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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座禁閉的山，山下是分散的矮房。橋很窄，橋面水珠晶瑩，下面是緩緩流的水。后山起的霧幽幽升起，淺淺包裹著一切，這灰白色調(diào)靜止著，沒有多余的痕跡。
我來到這里只是靜靜的在橋面上站著，橋身顫顫巍巍的晃。注視著前面一座微微亮燈的矮房，從前往后又從后往前，越來越大越來越小。
橋?qū)γ娉霈F(xiàn)一個人，看不清臉龐，我就這樣一直站著一直看著，不能移動。漸漸大霧彌漫，我變得呼吸困難，渾身緊縮。
突然，身后猛的被人推了下，瞬間跌空。
我抬頭看到了孔義，一個急剎車使大家都猛的前傾。司機在前面罵罵咧咧的嚷著不打轉(zhuǎn)向之類的話。
“走，等會兒下去整一根”，孔義呲著牙示意我拿煙給他。
“不整不整，難受”，不知道因為剛才的夢還是突然失重的緣故，心臟在猛烈的跳。
環(huán)顧右側(cè)出現(xiàn)了叉道，前方牌子上寫著服務(wù)區(qū)，習(xí)慣性的抬手看了眼時間，八點四十分。
等車停穩(wěn)，人都下的差不多了。我還在剛才那個奇怪的夢里緩不過神，心想下車轉(zhuǎn)一圈。
走到前排位置，看到副駕那個女生還沒下車，頭倚著一側(cè)的玻璃車窗。天空已經(jīng)完全亮了起來，這一刻光線給予的都在這，我對著窗戶里的鏡像，注視著她和光線漸漸融在了一起。
“不下去走走嗎，吃吃早飯什么的”。
她沒有回應(yīng)，只是定睛的看著，上下打量一番，許是見我站著不動，便尷尬似的起身。我緊忙側(cè)過身子讓開位置，恬淡的發(fā)香在車門打開的瞬間被一陣風(fēng)繞了好幾圈。
我望著她的背影，竟有種熟悉的感覺，“在哪見過嗎”。
迎著愈漸強烈的光線，我點起一支煙。
“想什么呢”。這時孔文回來了。
“額，剛才睡覺時候”，“剛才沒睡好吧”。我欲言又止。
“一會兒再睡，高速車多。就要進山了，晃晃悠悠沒什么車，睡的香”。孔文說著抬手指向我身后。
我轉(zhuǎn)身望向她手指過去的地方，只能隱約看到起起伏伏的山的輪廓，那里的一切散發(fā)著黑青色，霧蒙蒙的，像是某種抗力阻止著光線照進去一樣。
又回想起今天這些不合時宜的奇怪的夢的片段，加上小小車廂里大家的奇怪行為，說不出的感覺，哆嗦了兩下身子，對著遠(yuǎn)處吹了一口煙。
“誒誒誒，你這家伙咋還吃獨食呢，喊你下來你不下”。孔義正往嘴里塞著雞蛋，另一只手提著一袋東西，一路小跑過來，沖我倆含糊不清的說。
“誰吃獨食阿，讓你姐瞧”。說著我抬起手，示意孔文看到我手里的煙。
“嘿嘿，都有都有”。孔義見狀趕緊分出袋子里的早餐，也不提抽煙的事了。
可能是沒睡好的緣故，一點胃口也沒，拿了一包酸奶我就上車了，閉上眼睛思索著。
“剛才夢里的場景跟昨晚的片段為什么說不出的相似。對我笑的人是誰，那樣的笑有什么含義？看不清臉的人又是誰，站在那里做什么？身后被人推的一下和急剎車是巧合嗎”。
腦袋里重復(fù)著夢里的畫面，不停的旋轉(zhuǎn)、拼湊、比較。昏昏沉沉了好久。
再次醒來的時候，前排不知道在吵著什么。
副駕駛的女生徑直朝最后一排走來，走到第五排的位置突然沒站穩(wěn)，倒向一旁的同時，我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雖然不解，卻還是先騰出一旁的東西，示意我另一側(cè)沒人坐。見前面嗚嗚渣渣說不清楚，便問她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是司機走錯了路，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女生坐在了另一側(cè)靠窗戶的位置。
我點頭示意，不知道她怎么來后排了，看她靦腆的樣子也沒好意思再尋問。尷尬了幾秒，順手拿著孔義買的酸奶遞給了她。
“我叫姜邒”。
“謝謝你，剛才”，女生很小聲的說。
“我叫石之英”，接過酸奶說出了名字。
這是我跟這個女生的第一次對話。我看著她，混亂的心腦慢慢平靜了下來，很奇怪。
“大概是吵到她了吧，才坐來最后一排”，我心想。
停了一會兒，我叫來孔義閑聊，詢問了吵架的事。
“司機走錯了路，過了午飯時間還沒到地方，小孩鬧人呢”。得知是雙胞胎男孩的原因，也沒再往下問了。
孔義說完，我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二十分。簡單的同他講了夢里的畫面，還有注意到的車上的奇怪細(xì)節(jié)。
莫名被嘲諷一通瞎想臭貧后才得知，原來這次出行的目的地并不是傳統(tǒng)的旅游山區(qū)，而是一座野山群。
互相調(diào)侃了幾句，孔義回到了前面座位，我分別看向了車內(nèi)的其他人，中年大叔一半身子在走廊上，又不時的回頭，似乎很留意最后一排的動作。
我?guī)Ш枚鷻C，疑惑的看向窗外。兩側(cè)都是看不見頂?shù)纳剑髅麝柟饷髅牡奶鞖庠谶@里卻變得陰陰晴晴，還有不知道從哪滲漏出來的薄薄的霧氣。車子發(fā)出唧唧的聲音，和山上細(xì)細(xì)碎碎的滾石不停的響動著，有種不安的感覺。
突然眼前一黑，耳機里的歌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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