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家宴過后問本心
今日的林府充滿了喜氣,一方面由于二少爺的病好了,使得往日總有一絲愁緒的老爺夫人格外高興,另一方面也是昨晚賞錢的功效!丫鬟仆役們見禮的聲音都好像比平日里大了很多!而此時林家一家人正在說說笑笑地吃早飯!而近乎一夜未眠的林小福,在眾人中顯得有些憔悴!
“福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到兒子好像沒什么胃口,李蕓娘有些擔憂,“沒事,娘,只是頭似乎還有些疼!”林小?目慕O絆地說了一句,沒辦法,雖然語言會了,但是想要流利地說話,還需要適應幾天!聽到兒子說頭疼,林海生看著一旁使勁扒飯的小林嫻就氣不打一出來!
正在給林小福揉后腦勺的的李蕓娘突然聽到“啪”地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陣大哭聲傳來,轉身就看到自己的丈夫黑著臉站著,小林嫻坐在地上邊哭邊揉著屁股向她告狀!
“娘,爹爹打我!嗚嗚嗚!”李蕓娘一陣頭大,趕緊把小林嫻拉過來幫她揉揉,口中一邊埋怨:“你打她干嘛,她還是個孩子啊!”
對此林海生不可置否,一言不發地坐下來,先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再吃了口菜,才冷哼一聲:“她都把石頭朝著小福的頭上砸了,我打她一下屁股又算什么!”
對此李蕓娘也是氣苦,無話可說,雖然她昨天也是對女兒有些不滿,但是現在的結果是好的,一家人又何必計較那么多呢?
一邊全程看戲的林小福此時卻有些想笑,因為他看到便宜老爹在打完妹妹后,心情明顯舒暢了許多,就暗戳戳給林海生打上了重男輕女的標簽,而小林嫻胖嘟嘟的小手使勁揉著眼睛,卻不見淚水,還用指縫偷看所有人的反應,分明就是假哭博同情!于是一個裝哭鬼的標簽也新鮮出爐。
心中笑過之后,又是一暗:“真是幸福的一家,可惜!”觸景生情,他又想起了地球上去世的父母,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
就在一家人熱鬧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馬嘶,緊接著就聽到管家林伯打招呼的聲音:“大少爺,您回來啦!”然后便有一陣溫潤的聲音傳來:“昨日父親回來得急,我不放心,就趕回家看看!”聽著聲音由遠及近又漸漸變遠,林海生眉頭一皺,不由得放大音量:“安兒,速速過來!”
原來平時林家都是在正房吃飯,而這次因為顧及到林小福身體,于是全家都來到東廂房用餐,導致林安走錯了地方!
隨著林海生話音落下,幾個呼吸之后,一個面帶笑意的白凈青年就走了進來,此時的一家人總算是到齊了,而剛剛還暗自傷情的林小福被腳步聲打斷,抬頭看向了自己名義上的哥哥!
由于林小福之前的記憶模糊不清,所以很多人和事如今的他都不甚清楚,只知道自己有一個大哥,根據記憶來看,大哥林安今年二十二歲,一直幫便宜老爹打理事物,未婚,如今已然是大齡剩男了!
沒錯,大石國規定男子十三歲,女子十二歲即為成年,可以成婚,越是窮苦的人家成婚越早,而大戶人家見多了太早結婚難產導致一尸兩命的悲劇,所以大多推遲到十六七歲!所以林安在家總是呆不慣,這種心情想必很多人深有體會!
而眼前的青年,濃眉大眼,嘴唇略厚,像極了便宜老爹,自己與妹妹林嫻反而像母親,面容清秀,不過小時候吃得有點胖所以只能依稀看到一點點影子!根據目測林安身高足有前世的一米八,比便宜老爹還高出小半個頭,身材勻稱,臉上總是帶有一抹淺笑,讓人一見便生好感!
林安昨日聽說了弟弟被妹妹用石頭砸暈的事后,也想著趕回來看看,但是云晶礦上事態緊急,于是林海生將所有事情交托給了林安,既是林小福的安危比云晶礦的事件更重要,也是對林安的一重考驗,如今看林安的氣色,事情辦得還不錯!
在林小福對著林安思索的時候,林安看著弟弟滴溜溜的眼珠子,心中欣喜,笑道“看來弟弟是因禍得福!恢復得不錯,不枉我大早上就出發回家!”說完又揉著肚子看著李蕓娘:“娘,您的兒子都要餓壞了!”
李蕓娘感到好笑,忍不住啐了一聲:”這么大人了,還這么沒正形!你什么時候能說上個媳婦,娘就燒高香嘍!”隨即不等林安回話,讓候著的丫鬟再拿一碗飯來!接著就是漫長的用餐時間!
