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衛蘭正心想這個時候還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了。
他抬眼看過去,原來是——
之前被他壓趴在地上的。
“你是道宗的人?”
這個人追問似的說:“你的修為如此,平素不曾聽聞這樣厲害的角色!”
衛蘭笑道:“你若聽聞,我就斬盡殺絕了。”
斬盡殺絕四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輕飄飄的沒有重量,九分煞氣凌人,倒有十分溫和。
異常溫和。
底下的人大笑起來:“哈哈哈!”
衛蘭轉身要走。
他不笑了,爬起來追。
衛蘭蹙著眉問:“你想做什么?”
他似乎有些著惱了。
底下的人笑嘻嘻說:“好哥哥,別生氣,我不是為跟著你才進來的。”
他笑道:“我是為了殺你才進來的!你要是不死,我怎么好出去交代呢?不如你當著我的面,先行自我了斷了,我再提著你的項上人頭出去給人擔保你已經死了,才好混過去。”
衛蘭笑道:“誰讓你來的?”
他笑道:“這可不能說,說了就完了,你不知道,我也不能說,你要是知道,那可就太好了,我才不會幫你們。”
衛蘭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在這里安靜待著吧。”
衛蘭說了這句話,釋放威壓將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念了一個禁音咒又念了一個束縛咒,底下的人就閉著牙口,說不出話來,扭著身體,躺在地上,已經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了。
衛蘭只禁了他的口舌,卻不妨礙他傳音,衛蘭轉身再次準備離開,他傳音說:“你將那些人丟出去,只怕是為了他們的安危,你將我留在這里,又有幾分是為了我的性命?”
性命兩字到了他的嘴里,戲謔起來。
好像不是生死仇敵,而是風流□□。
衛蘭看了他一眼,離開了。
他無聲笑起來。
衛蘭遠去了。
他盯著衛蘭的背影,衛蘭的威壓隨著背影模糊消失而減弱消失,束縛和靜音沒有消失,他不笑了。
衛蘭隨意轉了轉,沒有看見其余正常道宗弟子。
他換了個方向往外走,正撞上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和他侄子之前就在外圍,見衛蘭進去,以為他不多時會自己跑出來,沒料到里面一陣震動,許多昏迷的修士都被丟了出來,他們知道發生了事故卻不知道具體情況,為了安全,攜帶自己家族的修士離開原地。
離開的時候,他們也換了方向。
兩邊這就撞上了。
昏迷的修士漸漸醒來,虛弱不堪。
他們的戰力不足。
但看衛蘭只有一個人,白衣修士的侄子就挺直了腰桿,理直氣壯起來。
尤其是白衣修士,剛開始警惕四周風吹草動,身邊的昏迷修士讓他有些杯弓蛇影,第一時間發現衛蘭的蹤跡,立刻準備好攻擊,質問了一句誰。
衛蘭發現他的時間只有早沒有晚的,本來不打算驚動他,路過的時候一陣風從身邊經過,他就驚訝起來,衛蘭聽他問出來了,若此時不應,攻擊打過來,也不可能若無其事,到時候現身遲一步,對方的敵意就強一步,非要瘋瘋癲癲打起來。
不打最好。
衛蘭換了一張臉,丟進人群第二眼不能發現的那種樣子。
他低著頭有些唯唯諾諾,走出來,小聲說:“別動手。”
衛蘭說:“我只是路過,沒有惡意,不敢動手,別殺我。”
他低著頭,細聲細氣,臉色蒼白,微微發抖,說得很可憐。
白衣修士將信將疑,將衛蘭仔細看了看,將要信了大半。
白衣修士的侄子仔仔細細將衛道盯著看了一陣,忽然大聲喊了起來:“不對不對!”
他指著衛蘭罵道:“裝個鬼!別以為我不認得!我認得!你就是之前打了我的修士!就是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白衣修士還沒完全放下的警惕立刻就起來了,緊緊盯著衛蘭,假若他稍有異動就要動手,邊問侄子:“你怎么認得?他之前就是這樣?”
這樣怎么就打了你了?你弱到這種地步!?廢物。
他侄子很清楚叔叔的意思,臉漲得通紅,口齒十分清晰,逐條羅列情況:“這個身形背影,這個神態動作,臉色和笑,還有害怕的樣子,我之前就是這樣,他肯定是學我的樣子。”
白衣修士本來要相信了,聽他說著越發沒有道理,冷笑道:“我當怎么樣!原來是這樣,你個廢物,這也能說得出來。”
他罵道:“罷了!”
