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對詩
曲吉又出:“今朝在世不稱意。”
林依典答:“先去搶他一個億。”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啊!
“淚失羅巾夢不成。”
“好了傷疤忘了疼。”
“昨夜雨疏風(fēng)驟。”
“表演啤酒澆頭。”
林依典腦海中浮現(xiàn)出精神小伙在熱鬧的街上用啤酒澆頭,說著非主流語錄,然后突然來段即興breaking(霹靂舞)的土味視頻,不禁笑出聲來。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他倆肯定有一腿。”
曲吉聞言,偷偷瞟了一眼蘇永南,又望了望房內(nèi)的杜金呈,露出一個“磕到了”的表情。
“桃花潭水深千尺。”
“如廁著急忘帶紙。”
曲吉不禁想起自己的經(jīng)歷,停頓了一下,念道:
“何事長向別時圓。”
“整套天馬流星拳。”
“商女不知亡國恨。”
“對我唱著雙節(jié)棍。”
嘿嘿哈嘿。
“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
“遇事不決先發(fā)瘋。”
這可是林依典的人生宗旨。
“添酒回?zé)糁亻_宴。”
“抱歉不吃韭菜餡。”
對韭菜接受無能,一生之?dāng)场?br /> “葡萄美酒夜光杯。”
“坐擁美男一大堆。”
這是林依典的人生目標(biāo),始終如一的那種。
曲吉的語速越來越快,林依典的耐心也漸漸被消耗殆盡,她腦子里的儲備已亮起了紅燈。
“我自橫刀向天笑。”
“你為什么不睡覺。”
曲吉還沒有要停的意思。林依典也從之前的信口胡謅轉(zhuǎn)化為人參公雞。
“十年生死兩茫茫。”
“百年拉屎不通暢。”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
“一說起來就沒完。”
“偷雞不成蝕把米。”
“誰說誰是大傻B。”
可曲吉還是繼續(xù):“問君能有幾多愁?”
林依典終于忍無可忍:“恰似一拳錘爆你狗頭!”
曲吉并沒有因林依典的無禮而生氣。
面對林依典的褻瀆經(jīng)典,信口雌黃,他反而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好像自己長久待在暗無天日的屋子里,突然照進(jìn)一絲光明,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新鮮了起來。
雖然林依典對的詩講究不了格律,也別提什么意境,但充滿著生活氣息。
他拿起一顆葡萄,饒有興致地放入口中。
——
杜金呈昏昏沉沉,他努力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人抱著。
而自己的手正輕輕抓著那人鎖骨下的軟肉。
杜金呈將渙散的目光聚集起來,他發(fā)現(xiàn)面前這人穿著抹胸,是女人打扮。
他嚇了一跳,趕忙用手去推,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也是小小短短的,如幼童一般。
對面那人似是被他吵醒,不耐煩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嘟囔道:“小寶,別鬧。”
然后又咂巴著嘴,睡了過去。
杜金呈感覺身體自臀部、那人手覆蓋的地方產(chǎn)生細(xì)細(xì)的戰(zhàn)栗,然后綿延至四肢,他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那是,林依典的聲音……
面前的人似是感受到了他的顫動,誤將震悚理解為寒冷,便將他往自己的懷里貼了貼,用手箍得更緊了。
他們貼得那樣近,都能感覺到她胸腔的起伏,像拂曉時分縈繞著薄霧的山脈。
聽得見她的呼吸在他頭頂盤旋,綿長而均勻。
她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到他身上,杜金呈只覺那太陽已從山巒上升起,穿透云層,將天地都籠在緋紅之中。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依偎在母親的懷中。母親常常輕拍著他的背哄她入睡。
但是慢慢地,母親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也不再允許他親近。
有些時候他想向母親索一個擁抱或是一句安慰,但總被母親呵斥遠(yuǎn)離。
年幼的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母親的態(tài)度為何有那么大的轉(zhuǎn)變。
他總以為是自己不夠好,不夠強(qiáng)。
于是他拼命練功,研習(xí)武藝,只為博母親一個笑臉。
可是還沒等到他向母親證明自己,母親便不在了。
后來他憑著這一口氣,加上驚人的天賦,他漸漸登上了武林的巔峰。
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讓他恐懼,他聽到的都是別人的哀求,見到的都是別人的戰(zhàn)栗。
他的身后白骨累累,腳下血流成河。
血腥味已麻痹了他的感官,他走上這條路,只有向前,沒有歸途。
奇怪的是,他心里好像還涌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具體是什么,他也說不清。
但他很討厭這種超出掌控的情緒,于是他挪動著身子,掙脫出林依典的懷抱。
這么一動,反而讓他從夢中清醒。他睜開眼,頭頂是床幔,幾案上的香似乎要燃盡了。
他伸手瞧了一眼,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是自己的手,除了指甲有些坑坑洼洼。
換回來了。
旁邊的小寶還沒醒,他輕輕起床,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門外的林依典和曲吉不知在嘰里呱啦些什么,他猛一開門,冷風(fēng)順著門縫灌了進(jìn)來,將他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林依典正斜靠在門上和曲吉東拉西扯,侃天侃地,沒料到門猛地一開。
她完全沒有防備地跌了進(jìn)去,一下抱在杜金呈的大腿上。
她緩緩抬頭,只看到杜金呈的下頜。
于是她又摟著那大腿,把頭往后伸去。
結(jié)果看到杜金呈那兇神惡煞般的眼神,嚇得她撒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成功了?”
杜金呈嗯了一聲,躲避著林依典的目光,剛才那個夢,是那么真實,他的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身體的溫度。
蘇永南本來像個雕塑一樣倚在柱子上,見杜金呈醒了,忙不迭地跑過來,就差點搖起了尾巴。
曲吉正優(yōu)雅地剝了一根香蕉,小口小口地吃著,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
林依典趕緊扒開堵在門口的杜金呈,跑進(jìn)去看小寶的狀況。
曲吉大聲補(bǔ)充:“不要著急,醒來是遲早的事。”
林依典撲到床邊,看小寶雙頰微紅,呼吸淺淺,長長的睫毛如蝶翼忽閃忽閃,林依典撫上他小巧的鼻子,心里很是不忍。
雖然小寶是她半路撿來的寶貝,還未建立特別深厚的感情,她完全沒適應(yīng)當(dāng)媽的角色。
但就這么一個小小孩,要他跟他們大人一樣受苦,她實在于心不忍。
越懂事的孩子,越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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