這頓飯期間林小福并沒有說幾句話,但整體氣氛還是很和諧的,其他人眼中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大哥林安言談風趣沒事講個笑話,便宜老爹邊吃飯邊喝酒。
林小福觀察了一下差不多半斤就醉了,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說著什么祖宗保佑,海生有交代了云云!得,一個酒量差的標簽又來了,最后李蕓娘實在看不下去了,讓下人趕緊攙扶回房休息了!
只有小蘿莉林嫻見到二哥回來后母親忙這忙那,沒有繼續哄她,于是氣鼓鼓地爬到小凳子上繼續大口大口地吃飯!一邊的林小福依稀聽到什么“壞蛋,爹爹是壞蛋,二哥也是!”于是又給她加上了個愛記仇的標簽!
一頓飯吃完,已經到了晌午,這在大戶人家也是少見的事,李蕓娘看到小林嫻開始犯困,拒絕了丫鬟的照料,自己抱著小蘿莉去睡覺了,也許李蕓娘還是心疼女兒的被打,乘機好好地哄一下!
走之前吩咐下人收拾飯桌,又喊了一邊喝茶的林安:“帶著弟弟四處轉轉,熟悉一下家里環境!”李蕓娘敏銳地察覺到林小福蘇醒后對林家的淡淡疏離感,卻永遠不會知道真正的原因!
林安應了一聲是后,就拉著林小福去到了庭院,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林小福說著話,基本上都是林安在說林小福在聽,林安明顯感覺弟弟雖然蘇醒了,很多常識卻有所缺失,于是就有意識地講一些常識性的東西,而看上去不說話的林小福,其實內心卻在飛速分析如今的情況!
昨夜的林小福想了半個晚上還是沒有想通,但是今天吃完這頓溫馨的早飯后,他終于有了全新的想法!首先,他不可能再自殺一次。
這里不是地球,他又沒有身患絕癥,第二次生命是如此寶貴,其中的陰差陽錯堪稱無法復制的奇跡,他若是再輕生,那就是對生命二字的侮辱!對林家尤其是林母也會是絕大的打擊!
其次,他不是林小福,這是毋庸置疑的,地球二十年的生活鑄就了他的三觀,也許將來會有所偏移,但是根基不會更改!
所以,骨子里的他是文學海,但是表面上,他可以是林小福,這是他的底線!“我奪走了你們一個兒子,那就再還給你們一個兒子!”就當一切都是一場模擬游戲吧!這個問題也暫時得以解決!
最后,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生存問題,別看現在一家人好像其樂融融,這是因為沒有涉及到誰的實際利益,遠的不說,眼前對他一臉和善的二哥,大半是因為他以前表現是傻的,是一種態度的延續!那么現在他清醒了,之后呢?會不會有一天擔心搶他的家產?會不會暗地里捅自己一刀?
再說自己的便宜老爹,看上去就是個老古董,要是有一天長大后給自己來個包辦婚姻,他要搞自由戀愛,估計最后又是大吵一架離家出走的局面!
還有一個人,李蕓娘!想到她林小福就心中一痛,他這輩子連同上輩子虧欠的人并不多,唯獨這個世界的這個娘親,他自覺虧欠太多,他不但占了她的孩子得軀體,還偷走了她的關心與愛護,甚至謀劃著帶著林小福的肉身遠走高飛!這讓他感到深深地愧疚,果然,自古情債難還!
不對,還有,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林小福突然想到:“我的金手指呢?”沒錯,他看的那么多小說,基本上穿越人手一個金手指,不是系統就是外掛,主角短短幾年就能走上人生巔峰,稱霸多元宇宙!可他好像什么都沒有?
不,不對,他還有知識,來自地球的知識!這是另一個世界的饋贈,林小福忍不住想哭,這是激動的淚水,可是他突然又臉色一白:“他喵的,我是文科生!”
沒錯,很搞笑吧,林小福在地球是一個文科生,他本名文學海,是當教師的爺爺取的,意為學海無涯苦作舟,希望他今后有出息,從小文學海就看了很多名著,最后大學考上了中文系!
“他喵的,我是中文系,為什么不是歷史系,好歹能學點歷史經驗教訓在玩玩陰謀詭計!”林小福臉色灰敗地想,水泥、玻璃、蒸汽機,再見了!
一邊喋喋不休的林安看到林小福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差,趕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小福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頭暈想睡覺了?”林小福勉強一笑,磕磕巴巴地說道:“昨晚沒有休息好,有點困!”
聽到這林安趕緊抱起林小福來到他的東廂房,照顧他睡下又給他蓋好被子,出門后喊過一個丫鬟讓她在房內候著,林小福要喝水什么的有個照應!而林小福從清醒就一直沒休息過,現在人生的關鍵問題思考清楚了,心神一松,他聞著被子上的陽光氣息,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被子母親曬過!真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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