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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兇手


  阿瀅先前醒之后,又及時地瞧見了挽劍兩個,她也沒有受到多少驚嚇,
  而在傅景麟說了后,便安心了許多,以至于傅景麟的話還沒說完,她便就熟睡過去。
  在兩人回到院里之后,傅景麟把她送到內室休息,又把元時抱來,
  怕阿瀅方才所受到的驚嚇,夜里頭做夢在尋找元時。
  在母子倆人都睡下之后,傅景麟才腳步輕柔出了內室,
  他到了外間,挽劍兩人都跪在外頭,沒有,他讓起身,兩人大概率會在此處跪上一輩子都有可能的。
  “何人靠近她的,世子妃怎么醒來,”
  “回主子的話,是世子妃自己醒來,屬下與暗衛一直守在馬車周圍,并無任何人靠近,”挽劍聲音平穩地說道,
  什么就什么,她不會有什么要隱瞞起來的,而跪在旁邊的留影是下意識地挺直腰背,她背后都冒出冷汗來。
  傅景麟在外間的椅子上全坐下靠在扶手上,撐起自己的下顎,
  他眼眸微瞇起,那雙原本就黑的眸子,此刻似有風暴在凝聚,
  他坐在那處,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尤為得讓人壓力劇增,以至于留影兩人連頭都抬不起。
  “下去,”
  良久之后的沉寂,傅景麟再出聲,只有那么一句話,
  卻也把人嚇得一哆嗦,隨后才趕忙得起身往外走去。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澤欽,這時走進屋內,他什么也沒說,就在那處等著,
  過了片刻,聽到坐在主位上的人吩咐。
  “給方謙修去封信,就說蜀州的州府,顧家老夫人壽辰,再讓他去宮里走一趟,若碰到了大皇子,就問問他可有旁的東西要帶去蜀州,我同阿瀅過兩日便要去,顧老夫人與阿瀅便一見如故,在蜀州還有一份干孫女的情誼所在,”
  澤欽領了令就去辦,心道,既惹到頭上來了,還真給逼急了,
  不過逼急了又能如何,他敢齜牙要咬人,世子爺有的辦法拔掉那要咬人的尖牙。
  澤欽不耽誤地辦傅景麟說吩咐的事,他走后,傅景麟轉身到了內室,
  在床榻邊上坐了一會兒,見阿瀅與元時都睡得安穩,
  并未由于先前被帶出去而受到驚嚇,他才起身往外頭走。
  院子里書房的燈也未曾熄滅,傅景麟在外頭敲了敲門,
  聽到屋里頭傳出長公主的聲,他才推門而去,屋里也不止長公主一人,
  盛大人則在靠窗的一角,手里拿著書細看,見到傅景麟來之后是掃過一眼。
  長公主在書案后點點頭,試衣傅景麟且坐過去說話。
  “可有看準這幕后之人誰了,”長公主坐在這書房唯一的案桌后的椅子上,
  她身形比不上傅景麟跟盛如直,可氣勢上確實不妨多讓的。
  長公主顯然也曉得先前阿瀅被人給帶走的事情,她未從其中插手,
  也清楚傅景麟不會在眼皮子底下,讓阿瀅受到欺負。
  “母親,幕后之人,你比我更清楚,”傅景麟道,
  “我就說你不必去試探他,要他一句真話,如今也難,”
  那一邊拿著書本在看的盛如直出聲道,難道能看長公主的笑話。
  “既然你心知肚明,我也無需再多加提點,想做什么時需得再三考慮,”
  “我有些太過于冒進了,”傅景麟沒有狡辯什么,
  對方想從阿瀅身上找到突破口,他給了機會,也有足夠的自信讓阿瀅不傷著,
  只是他還是估計錯了一點,對方就算與阿瀅是有血緣關系在,
  可在權利跟存亡的時候,這所謂的血緣是不夠看的,
  若是阿瀅這次出現什么萬一,他又能如何的尋回來。
  “我曉得你想加快腳步,把事情處理好了,能安穩地陪著阿瀅,可越是到緊要關頭,就越要穩住,就看誰先慌,”盛如直慢悠悠道,
  外人說著盛如直太多的話,可有一句還是很貼切的,
  他大儒的名聲出去,可隱藏在這名聲之下的,是他那深沉的心思,取人性命,不用刀劍。
  傅景麟點頭,站在一旁幫著長公主整理公文。
  “你考慮上便就好,他如今的心思已然有不少人都猜得中,即便拉上三皇子做擋箭牌,也遮掩不了多久,”
  “他老大,雖說不是嫡子,如今東宮未立,天家身體不適,若有什么意外那位置多半都會是他去坐,”這里沒有外人長公主越發說的直白,
  天家的生死敢說出口,也是因她身份,若是旁人,被人告發只有人頭落地。
  如今幾個長成人的皇子,都是她瞧著長大的,
  不管如今身份已變成皇子的薛景之,還是這個向來在人前都性質溫潤,一門心思都在書里頭的大皇子,他到底喚了她這么些年的姑姑。
