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頭香
很好,一下就把天聊死了。
經(jīng)過杜金呈的提醒,林依典感覺風聲也沒有那么嚇人了。
因為是秘密行動,杜金呈不讓點火。林依典背靠著大樹,迷迷糊糊瞇了一會。
快天亮時,被杜金呈叫醒。
林依典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只覺得手腳有些冰涼。
這么早就干活嗎?杜金呈還有沒有人性了!林依典在心里默默吐槽。
然而杜金呈沒有帶她去找峭壁,反而領(lǐng)著她往山下走。
她像小雞一樣被杜金呈拎著,穿梭在林中,離聽風寺越來越近。
和尚們還沒起,佛堂里點著的燭火泛著幽黃的光,隱隱從槅扇中透了出來。
杜金呈帶她飛至廟頂,踩在灰黑的瓦上。俯身看去,大殿面前的香爐就在下方。天色尚暗,上面的花紋看不分明,夜色反而給它鍍上了一層厚重感。
林依典借著微光,看向杜金呈,不明所以。
“你之前說燒頭香能實現(xiàn)所有的愿望!倍沤鸪实。
林依典回憶了一下,這是在聽風寺遇到的大娘傳授她的秘法,但還需要雪花白銀和黑貓血,而且還要挑黃道吉日。限制條件還多著呢。
“今天是正月初八,為眾星下界之日,點燃頭香,祈求的效果應(yīng)該更好!
雖然光線黯淡,但林依典還是看到杜金呈的眼睛閃爍著光。
林依典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杜金呈先飛身下去,取了三支玫紅色的香,又到殿中引了火,招呼林依典下來。
林依典踩在瓦片上,屋瓦發(fā)出細微的響聲,眼見杜金呈沒有要上來幫忙的意思,想著他也不會眼看著自己去死,便兩眼一閉,跳了下去。
像在夢中突然墜落,林依典感到一陣失重,杜金呈稍微拽了她一下,才勉強站穩(wěn)。
香爐內(nèi)插了大大小小許多支香,不過都已燃到了盡頭。
杜金呈手中的香,火星明明,煙霧繚繞。
林依典從他手里接過,問道:“門主沒有愿望要許嗎?”
杜金呈搖了搖頭。
林依典對著大殿中的佛像,虔誠鞠躬,將過年許的愿望重新說了一遍,又在心里祝禱:希望杜金呈的愿望也都能實現(xiàn)。
紅色的香柄插入灰色的余燼之中,香火綿延,福澤深厚,林依典在心中念著。
旁邊的杜金呈突然向下一推,用掌風將正在燃燒的香拍入香爐之中。因為爐中經(jīng)年累月地積聚了厚厚的香灰,所以那三支紅香很快沒入其中。
林依典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杜金呈便捂著她的嘴,翻身躍上房頂,示意她趴好。
不多時,有兩個小和尚打著呵欠走進大殿,將快要燃盡的蠟燭換了新的,然后又走到香爐前,將昨日燒完的香簽一一拔去。
杜金呈拍香之時,并沒有將香頭弄斷,F(xiàn)在被兩個小和尚這么一撥弄,有煙自香灰里升了上來。
他們疑惑地向下掏去,卻挖出三支香來。
林依典幾乎要貼在屋脊上,瓦片冰冷的觸感將她肌膚的熱量盡數(shù)吸去。
兩個小和尚環(huán)顧四周,又進進出出地看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
只聽一個小和尚有些恐懼地說:“師兄,不會見鬼了吧。”
那個稍微年長些的和尚敲了一記他的頭:“佛門重地,那個鬼敢來搗亂!”
見小和尚摸著頭,一臉委屈,大和尚嘆了口氣:“現(xiàn)如今,這些怪事還少嗎。我們還是抓緊給南宮大人點上頭香吧。”
“可是……可是這里已經(jīng)有香了,再點就算不得是頭香了……”
“你這木魚腦子!”大和尚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說完,又補充道:“快去把香取來,免得誤了吉時!
不多時,小和尚扛了三根半丈長的香來,紅底彩繪,用金粉描著花鳥圖案,和之前林依典他們見到過的一樣。
卻見大和尚又氣又急:“不是這個!南宮大人要的是特制的香!
小和尚一臉無辜:“之前師父沒說。”
大和尚突然想起什么:“你是今年新來的,不怪你不知道。罷了,我去吧。等會兒師父師兄起來做早課,若是看到我們還沒弄好,那可不是挨罰那么簡單!
大和尚去取了三支香來,邊走邊說:“奇怪,這香怎么少了三支。”
他將手中的香和爐中挖出的香比對了一下,驚呼道:“少的怎么在這里!”
時間不允許他過多思考,他把挖出來的香掐了頭,在衣服上擦了擦上面的灰,將剩余部分放在一個容器里沾了沾,然后引燃,插在了香爐中。
只見玫紅色的香上飄起幾縷黑紫色的煙。
一切完畢,他長舒了一口氣,等會兒師父來看時,掐掉的部分剛好可以抵消他和師弟之前浪費的時間。
至于之前的香是怎么燒的,為什么在香灰里,他不甚在意,也無力深究。畢竟他要做的,只是依照師父的囑托將香點燃。
南宮大人是他們寺里的貴客,給聽風寺捐了不少香火錢,師父也待他如座上賓,對他有求必應(yīng)。
比如燒頭香。
師父特意讓他們倆起了個大早,務(wù)必要替南宮大人點上頭香。
每年正月初八都是如此,已經(jīng)成為了規(guī)矩。
師父會事先在缽里盛好黑紅色的液體,然后交給他們,他只需要用香的頂端蘸取一點這個液體,點燃就好。
南宮大人家財萬貫,對佛事倒是也很上心。他本以為南宮來寺中是為求財,卻不想他總是與師父談經(jīng)論理,兩人待在房中,有時連飯都不吃。
而且他還有一顆大善心,每隔三個月就會在寺前布施。
怪不得他那么有錢呢,都是積累著福報吧。
大和尚想著,又打了個呵欠。冬天真是睡不醒。
他瞅了瞅天色,還未完全放亮,不如回房去坐著瞇一會。
他吩咐小和尚將缽里的液體送至師父房前,自己邁著有些虛浮的步伐就往房間走去。
見大和尚逐漸走遠,杜金呈讓林依典先不要動,自己則向小和尚離開的方向追去。
林依典挪了挪僵硬的身子,稍稍翻了個身。
剛剛那個姿勢實在太不友好了,雖然她穿得不少,但瓦片還是硌得她身上痛,而且太媽媽的冰了。
要是她是只貓就不會那么酸了。林依典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只貓在屋檐上閑庭信步的樣子。
杜金呈端著缽回來了,看來他已經(jīng)將小和尚打暈,并截了胡。
缽里黑紅色的液體,已經(jīng)有點半黏稠狀。
杜金呈湊近聞了一下,皺起了眉。
“這,好像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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