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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由于前一晚的折騰,單曉將近3點才回到家,一覺睡到了11點,高鐵是下午1點1刻的車次,心里想著時間太趕,也懶得收拾,沖個澡,套上大衣就匆匆出門了。

        這座城的交通永遠這樣,在你焦急的時候水泄不通,如果可以,單曉倒是真想拎著兩只高跟鞋跑去車站,只不過今天的情緒和平日里略顯不同,明明什么都沒成,偏偏感受到了久違的信心。

        楊燁昨夜的話,像一陣強心劑,滋潤了她的情緒。

        還好在連跑加顛的狀態(tài)下,順利跑上了車,雖說沒過多修飾,但出門時也算端莊,然而經(jīng)過這一路狂跑外加肆虐的大風(fēng),估計此刻的自己看上去像個不修邊幅的瘋子,想到這里單曉又在心里痛罵了黎噠好幾句。

        混蛋渣女,為了前男友棄自己不顧!

        如果能等她幾天,開車一起回去,她也不用遭此一罪。

        單曉拿著票找到座位,剛開口麻煩d座的男士讓一下,卻驚住了。

        這張曾無比熟悉卻又早已陌生的臉,在無聲無息觸不及防中再一次意外的映在了瞳孔中,吃驚,無助,大腦被放空,

        “讓一讓啊,”“還走不走了,”“前面讓讓來,”

        兩個同時驚住的人被后面乘客的催促聲拽回現(xiàn)實。

        祈蕭起身讓出座位,單曉略帶踉蹌的坐到位置上,她是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種環(huán)境里,再次相逢。

        單曉掏出了耳機,淡然的塞在耳朵里,面容上保持著她一貫的冷漠感,眼神淡然,貌似沒有一絲驚慌。

        看似平常的彈開歌單,情緒卻騙不得人。

        她并不知道此刻耳機里唱響了什么歌,大腦里,對于眼前的情況沒法消化,錯亂的腦神經(jīng)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高鐵就這樣向前方飛馳而過。

        祁蕭內(nèi)心打翻了五味瓶,再見她,是這幾年在他腦海里上演了千百遍的戲,而此刻,他甚至連側(cè)過頭瞧一眼身邊的人都需要勇氣。

        驚慌,踉蹌,激動,掙扎雜糅在一起逼迫著他開口。

        說點什么?說點什么?不管是什么,總要先開口的。

        “你瘦了好多,”祈蕭開口道。

        “嗯,”單曉簡單回復(fù),望向窗外的頭沒有側(cè)過一絲一毫。

        當(dāng)然會瘦,死了爸,病了媽,天天掙扎在生活溫飽線,連活著都得憑運氣,瘦了還不正常?

        尷尬再次撕出一條口子,將近在咫尺的人隔絕在兩個空間,祈蕭的嘴像被沾了漿糊,說不出只言片語。

        腦子里掏空了畢生功力在尋找話題,難道要土的掉渣問她好不好嗎?

        事實上,自己好像并不具備提出這個問題的資格。

        四年前的不辭而別,他不知道會帶給眼前的姑娘什么,但確定的是,他在對方心里,算不得人了。

        他有太多的錯,沒處道歉,他有太多想說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還好吧?”算了,土就土吧。

        看似平常的詢問卻掩蓋不了驚慌,猶如一陣颶風(fēng)刮過心房,好不容易平息的戰(zhàn)亂瞬間被喚醒,心臟的某處在吃緊。

        像犯了錯的孩子,卻不敢承認自己的過錯。

        單曉眼中一陣氤氳泛起,卻被生生逼退,顯露出的依舊是冷戾而又瓷白的面容。

        他何曾在意過她好不好呢?

        單曉對于此刻自己的反應(yīng),也是驚訝的。

        四年的時光里,祁蕭是她魂牽夢繞、揮之不去的羈絆,狂妄的想念伴隨著自責(zé)、悔恨、不解肆意生長,將她在每個夜晚消磨殆盡。

        本以為再見的時候,她會聲嘶力竭的尋一個答案,可是沒有。

        看著景色在車窗外呼嘯而過,除了慌張、意外,她想起的是血海里父親的身軀,是療養(yǎng)院里瘋癲的母親,是扯斷了一切過上漂泊無依生活的自己。

        單曉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淡淡道了句“挺好,”祈蕭唇角微動,嘴邊的話

        還是沒能說出。

        少年的時光不會重來,就像那些意外、損傷也無法抹平。

        掩埋的不甘終究無法再次提及,連重逢都吝嗇一句好久不見。

        但凡她有腦子,但凡她有記憶,她只應(yīng)該牢記離這個人遠一點

        她十五歲就認識他,二十三歲和他在一起,她給孩子起好了名字,她選好了婚紗和敬酒服,她做好了關(guān)于未來的一切的打算,可這個男人在她的29歲幾乎要了她的命。

        只有一條分手的微信,從此,這個人便徹底消失了。

        一切伴隨著那場離開逐漸失控、傾倒、坍塌,災(zāi)禍接踵而至,直至單曉徹底被打入塵埃。

        用黎噠后來的描述,當(dāng)時的單曉,活像被人抽走了魂,不吃不喝、不哭不鬧,半月之后,母親瘋了,而單曉終于清醒了!

