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城之行
他害怕單曉說不好意思喝多了,畢竟空氣里夾雜的酒氣讓人恍惚。
相對于之前的“抱歉!”,這句話溫柔到了骨髓中,忍不住心神蕩漾。
楊燁長舒一口氣,緊緊抱著單曉,恨不能把她揉碎,塞進自己的骨血里。
“你說什么是什么!”楊燁摸著單曉的頭發,在額頭上輕輕吻了下,嘴角掛著無法扯平的笑意。
楊燁照舊在沙發醒來,時間已經過了下午兩點,兩個人睡得時候天就快亮了,現在醒的時候一天也快結束了。
楊燁見單曉臥室的門緊閉著,懶蟲肯定還沒醒。
覺性可真大!
楊燁揉了把頭發,想想昨天晚上,如若不是這真實的客廳,真實的沙發,他真的以為那是自己的美夢一場。
起身洗了把臉,再坐回沙發上的時候,才發現手機里堆滿了來電和微信。
除去無關的人,只剩下蘇可和楊止塵。
楊止塵:我要出國一段時間,總公司由你負責,你乘晚上8點的飛機,機票助理訂好了。
楊燁理解不了!
父親對自己一向敏感,準確的說是忌憚!
多年的隔閡將父子二人越扯越遠,楊止塵有很多親信,就算出國,正常也不可能讓他照料總公司的事情。
從那天傷了手后,楊燁覺得和父親的關系更遠了,盡管也從來沒近過。如果說以前的楊止塵還愿意和他面上表演父慈子孝,那天的事情就算徹底打破這平衡,讓二人心里多年的隔閡赤裸裸橫亙在表面。
那不是尋常父子的斗氣吵鬧,那狠狠一砸里的無盡恨意,楊燁感受得到。
他不想插手總公司的事,被迫卷入新的漩渦,一個筑萊,已經讓他焦頭爛額。
他對家里的產業不感興趣,這些本就與他無關。
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不是自己的,聰明人必須拿捏穩。
況且此刻的西侖有了新的走不開的原因,他不想離開,一天、一個小時都不想。
楊燁:筑萊我走不開。
楊燁再三思考,不打算面對這燙手的山芋。
楊止塵似乎一直在等他的回復。
楊止塵:交給蘇可就行,我打過招呼了。
路被楊止塵堵得死死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楊止塵比楊燁印象中更了解自己,他徹底失去了抵擋的借口。
“睡得好嗎?”單曉睡眼惺忪的走出來,趿拉著拖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楊燁走上前,一臉溫柔,敞開雙臂,將單曉摟在懷里。
“沒睡夠就再睡會兒,”楊燁寵溺的聲音環繞著單曉的頭頂,溢出滿滿的愛意。
單曉在楊燁懷里笑了笑,滿足感不言而喻。
“怎么辦?我爸讓我回總公司幫忙,可能要走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楊燁把下頜靠在單曉頭頂,輕輕鬢磨,語氣帶著慵懶味,內容卻透著滿滿地不甘不愿。
“哦!那你加油!”單曉剛剛起床,智商不在線,主要是她也不知道筑萊的總公司在600公里以外的固城,還以為總公司就是楊燁沒事回去開會的總部。
楊燁頓覺心間一堵,看來等待的時段里,自己是毫無特權!
“都不怕想我?”楊燁的話帶著強勢,把單曉的頭從自己懷里拔出來,眼神里溢出跋扈,恨不得逼迫別人必須惦記自己。
單曉一臉懵。
“我要去的可是固城!”楊燁貼著單曉的耳廓,輕輕說著,沒忍住落下了一個吻。
單曉不自覺睜大了眼睛,想了想距離,又想了想時間,嘴巴因為驚訝不自覺張大了些。
“那可以不去嗎?”單曉轉了轉眼珠,疑惑的問。
“貌似不可以!”楊燁撇了撇嘴,有苦難言的委屈相。
“哦!”單曉平平的說出,不帶任何情緒,楊燁差點噴
出一口老血,這姑娘的冷肅勁兒有時候讓人心癢。
半晌,
“不想給你時間怎么辦!”楊燁在單曉耳廓處吐出氣口,酥麻感攪動著神經,聲音懶洋洋的,像個撒嬌的孩子,“我害怕!
這樣的姑娘在身邊,誰舍得離開半步!
