,老婆子當初把她從那冰水里給救起來的,如若不然,她哪能還有命?!”
跟著阿瀅來著的人,聽到楊老漢說的那話個個都微微的扯動了嘴角。
站在阿瀅一側的薛兆,他上次來時,只有梁啟跟梁崇文,
他倒也沒進屋,當時梁母身體差,他站到外頭瞧了兩眼,留下了大夫,
大夫看病,還有抓藥額外費用,他都先同大夫說好,銀兩都他來付,
故而,梁老漢是認不得阿瀅,而梁母也是不識的薛兆。
“是嗎?既然對方像老伯你說的,那么沒有好心,為何還要找她去拿銀子,”
櫻谷如今也慢慢習慣,心里再氣,可做出臉上有那么短暫的平靜來。
從阿瀅到宮里,她沒跟著去,回來時嬤嬤同她說了幾句話,櫻谷才有了些反應來。
以后她決定一直跟著阿瀅的身側,那斷然不能不敢進宮的,
太后,天家,東宮這些人,她總有一天會在他們跟前露面。
而且阿瀅在不清楚時,嬤嬤已然開始教導櫻谷宮里的規矩,
怎么做到行不露于色,即便做不到像宮里的那些老人,可在外糊弄一些人還是行的。
“姑娘說的話可不對,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咱們家是救了她的命,她合該要報答!”
“她這人可心地不好,小時就愛說謊,”
旁邊的楊崇文,瞧見楊老漢那極度不要臉的說法,
從見到阿瀅進屋,他慢慢地從先前那極度恨的情緒中,脫身出來,
在看清這人到底是個什么模樣,身上的擔子突然就消散。
他的父親,在他年幼的時,也把他扛在肩膀上,在田埂間跑動,
給他織捉泥鰍的簍子,也會從山里摘野果回來,分給他與梁啟,給娘單獨一包。
前頭一二十年,他是個好父親的,好也是他,壞也是他,
他做不到,讓這個壞了的人,再變回從前。
“那楊老伯你出來院子同我說說,我們小姐與你說的那位是有些相熟,或許還能給你帶一句話,”
盛況笑嘻嘻地說道,他最會應付像梁老伯這樣的人了。
“是嗎是嗎?那我這里可有不少的話跟你說,那個姑娘啊,她小時在村里可有不少的人都……”
梁老漢話沒說完,就被盛況一手扣著肩膀,
說不上有任何的尊敬,直接拽著人往院子里去,
他一走,房間里便安靜了下來,
梁崇文給阿瀅拖了個凳子在床,阿瀅坐,面上帶著笑。
“伯母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阿瀅,”
阿瀅伸手,把老人那干癟像是枯樹皮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
梁母像是想起什么,有些渾濁的眼里,慢慢打量人,
在阿瀅的眉眼跟當初她從水里救上來,那個模樣格外好看的小姑娘對上了,
一下便有些激動起來,要起身同阿瀅說話。
“阿瀅啊,阿瀅,真的是阿瀅啊!”
“阿瀅,梁伯母對不住你,梁啟那個混賬小子,我知道了他三番兩次的去找你拿錢,是我自私,不想他被那些人剁了手腳,任由他來找你,”
“崇文說,你在侯府里過得不好,你帶回的那些東西,給了我們,你自個兒都沒得用了,我也不讓他再去找你,”
“是梁伯母不好,梁伯母沒用,害了你,害了崇文,”
楊母看到阿瀅,再也忍不住地拉著阿瀅哭了出聲,
家里的一團亂亂麻,源頭出在她的身上,是她的病,害得這個家快散了。
阿瀅慢慢地聽著,看著伯母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之后,才耐心地同她說起來,
她沒怪過梁伯母,反而要謝謝她,如當初她沒救自己,她早就死了。
“伯母,家散不散,不是你的病,你放寬心,慢慢地養著病,崇文以后去讀書了,還地帶著你去京都城里呢,”
阿瀅讓櫻谷跟梁崇文,把東西都給帶進來,那些東西放在院子外頭,一同開的大夫幫忙看著,
有這么精致的馬車,到了梁家人院子跟前停下,不少人都在外頭瞧著呢,
馬車后面放著衣物吃食,一會兒還有人立即送了煤炭跟火爐。
村里的人都曉得,梁家媳婦當初在瀘州救了個人,
瞧著可憐,帶回了村子里來養了一段時日,那孩子長得好看不得了,
不過是被梁老漢那個壞心眼地給賣出去了,許久都沒回來。
“崇文,你家撿回來的那個姐姐回來了嗎?這是她的馬車啊?給你們帶回來的衣服可都是細棉!你們一家,以后都不用再受苦了,”
“你姐姐年幼的時候就長得好看,現在模樣怎么樣?可有婚配?”
“嬸子家有個侄兒在咱們鎮上,已經開了一家雜糧鋪子,每月有一二兩的銀子可以賺!”
“女人家守不住錢財的,到時候交給我那侄兒,生意還能做的更加大,”
“也不嫌棄你姐姐不識字,只要模樣好,站在鋪子里招攬客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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