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齊找到了火靈果，正要伸手忽然發現不對，邊上一條蛇嘶嘶吐信望著他們。

        鬼校嘀嘀咕咕說：“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見了邊上的蛇問衛齊：“這條蛇難道是種果子的？”

        衛齊說：“我不知道。”

        蛇纏繞在果子的表面，在果皮上游動著，兩只鮮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陰森森閃著惡意。

        它張著嘴，露出兩邊尖銳的獠牙，上下將二人打量之后，出聲問：“你們要火靈果？”

        鬼校笑道：“總不會是為了找你。”

        蛇的目光就落在鬼校這里。

        鬼校又對衛齊說：“既然它不是種果子的，何必躊躇？”

        他說：“就算真人來了，我也不怕。”

        衛齊挑了挑眉說：“我知道，只是，這里的成熟果子，似乎只有這一顆。”

        鬼校左右一看，竟似乎確實如此。

        他笑道：“嚯，我走了眼，不過沒關系，大不了再去別的地方嘛。”

        衛齊回答蛇的問題說：“我要火靈果。”

        蛇看向鬼校。

        鬼校笑道：“我不是為了這個，但是我們是一起來的，我可以幫忙，你要是想打，我也奉陪。”

        蛇發出嘶嘶的聲音，將二人看了一圈問：“你們能交出什么換果子？”

        鬼校問：“這是你種出來的果子？”

        蛇說：“不是。”

        鬼校問：“那你為什么認為我們應該給你交換？”

        蛇說：“不是給我，是為了你們自己。”

        鬼校說：“為了他，不是我，也不是我們，所以，你們的說法錯了。”

        蛇不耐煩說：“嘶嘶，誰管？！你們給不給？”

        鬼校笑道：“你要什么？”

        他吊兒郎當說：“我們不喜歡隨身帶東西，你要的，還未必有。”

        蛇說：“我要暑天寶。”

        鬼校一想，問：“在哪兒？”

        蛇說：“在寒暑天。”

        鬼校眉頭一皺說：“呀，那可遠得很。”

        蛇說：“你們如果不答應，我就弄壞這顆果子，你們今年都別想再找出來第二顆。”

        蛇冷笑一聲說：“考慮好了嗎？如果答應，還有商量的余地，不然，也不必你們與我兵戎相見，大家兩敗俱傷，我拼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鬼校還是奇怪問：“你又不是種果子的，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蛇吐著信子罵道：“我侄子要死了，我能不著急嗎？！”

        鬼校說：“可是，就算你侄子死了，也不影響火靈果成熟，你有本事絞掉這一個，總不能一口氣將這周圍的果子全都弄死了，再說了，難道你侄子跟這些果子有關系？你侄子在這兒種果子？”

        他更奇怪了，對衛齊喃喃自語說：“我不知道這里還有農夫，平素并不曾聽聞有人在這里耕種，此處多年未有人來往居住，更別提仔細注意植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鬼校用更小聲的悄悄話對衛齊說：“你不知道，我覺得這里沒有，這里本來也沒有，什么東西都是天生地養，從來自己長，我就是上天去活見鬼了，我也不相信冥界的植物能跟什么勤勤懇懇的養殖者劃上等號。”

        他最后在衛齊耳邊總結說：“那簡直就是——可笑。”

        衛齊眨了眨眼睛，不置一詞。

        蛇問：“你們想好了沒有？”

        衛齊看向鬼校，鬼校笑道：“我不知道，我不用，我不介意。”

        他隨即臉色一變看向蛇說：“你要是小心懇求，我們高興了，或許幫你，你這樣，算什么？不過一顆果子，不要也罷，難道就能威脅得了我們？陪你說兩句話，你就猖狂起來了？別得意了，我們要是想殺你，一念之間，手指頭都不用。”

        蛇也變了臉色。

        衛齊在鬼校說話的時候就默念口訣，將蛇控制住了。

        蛇啪嗒一下，從火靈果表面脫落下來。

        鬼校笑道：“我們為了果子，并不是為你，你侄子就是死了，誰又管呢？你求人的態度都沒有，我要是幫了你，我才于心不安呢。”

        衛齊將火靈果看了看。

        蛇不懷好意地說：“哈哈哈！表面布滿了我的毒液，就是你伸手不怕受傷，你要用這東西入藥，也絕不可能，普通人吃了就死，你也別想成事，我可以清理干凈毒素，你們要是再拖延，這顆果子也不能用了，想好了沒有？”

        它十分囂張說：“我可告訴過你們，你們不聽，這個東西，過時不候，究竟要不要給個痛快話。”

        鬼校挑了挑眉，將果子看了看，笑道：“我不怕這個，不過是毒素，也無所謂。”