白衣修士完全沒有想放過衛蘭的意思。
他只當是自己侄子昏了頭了,認錯了人,但是,人已經站在面前,總不能就這么放了,更何況,寧殺錯不放過,萬一真是敵人,放出去還不知道之后怎么樣,索性現在殺了,早殺早好,解決一個心腹大患。
白衣修士冷哼道:“不過一個散修,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他怒氣沖沖罵道:“廢物就該死!”
衛蘭站得位置距離他們很近,白衣修士和他侄子的話說出來,沒有不能聽見的,他們本來也不遮掩,衛蘭聽得清清楚楚,只是白衣修士一直保持隨時發動攻擊的樣子,衛蘭不好輕舉妄動,現在這個局勢就知道是不能善了了。
他嘆了一口氣,笑道:“早知如此,不該出來。”
白衣修士的侄子一看見衛蘭的笑就越發肯定,聲嘶力竭大聲嚷嚷:“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就說不會認錯的,他應該去死!就是他打了我,還打傷了我的人!”
白衣修士抓出一把符咒,念動口訣,驅動靈力,符咒熊熊燃燒火焰,各式各樣的攻擊對著衛蘭丟了過來。
他又往兜里一伸手,拿出來一個質地潔白純凈的鐲子,往上一拋,鐲子滴溜溜在腦袋上轉悠起來,一個保護罩成形了。
他再往兜里一伸手,拿出來一個玩具似的寸許長小劍,這是靈器,也往上一丟,丟到衛蘭面前,喊一聲大,那靈器就陡然變大,在衛蘭面前揮舞起來。
衛蘭看這個架勢就知道普通的刀劍沒有用處,只怕不能當一合之敵,就念動口訣,靜靜站著,靈力運轉,護體的防御就出來了,那靈器小劍沒有劃破衛蘭一點,只能聽見叮叮當當在響。
威壓猛然爆發。
眾人都趴了下去。
正在昏迷的修士也不例外。
白衣修士的鐲子還在他頭上滴溜溜轉來轉去,衛蘭走過去,一伸手,鐲子就十分主動似的飄到了衛蘭的手里,依舊在轉。
乍一看,鐲子和衛蘭十分親近,倒好像衛蘭才是它的主人。
白衣修士氣得破口大罵,恨得眼紅。
衛蘭并不介意,看了看鐲子,連隨后飛過來的靈器小劍也收入手中,看著笑了笑。
“你個臭不要臉的散修,一輩子窮酸死,祖上無德,沒有基業,不冒青煙,你上三輩該死,下三輩該絕!日你媽,狗娘養的東西,搶別人的十八輩討飯吃……”
他侄子都驚呆了。
知道叔叔能罵街,不知道這么能罵。
好歹他之前還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現在好了,叔叔一趴下,似乎心態失衡完全爆發了,或許是從前很久才有人能讓他這么趴下,當著眾人的面,覺得丟大臉了,又打不過,只好罵一罵,出出氣,過過嘴癮這樣子。
還怪可憐的。
衛蘭給他們挨個送了禁音咒和束縛咒,緩緩握拳,隔空將鐲子和小劍輕而易舉碾碎成齏粉。
他有點可惜對著粉末說:“真是對不起,要怪只能怪碰上這樣廢物的主人。”
衛蘭笑了笑,轉身離去。
白衣修士不能說話,耳朵還沒問題,也沒被堵住,聽見衛蘭的話氣得要死不活,感覺肝都要爆炸,額頭青筋暴起,眼看居然快把自己氣暈過去了。
他侄子震驚又嘆為觀止,悄悄看了白衣修士一眼,更加敬佩衛蘭居然干得出這么氣人的事情來,又怕之后白衣修士掙脫咒術,不顧叔侄情分,一心只想要臉面,恨不得將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部滅口才安心,這里大多數都是昏迷的修士,或許一開始都不知道情況,但他醒著。
他一開始還挑唆叔叔幫忙來著。
怕不是不用等秋后就得立刻開始算賬。
但對方也沒有反駁自己是散修這一條,他心想,或許還有活路。
白衣修士的侄子牢牢閉上眼睛,要不是嫌棄土壤不干不凈,他都希望脫下衣服把頭包裹起來,就不必有偷看該死的嫌疑在了。
心里嘆了一口氣。
衛蘭走遠了。
因為粉色花惹出來的大規模修士昏迷事故,眾修士十分畏懼,心中驚疑不定,各自揣測情況,私下里商量之后,還是準備提前回去,這里一波掃蕩到現在,撈得不多的也不虧了。
總不能為了一點東西把命丟在這里。
雖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里的東西也沒好到那么需要拼命的程度。
不值得。
衛蘭已經在路上看見一些人陸陸續續湊在一起,準備到了門口,等人差不多湊齊了就回去。
他也慢慢悠悠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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