        她強迫自己挺住,她告訴自己都結(jié)束了。

        從那時起,她褪去了臉上的潮紅,換上了鋼鐵不破的堅強,她將奉為圭臬的愛情丟在一邊,強迫自己開啟新的人生。

        所有人對祁蕭閉口不提,這個曾經(jīng)的親人就好像從未出現(xiàn)在過單曉的生活里,偶爾想起,腦子里便如裝了開關(guān)一樣,立刻關(guān)掉。

        “曉兒,真的是你!”尋聲望去,是林休,祁蕭的鐵瓷,光屁股長大的兄弟。

        “我過來借個充電器,”林休說著,一拳打到祁蕭的肩上,卻又欲言又止。單曉單從林休的急促的喘息聲中,也知他的出現(xiàn)不是偶然。

        “太巧了,曉兒,好久沒見了,”當(dāng)收到祈蕭的求救微信,林休真是屁點都沒猶豫,就沖隔了兩個車廂的8車飛奔而來,生怕放走了單曉。

        “嗯”單曉笑笑,禮貌的很,距離感在無聲里蔓延開來。

        在旁人看來,這幾個人大概生疏的可憐。

        誰又知道,她們也曾是彼此的親人,常說著今生相互關(guān)照

        尷尬在空氣中肆意橫飛,林休站也不是,坐也沒地兒。本來還指望祈蕭說兩句,可一向從容淡定的祈蕭此刻看上去盡是無措,擺明了指望不上的樣子。

        “曉兒,之前聽說你不在江安了,現(xiàn)在在哪啊?”林休扯著輕松的語氣,好像在問人家吃了沒一樣尋常。

        “嗯,”單曉看著冰冷而又不近人情,一個字?jǐn)嗔诉@問題的后路。

        沒有一絲微笑,沒有想要的回答,甚至沒有一絲情面可言。

        單曉的眼睛很大,像蒲扇般的睫毛在眼眸上落下一層陰影,不是太愛笑,但笑起來猶如一彎明月掛在心間。

        可此刻,她就像深海里的一塊冰,尖銳而又保持著孤獨。

        有些人,他停留在你的記憶里,成為一道難以愈合的傷口,讓你疼痛不已。

        會在慢慢孤獨的黑夜里,像惡魔一樣嘲笑你,折磨你,讓你既無法改變,又難以掙脫。

        就沒有想念嗎?當(dāng)然有,還期待見面嗎?當(dāng)然不。

        寧可被它嘲笑,也不準(zhǔn)重蹈覆轍。

        大抵是單曉只會說“嗯”的緣故,談話很快被推向了死穴。

        “你干嘛忽然跑了啊?我以為”沒說出的話被眼前的一幕打斷,眸中兇光閃過,這世界還真是小。

        當(dāng)這個溫柔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單曉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

        她叫郗凌楚,比單曉小五歲,人如其名,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是那種看一眼都幾天忘不掉,聽一句話都酥遍全身的美女。

        可惜那一副蛇蝎心腸,最毒婦人心的樣子偏偏被單曉看了個遍。

        “這不是單曉姐嘛?太太巧了吧,”她眉目中帶笑,單曉卻是連頭都不稀罕抬一下。

        “曉姐,你可好啊?”郗凌楚問。

        單曉帶著耳機,裝作沒聽到。余光卻看到林休怒視一眼郗凌楚,示意她不要再說。

        即便單曉連頭都沒抬,但也能感受到這姑娘嘴角翹起的弧度

        ,那是她再一次遞來不屑與鄙視,就像曾經(jīng)那個夕陽西下的傍晚,她深深傷了黎噠心的那個傍晚。

        “各位旅客,前方是本次列車終點站,江安站。請您做好下車準(zhǔn)備,感謝您一路對工作的理解與支持,歡迎您再次乘坐我們的列車,下次旅行,再會!”

        “一起去吃口?”林休試探性的問單曉。

        單曉沒說話,垂眸收拾著自己東西,動作和20歲的時候一樣干練。

        “那,那,來,微信加一個,”林休邊看似隨意的說著,卻將慌張暴露無遺,生怕車停了,把單曉放跑,而她的小女友眼里釋放出的怒火幾乎快要把整個車廂燒著了。

        單曉全然當(dāng)做沒聽到,站在座位上,望著甬道里的人群,心里想的是快點下車。

        面前的人是林休而不是祈蕭,她有一萬個拒絕祈蕭的理由,但對林休,終歸不給不體面。

        可是給呢?憑什么要給?憑什么你們想走就走,你們想聯(lián)系,就可以聯(lián)系得到?

        單曉愣了神,一只手輕微觸碰到到她的脖頸,好似有電流穿身而過,她忽地后傾并迅速推開。

        “啪啦,”很清脆的一聲,單曉頸部的項鏈斷了!

        單曉征愣地看著祁蕭懸在空中的手,倆人都有點懵。

        半晌,

        單曉才反應(yīng)過來大概是早上趕車太著急,項鏈和大衣的扣子纏在一起了,祈蕭應(yīng)該是想幫她縷下,竟被她一推硬生生拽斷了。

        別說纏上,就是被嘞死也不需要你幫助!

        祈蕭和單曉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車已停穩(wěn),乘客陸續(xù)開始下車,

        祈蕭臉上寫滿了尷尬,“我,我賠一條給你。”

        這么多年,這張干凈利落的嘴,還從沒見過磕巴。

        畢竟也是鐵齒銅牙、嘴快皮靈的祈大律師。

        單曉淡然地說了句“沒事兒”,心里想起曾經(jīng),不大的首飾盒,里面的項鏈、耳釘、手鐲,都是祁蕭送的,那時她天真地覺得再多個鉆戒,就美滿了。

        后來日子艱難,她一條沒留,都給變賣了,雖然也沒賣幾個錢,但也挺好,再也看不見了,慢慢也就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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