        他的目光帶著點令對方感到刺痛的憐憫，看著蛇說：“你威脅不到我們。”

        蛇十分頹廢下去，吐著信子，嗚嗚咽咽哭起來。

        “我可憐的侄兒啊，叔叔救不了你了，你快點去死吧，免得留在這世上，活受罪！好歹也是死了一次，如今還要再死一次，你好可憐，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忍得下心拋下你叔叔嬸嬸就這么去了？呀呀呀——”

        鬼校一怔，看向衛齊。

        衛齊和鬼校對視一眼，挑了挑眉。

        鬼校看向蛇說：“你要我們幫忙也不是不行，且把你的報酬說出來我們聽一聽。”

        蛇說：“我沒有多少錢，也沒有多少糧，只有這一身的靈力鬼氣還值得一看，可是比起您二位，我算得了什么？只怕拿出來都是丟人現眼，不敢獻丑，我抽干了，也抵不過二位爺的一個指甲蓋兒的零頭啊！”

        蛇嘆了一口氣說：“這里的果子，隨便諸位摘去，我還有一包種子，好養活，也可以交給兩位，再有，一顆妖丹，一顆鬼珠，一包袱的零碎玩意兒。”

        鬼校看看衛齊，衛齊的臉上寫著一行字：白干活是萬萬不行的。

        鬼校點了點頭，看向蛇問：“就這些？你的東西只有這點？還是你只愿意為你的侄子出這點？我們可不是大發善心的家伙，要是東西不夠，用你的尸體來抵債，我們也不介意，你在這附近時候不短了吧？一點壓箱底的東西都拿不出來嗎？

        你是真心想救侄子還是假意說出來裝樣子？”

        蛇哭得嗚嗚咽咽，好不可憐。

        蛇說：“我情愿將所有東西都交給二位，只求幫忙，我知道這些東西都不夠，我的身家就是這些了，再多也沒有了，實在不行，只有扒皮抽筋給二位請了，可是我那侄兒實在不能無人照料，再說，我新娶的姨太太才從上面下來，我好不容易見了面，絕不愿意就這樣輕易死了。

        她前陣子才跟我說，不要讓我丟下孤兒寡母去！二位，可憐可憐，我一家老小可不能沒有我！”

        蛇開始嗷嗚嗷嗚嚎啕大哭起來。

        眼淚一顆接一顆從眼眶擠出來。

        看起來非常傷心，似乎不是作假。

        鬼校就進入例行威脅放狠話的環節。

        他說：“好，我們姑且信你，你要是說謊，天打五雷轟，你要是敢騙我們，我們將你一家老小都扒皮抽筋，要你上下八代都俱滅無人，要是我們心情好些，讓你一兩分，誅你九族都是便宜你了。聽見沒有？”

        鬼校說完這些，也不等蛇回答，又說：“好了，先交定金，我們拿了東西，再幫你的忙。否則，你半路跑了，我們要東西也沒用。”

        蛇聽得一愣一愣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將隨身的東西都掀開鱗片取了出來。

        蛇一邊嘶嘶吐信一邊說：“我這里就這些，事成之后，另有它物相贈。”

        它不敢說必有重謝的話，畢竟，眼前這兩位一看就是不缺好東西的，萬一它說出來，自己拿不出來，或者拿出來了，二位看了卻覺得不夠好，那就不好了，好不容易維持住局面，它可不想撕破臉，到時候，以它的實力，只有它吃虧。

        蛇在心里盤算一遍，十分清楚現在的情況，之前稍微活動的心思也按了下去。

        鬼校看了衛齊一眼，衛齊眨了眨眼，會意，略一想，點了點頭。

        鬼校便對蛇笑道：“要你的命，于我們也無益，不如你與我們一個契約。”

        蛇聽見這個要求就是心中一緊，不過，說起來事情是它挑起來的，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不能怎么樣。

        蛇就笑道：“好啊，好啊。”

        鬼校看了衛齊一眼，衛齊點了點頭說：“你不用跟我們結契約，我們另有人選，你只要將結契的東西交出來就罷。”

        蛇心里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吐出一口晶瑩剔透的心頭血，看起來十分漂亮，好似一顆水滴狀的紅寶石。

        鬼校招了招手，心頭血就成了一顆紅色小珠子一下落在他的手心里滾了滾。

        鬼校將珠子看了看，眼含笑意將珠子轉交給衛齊，低聲道：“可惜不是個女孩兒。”

        “不然這東西就能上頭是不是？”

        衛齊接了他一句話，勾了勾唇。

        鬼校見他笑，挑了挑眉說：“你居然真能跟我接上話！”

        衛齊將東西收起來說：“是啊，你居然真能跟我當朋友。”

        見了鬼了。

        鬼校知道他想什么，笑道：“可不是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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