  外頭人常說在皇家無親情,到了這皇位之爭,比老林中的虎豹都還要來得心狠,
  有虎毒還不食子,可在皇家不管往前看多少代,都沒有避免不了的,
  長公主也不會覺得,他們薛家的不同躲得了過去。
  “那咱們要早做一些打算,我已經暗中派人把他接回去了,他如今還不能太過于顯露在人前來,如今宮里還未完全落入他的手里,倒可以讓天家先見他一面,”長公主說道。
  “見他一面,又能如何,天家瞧著景之長大,悉心培養,他怕是還會有想要護景之上位的心思,
  “只要有這個苗頭,朝廷當中定然會有人不同意,且是反對得厲害,那樣會動亂起來,大皇子在其中走動扇火……怕他就打的這個主意,”
  盛如直再次慢悠悠地說道,他說的是一個王朝動亂顛覆,
  可他神情太過于平靜,似乎就算如今國不在了,都不會有什么要復國的想法。
  “還有一點,天家的病……”傅景麟道,
  一時間,長公主跟盛如直都一同看過,兩人此刻眼里威嚴突然加重,
  “他若是敢……”長公主說得有幾分狠氣。
  三人在書房似閑談地說起這么大的事,燈火燃了半宿,
  而先前被人帶走的阿瀅,此刻卻是睡得舒適,以至于傅景麟回來躺在她背后,她也只是蹭蹭,習慣地抱著人腰身安睡。
  翌日,一早。
  阿瀅朦朦朧朧醒來時,似臉頰上有啃咬……
  隨后就是脖頸處有一拱一拱的動靜,再是哼哼唧唧的聲響。
  “嗷嗷、哼啊噗呀!”
  那稚嫩的聲音是一會兒就提高,震得阿瀅耳里嗡嗡發響,不得不醒來。
  剛一睜眼,就是一團肉乎乎的臉頰近來眼前,肉鼓鼓的雙手撐在床榻上,圓鼓鼓的小屁屁挺翹起來,竟是要站起的架勢,
  阿瀅看得眼睛一亮,一點兒睡意就沒了,趕忙起身,笑彎了眼道:“元時真是有勁,好,站起來看看,站穩站穩~”
  “哼哼啊嗷!”
  “呀!”阿瀅驚呼,這小肉團子還真站了起來,晃晃悠悠能踏出兩步啦!
  “很棒啊,等會兒讓外祖母給咱們元時蒸上一碗蛋羹,吃完就有勁,能多走幾步了呢,”阿瀅捧著那肉乎乎的小臉,親親幾口,
  “啊嗷嗷嘎嘎嘎~~,”就是這小聲,還是小鴨子似的……
  與元時玩鬧了一會兒,阿瀅起身,讓嬤嬤把元時抱走熟悉,
  她隱約聽到前廳似有一些聲音,瞧見櫻谷來時,阿瀅便問道。
  “前院子發生何事了,我聽著有人在說話,聲音還不怎么耳熟,可出了什么事?”
  也怪不得阿瀅會這般疑惑,他們在這處住得久了,一直以來都安安穩穩的,就未有高聲時,
  突然有人高聲地說起話來,阿瀅不由地有那么一些好奇。
  “我沒往前頭院子里去,估摸著也不是什么大事,”櫻谷上前來說道,
  她同阿瀅想法也差不了多少,認為沒什么人敢到這處院子里來鬧事的。
  兩人這剛說完,留影就推了門走了進來,
  見阿瀅已經醒了后,走上前來低著頭躬身說明來意。
  “世子妃,前前院兒來了些人,殿下讓奴婢請您過去,”
  阿瀅跟櫻谷兩人對視一眼,手上的梳洗也加快了些,
  不阿瀅倒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人來讓娘親沒說,讓她先用過早膳,而直接讓她過去。
  阿瀅到了前院時,也弄懂了章長公主為何讓她先來,
  前廳里坐著三位穿著官衙特制的衣裳,挎著腰刀的幾個衙差。
  “阿瀅,咱們先去一趟縣衙,別怕,”盛如直上前來,抬手揉了揉阿瀅的頭,怕她驚慌,是說道他會跟著她一同去。
  “昨日帶你走的夫妻兩人,其中的婦人沒了命,她相公來報案說你是兇手,還有人親眼瞧見你動的手,”盛如直面帶笑意,宛如跟阿瀅說著笑話。
  這時,從正院里走出來的長公主,則比盛大人更加淡定,
  她手里還拿上了一件新式樣的披風,走在阿瀅跟前且替她圍了起來。
  “不是什么大事,我同你們一塊兒去瞧一瞧,”
  一旁站著的兩個衙差,都不敢張口接話,更不敢直接上前拿人,
  他們先前來,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此刻都還有些怕人追究起來。
  他們原本不知道這一家人身份的,可那報官的人跪在地,張口說明了他要狀告之人的身份……
  長公主殿下,名滿天下的大儒,盛如直,
  至于那位說殺人兇手的女子,就是這兩位唯一的獨女,
  這樣的身份就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一點兒。
  而且那前來狀告的人也有意思,說這長公主家的女兒,是他們的兒媳婦,
  也不知道他們狀紙寫錯了,還要故意,可他目的是什么?
