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嬌寵出來個寶貝
阿瀅只曉得自己渾身無力,昏昏沉沉,當中能感覺到屋里有人來了又走,
其間說話的好幾個人,聽著聲音也不曉得誰,像是從未聽到過的聲,嘶啞粗壯,
傅景麟是一直都在床榻邊上,握著手自己的手,從未放松片刻。
頭輕了又重,偶爾能抬起眼瞼看幔帳外頭,像是天像亮了又暗,不是過了多少時間,
偶爾聽到有靜,似乎櫻谷帶著挽劍進屋子里來點上燭火,
她想張口,費盡了所有力氣都不行,急的她想要大聲喊住櫻谷別走。
然而,她的用力在外人眼前,不過是她不舒服地呢喃,手指動動罷了。
再有意識的時,似是被傅景麟給抱起,靠在軟枕上頭,
奮力地睜開眼睛,這次終于能瞧見事物了,傅景麟坐在她跟前來,
不知是不是他未有休息好,眉眼沾染上了疲累之色,在下顎之處竟然還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衣裳也像許久都沒有換過了,都起了皺褶,放在以前他絕對不允許,
這人如今端著一小碗白粥,青玉的勺子攪動雪白的粳米,瞧著都好看,
然而昏昏沉沉的,也不曉得時日是過了多久,她未有任何胃口的,
可傅景麟不顧她的拒絕,勺子放了過來,
一軟糯的粥水,從口里到了喉嚨,隨后便到肚子里頭去,肚子一暖。
嘗不出任何的味道,舌頭像被小貍奴給叼走了似的,
只聽到耳邊傅景麟小聲地在哄著她說:聽話,把這一口白粥給喝下去,明日就有力氣了,就會好了。
會好嗎?
她相信傅景麟的,傅景麟說會好,那她肯定就會好的呀~
她不想這般無力,整個人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來,外頭到了什么年月,她也不曉得。
她還想問傅景麟呢,來了這么久元時的信可有收到了?她掛念元時,掛念娘親跟爹爹了,
也想問問傅景麟,依依所說的神仙果子味道到底如何,
更想往高處走一走,看到那雄鷹高飛,策馬奔騰的景象。
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想要去看,想要去做,還有很多她記掛的人,
不能這么一直渾身無力,話也說不出來,很虛弱地躺在床榻上。
阿瀅是想著,心里有一股氣,拼著一股力,想要從床榻起來,
可她發熱了后,如今哪來的力氣力……。
傅景麟扶著她靠在軟枕上,她一動,便整個身子都向傅景麟倒了過去。
要是之前還好,可此時傅景麟手里還拿著一碗溫熱的粥,
原先給阿瀅喂幾口,一小半碗都未能消下去,她這一倒,險些把傅景麟手里的碗給撞掉,
也幸好傅景麟拿捏得緊,熱粥沒有倒在阿瀅的臉上,可也把傅景麟給驚得心里一緊。
“先好好地休息,發熱之后渾身無力,食欲減退,大夫說都正常,退了熱食欲會慢慢地恢復,不著急,”
傅景麟把人扶好,手里的碗也放了下來,安撫著阿瀅說道,
是把人有小心地放在軟枕上靠好,他未有一絲的不耐,
更是注意到了阿瀅脖頸上的發絲,給她撥開,避免阿瀅不舒適。
小姑娘看著嬌嬌弱弱的,可內心里總有一股子倔強,
她的不服氣,不是對別人,而是與自己在博弈,她想要自己好起來。
“元時的信這兩日已經收到了,你好好地用飯休息,等你醒了我來讀給你聽,母親跟父親已經到了宜州,小家伙又長大了一些,父親送他的小馬駒,他天天都要去看喂草喂水,”
“母親說,他不讓人碰小馬駒,看他那意思,想著自己個兒養大,想讓小馬駒帶他來尋你!