“怕什么?”單曉淺笑,語氣里是溢滿了平日少見的溫柔。
楊燁靜靜看著單曉,她深邃的眉眼、她濃密的睫毛,她隨著氣息微微抖動著的雙唇,在這一刻鐫刻進楊燁的靈魂,直至后來的歲月里,沒有拔出一絲一毫。
“我不在的日子,你那些老師、教授、朋友啥的,都少見幾次行不行啊?”楊燁越說聲音越小,像失了底氣的孩子,在堅持著自己的執拗。
單曉歪頭掃了楊燁眼,隨后扭回頭,唇角淺笑。
“我餓了,咱倆點外賣吧。”單曉扭轉方向,離開楊燁的懷抱,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拿出手機開始劃拉著外賣軟件。
楊燁心里有些空,單曉主意太正,沒想好之前,連游戲都不會給自己一絲承諾。
她不愿以任何形式將自己鎖住一分,誰說愛情里往往女人缺乏安全感,現在明明是楊燁無法逃脫。
其實出去呆一陣也不是一無是處,單曉要時間,祈蕭他也不方便見,他的離開,交給蘇可的絕對不單單筑萊,單曉只說了冰山一角,他得了解更多的過去,只有這樣,才能把單曉一點點從記憶里拽出,緊緊穩在自己身旁。
“那你什么時候動身?”單曉扒拉著手機外賣軟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晚上!”楊燁說道。
“這么快?”楊燁想要的驚訝終于出現在了單曉的神色里。
說不在意是假的,游刃有余是多年習得的經驗,可這也是肉體凡胎、吃五谷雜糧的姑娘。
最近幾天倆人因為周代維的事兒搞得挺別扭,如果不是昨夜這一出,這關系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才能緩解,楊燁佯裝灑脫德行,其實心里慌張的很,單曉屬于打死嘴硬那伙的,但要說不牽掛也是不可能的。
眼下倆人剛膩歪沒多會兒,就要面臨異地的狀況,單曉怎么想怎么覺得失落。
昨晚說看沒看的電影,本想今晚補上的,偏偏失了機會。
“不舍得我。俊睏顭畹那榫w明顯好起來了,伸出手指,在單曉鼻子上輕輕點了兩下,倆人互相對視著,直到楊燁掏出手機,右手搭上單曉的肩,微微一緊,將單曉落入懷里。
抬手50度,相機對著倆人,拍下一張合照,不等單曉說話,楊燁的吻落在單曉的面頰,很輕卻很深情,又咔嚓一聲,留下一張照片。
“想你的時候看看。”楊燁邊說著邊欣賞著新鮮出爐的照片,凜冽的下頜讓單曉心神不由泛起漣漪。
單曉想問這期間都不能回來嗎?畢竟又不是去蹲監獄、改造,可嘴邊的話還是沒問出來。
是她自己要的時間,她不想給楊燁太多期待,畢竟等待,本身就算煎熬的分身。
她沒忍住的沖動、交纏,完全是情緒積攢到洶涌控制不住得釋放,在理智尚存的狀態下,她竭盡全力減少對楊燁的干擾。
從昨晚見到祈蕭開始,駐扎在心底長年累月的掙扎不攻自破。多年來,單曉一直覺得鎖住她、讓她停滯不前的原因在于祈蕭的不告而別。
可當倆人當面叫囂,她才驚覺,不是祈蕭的方式抓住了自己,而是自己囚困住自己,不得喘息。
祈蕭說了她幾年來想聽到的話,可她的確心里褪去了波瀾。她以為自己會難以招架,會失魂落魄,可事實上,除了對當初的控訴,她抽離不出太多的情緒去呵護那段故事,她會流淚,僅僅是對年少時光的懷念與眷戀,對自己曾經一往情深的心疼與怨念。
她的難過、失落、傷心、疼痛終究還是留在了那年的風里,被盡數吹散,一如回不去的曾經,一如早已塵埃落定的戲碼。
她以為這些
的始作俑者是祈蕭,等迷霧散去,才發現,兇手是自己!
她歇斯底里的過程中,很多話終究沒能說出口,只因為地毯上那個愣神失意的人,因為她和祈蕭的相逢,有個人的情緒跌至谷底,這些,她通通都知道、都清楚。
該死!單曉都有點討厭自己,盡管祈蕭做了太多刺她心腹的事,她還是為自己昨夜那一刻的不專心、不專注而羞愧。
就是這樣,情緒會幫忙找補,思維卻不會撒謊
曾聽人說,所謂的七年之癢,是因為每七年,人體的細胞會全然更替一次,她和祁蕭認識已經快20年了,大概是那愛意洶涌的一波細胞,退休了
等倆人吃過飯,時間已過5點了,楊燁沒有叫助理來,樓下接他的人依舊是蘇可,不能再等了,必須回去收拾東西,出發了。
單曉不知道此去的楊燁會有多少艱難,可楊燁自己心知肚明,好在有了期待,日子難也統統搞得定。
“我不在期間,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蘇可,每天再忙,都跟我說句早晚安吧,我會非常想你,”楊燁的話溫柔的似乎連周遭的空氣都變甜了,單曉仰頭看著面前的人,告訴自己要快點走向這個人。
收拾好東西、坐上蘇可的車,楊燁才騰出腦神經思考這趟固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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