  難道他想要天下人都曉得,那這位長公主的女兒,曾經嫁過鄉下的泥腿子?
  并且嫁的人還個傻子,也讓天下人恥笑長公主盛大人,以及傅大人,笑話他竟然撿了個旁人的媳婦,他還當著寶貝的護著?
  阿瀅倒也沒慌,她笑笑道:“那我們走吧,”她戴好了兜帽。
  如今居宣府的縣衙門口,已有不少人在門口等著看著熱鬧,
  阿瀅這不是第一次進縣衙的,絲毫沒有什么好奇到處看,
  她一靠近,隱隱約約地聽到外頭的人小聲地說起話來。
  “她就長公主的女兒?模樣這般不錯,也不像要動手殺人的樣子,這會不會弄錯了?”
  “弄沒弄錯,等一會兒審審便不就知曉了,你沒聽說狀紙上如何寫的嗎,這長公主女兒不知怎么流落到外面,之后被人救起隨后發賣,你想想,她這副樣子孤身在外頭,可不定遇見了一些什么旁的事情來,肯定是……”
  這人說話聲音沒有放低,好像刻意要說出去給人聽見一般,
  阿瀅便一下就看到他所在的位置,再看去第二眼時,
  那說話的人被跟著來的挽劍捂著嘴,悄無聲息地從人群當中給拉了出去,
  對方神色驚恐,拼命地掙扎也無濟于事,挽劍不過是手上用力,下一刻他就歪倒脖子,全身無力地倒在挽劍的手里。
  如今該到的人都已然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縣官是汗流浹背,
  在外頭來聽宣判的人可不少,盛大人跟長公主,這兩位可實打實的權貴,
  長公主掌管三洲救了多少人命,更不用說那名滿天下的盛大人了,他這屁股下的椅子都像是著火了,他都不敢踏實地坐下。
  “大人,還請您明鑒,我就是鄉下人,大字不識,根本就不識得長公主盛大人,兩位的子女我更是……”跪在堂中的漢子聲音哽咽,
  “我們賺得都辛苦的錢,買賣也都有登記過,從未騙人,”
  “我媳婦見她哭鬧折騰,只是想找繩子給她綁起,被她逃脫,媳婦怕人跑了,五兩銀子也沒有,就趕緊追,可、可反倒被她用頭上的簪子,直接戳中胸口而死。”
  阿瀅自然不會跪的,她如今身懷有孕,在椅子上坐下,
  至于那漢子說到,她用簪子殺人,漢子一旁是有人蓋著白布,
  阿瀅打眼一瞧,那不動的人臉色慘白,蓋著白布的胸口未有呼吸起伏,
  她當下不敢再瞧第二眼,趕忙轉頭,長公主抱住阿瀅,不讓她多看。
  聽這漢子所說的華,也就說阿瀅她自己個不知何原因流落在,外被人抓住要拿出去發賣,
  而他們夫妻倆,則是買的那個人,他們什么都沒錯,
  反倒阿瀅用簪子殺了人,不管她是何身份,她就是殺人了。
  一盆污水就這么澆在身上,哭得一把眼淚,模樣瞧著格外樸實的漢子,阿瀅多看兩眼都覺得的惡心,
  “你可有證人,”
  “有有有,我們在買賣時,恰好外邦來的那位公主,她就在對面茶樓喝著茶呢,還與我說上了兩句話,她能為我作證!”
  一樁事情來牽扯到殺人案,這后頭則又關系到外邦公主,牽扯得越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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