阿瀅斷斷續續發熱三日,傅景麟就是三日都沒有合眼,
放著旁人估計是一塌糊涂,而在他這里雖有損平日里的俊逸,倒也能入眼的。
他對著阿瀅時,眉眼溫和,給阿瀅順著她一側的發絲,話里帶著活潑的元時,
阿瀅也跟著微微笑彎眼睛,只是她還是沒力說話。
她方才動那么一下,也足夠讓她有些脫力了,被傅景麟抱著靠在軟枕上之后,
還在喘著一些氣,呼吸有些羸弱,不過對于傅景麟喂到嘴邊來的白粥,阿瀅再也沒拒絕。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力氣,只抬眼瞧著傅景麟的舉止,眼睛跟著他人動,
傅景麟很是耐心,用溫熱的水浸泡過的錦帕,擦掉阿瀅唇瓣上的水漬。
阿瀅看著看著,突然,眼角不知何時冒出的清淚,啪嗒地一下,砸在傅景麟的手背上,
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也說不好哪里來的委屈,
愧疚慶幸等等太多太多的情緒,塞在自己的胸口,一團亂麻,相互糾纏凝聚分開,
想要從中一一理清分辨,也無可能,只好擠得她眼眶發酸,張口喝下白粥時,嘴里輕輕地發出了嗚咽的聲響。
這世上最過于了解阿瀅的人,除了長公主與盛如直,再加上櫻谷,那也只有傅景麟了,
前面三人對阿瀅心里的事,稍稍琢磨琢磨便也曉得了,
然而,作為阿瀅最為親密的人,傅景麟,他幾乎是在阿瀅心思漸起,就能猜得準。
小姑娘可以說在他跟前長大的,瞧見過她被人欺負,人只會躲在墨韻院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淚,不讓人瞧見她的狼狽,
跟著自己讀書寫字時,手寫得通紅,吧嗒吧嗒的眼淚落下來,也從未見她松懈過。
見過她高興得哭,抑或者狼狽的時,再有親密被激得里眼淚滾滾,
然而如眼前這般,有些哀憐的模樣,傅景麟雖心疼,可也有些哭笑不得。
“當真嬌寵出來了一個寶貝,高興也掉金豆子,難過也是,你說說,到底讓我如何做,才把這金豆豆給收了,不讓我瞧著心里也跟著疼!
傅景麟用手指腹,把阿瀅眼角的清淚,給一一地抹去,
然而他那常年拿劍拿筆的手,到底力道大了一些,
阿瀅的眼角被他認為很輕的力道,落下了一抹紅痕。
顯得阿瀅那張如花如月的小臉兒,反倒有幾分憐人的氣,看在眼里越發的嬌媚起來。
阿瀅曉得傅景麟這是在逗她,她有心想與傅景麟說說話,
奈何真精神不濟,吞咽了兩口白粥也無精神,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瞼開始重了起來,可又怕睡過去什么都不曉得,只好強撐著看著眼前的人,費力地抓起他的手指握住。
“別怕,我一直在,等你休息好醒過來,一眼就能看見我在跟前,哪里也沒去,”
傅景麟曉得阿瀅害怕什么,就順著她的心安撫著,
阿瀅也徹底放心,靠在軟枕上慢慢地安睡過去。
不舒服臥病在床的人,除了要時刻注意他們有所需求,親近人陪伴也必要的,
傅景麟從吳御醫那里看到過不少的醫書,關于一些病情記載,
最為可貴的是上頭還有關于對病人情緒推斷,還加以佐證得到了不少的肯定。
他看過幾本后,對阿瀅發熱之后的心思,琢磨得更加準確。
阿瀅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聽著耳邊翻動著書頁,輕輕的紙張摩擦的聲響,
只盼望著像傅景麟所說的那般,在明日醒來之后身子利落了。
阿瀅睡意漸濃勉強地睡了,傅景麟停下翻動書的動作,起身給人整理薄被,
外頭的門被悄悄地推開,帶起了一些聲響,傅景麟趕緊伸手捂住阿瀅的耳朵。
道長手里拿著小碗,他沒注意傅景麟的神色,
只把粥碗遞給了傅景麟,說明這藥給他喝的。
“你別光注意著阿瀅,自己也要留意,你內力翻涌,若這兩日不平復,下次再與人動手之后,必定會反噬你,到時候一身內力便就白費了,藥喝下去,對你對阿瀅都好,天陰派的內功心法,講究的就是陰陽調和,阿瀅經脈要開拓,你又怕她苦,所以這藥……,”
道長在一邊摳了摳自己的手指,他的意思也很明白著,
這碗藥對傅景麟好,可那好的東西,他放得多了一些。
“你怕苦了她,那不如你替阿瀅受著一半的苦,不就好了,”
道長說了之后,背著手出去了,如今的小年輕啊,把情情愛愛看得比天都還大!
不過有阿瀅這個小姑娘,化身為一條專門克制傅景麟作惡的鎖鏈,讓他邁不過自己內心里作惡的底線,這兩人當真絕配。
傅景麟也沒遲疑,當真一口給喝了下去,
縱然在刀劍面前被傷流了血,他也不過未皺過眉頭,
一碗藥入了口,進了喉嚨,舌尖所嘗到的那股苦,讓他面色都有些扭曲。
藥效格外的有勁,不過片刻,他便察覺到自己灼熱翻滾的內力漸漸地平息,
直到從靈臺處冒出一股涼意,以至于竟有些冷,渾身燥熱的內力不自覺地轉動,
傅景麟在這一刻這才懂得,這一碗藥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了。
“等病好了醒來,不能再偷懶了,”
傅景麟哭笑不得的伸手點了點,因還有些發熱微微泛紅的臉頰的阿瀅,
成人學武需的開拓經脈的苦處,他替嬌氣的寶貝承受一半。
院子里的人都曉得阿瀅這兩日身體不適,留影跟挽劍做飯食,都不在阿瀅的院子,
直接去了道長跟方謙,還有孫依依他們所在院子里。
幾人說話時,便都下意識地放低聲音,就怕吵著阿瀅,
都沒想著的院子都換了一處,怎可能阿瀅聽到聲音。
“布雅哈當真去了阿魯科部落?她身懷有孕,她父親打算用她靠近別的權貴要落空了,接下來該如何做?”
櫻谷看向澤欽,布雅哈去阿魯科部落,是澤欽一手在操辦,
并且還把她們乘坐的馬車,都給她送了一輛過去。
如今身在外邦,先前要秘也沒有什么不能透露,澤欽撿著幾人好奇的事說了一說。
“先前外邦鐵騎入蜀州,都以為大皇子的意思,大皇子實則跟胡陽王有些關聯,你們可以這么想,關于大皇子所有的決定,實際有人推著他,這人就胡陽王,”
“他如今控制著蘇將軍,把控著京都,如長公主要帶兵去京都,那就是謀反,胡陽王就有里有對三洲出兵,天家身子骨不好,病重,這也真的,胡陽王跟外邦合作,讓他能名正言順地登基稱帝,蜀州以及湘蘭,這兩州讓出去,外胡陽王看起來不算什么,”
“若要動兵,勝,百姓苦,敗,也百姓苦,所以倒不如釜底抽薪,外邦王也時日無多,天家一樣,聽說外邦的大巫手里有一種神藥,”澤欽說到這里便頓了頓。
“這個我也聽父親提起過,只是這大巫向來都難以尋覓,不是外邦皇室中人,根本就不曉得這大巫何樣貌,”所以這該如何尋呢?
澤欽在這時,卻是挑眉頭,把手里的柴火往一旁的火坑里一放。
“只要外邦皇室有人要死,他自然得出來,布哈雅這顆棋子被我們掌控在手里,讓外邦王活多久,咱們說了算,阿魯科親王對于外邦的王后,他從來都不放在眼里,他唯一忌憚的就是還在茍延殘喘的外邦王,”
“你說,布哈雅要是告訴她的父親,公主與小王子出使了咱們中原,想幫著胡陽王稱帝,公主會得到蜀州跟湘蘭,大功一件,躺在病床上的外邦王,不要急得吐血,他的嫡子,可比不上哈嘶珠拉公主,即便有王后幫襯,誰知道哈嘶珠拉會不會提刀,”
所以……,他們這要逼外邦王死啊。
孫依依、櫻谷不曉得朝堂事的人,被澤欽的話給驚得心里起了波濤,
他們就在這處小小的院子里,竟然說著如何讓外邦王死的話?
如今,他們可不是在中原啊,要是被人聽著了,怕下一刻就要萬箭穿心!
“等等。你剛剛所說的絹布……,”孫依依心里有個不好的猜想。
在看到澤欽意外地露出笑臉之后,她臉上的驚漸漸變得錯愕,最后歸于淡笑,
心里氣得咬牙切齒,面上卻還笑的,果然,沒有什么人能從傅景麟那里得到便宜!
“過不了多久,阿魯科親王的女兒,會請你去王府瞧一瞧,那一批絹布就是你們的本錢,你地幫著布哈雅站穩腳跟,”
孫依依牙齒癢癢,若上天借給她一個膽子,她恨不得就沖到隔壁屋里去,
對著那個心眼兒跟篩子似的人,哼哼地說幾句才心里舒服!
你還當真把孫家,利用得徹徹底底的!
“不過倒也不你一人去,坐了你的馬車,吃了我們的糧跟水的人,會同你一塊兒去,”
澤欽看向在不遠處,跟道長你來我往拼酒的外邦漢子,
所孫依依頓時有些可憐對方了,他運氣好,碰到了他們,他也運氣不好,碰到了他們……。
“我們都有正經的事做,那傅大人,他要做什么?”
澤欽沒有給答案,不過等阿瀅好了之后,孫依依曉得傅景麟要做什么,
“他要做的就是,陪著阿瀅去找神仙果去,再往草原里走走看,能不能在塔林里頭看見雄鷹的幼崽,帶回去給元時?”
孫依依呆愣地瞧著傅景麟給阿瀅戴上緯帽,又是自然地給阿瀅順發,
隨后就摟著阿瀅的腰身,帶著她上了外頭停放好的馬車,櫻谷跟挽劍留影三人拿著早前備好的吃食上了后面的馬車,
‘嘀嗒嘀嗒’馬蹄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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