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薇，你瘋了！”

寧益海被寧薇嚇到了，生怕她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而牽連到他。

他想逃，可又被寧薇死死拽著掙脫不開，更擔心用力過猛讓她摔了，傷及腹中孩子。

“對，我就是瘋了！”

寧薇一手拽著寧益海，一手指著林霞的墓碑，“今天當著我死去媽媽的面兒，你必須要把真相告訴我，沒得商量！”

林霞人生最后一程，是寧薇每天守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度過的，自然能感受到她心理上承受的巨大痛苦和壓力。

只可惜她媽媽死之前，真相終究沒能搞清楚。

“我問你，你什么時候知道我不是你親生女兒的？”看著寧益海萬般無奈的嘆了一聲，大抵不敢拒絕，寧薇便乘勝追擊。

“唉……”

寧益海偏著頭看著林霞的墓碑，長長的嘆了一聲，筆挺的背彎了下來。

走到林霞墓碑旁，他席地而坐在臺階上，從西裝內(nèi)側(cè)口袋掏出煙盒，抖出一根香煙，點燃，咬在嘴里，眺望著遠方，默默地抽了起來。

“你媽嫁給我之前就懷了別人的孩子，但那人意外墜海去世，你媽整日郁郁寡歡。那時候我很愛她，見不得她這么可憐，承諾會跟她一起把腹中孩子撫養(yǎng)成人。經(jīng)過我一陣瘋狂的追求，以及你外公外婆的撮合，最終你媽媽才答應(yīng)嫁給我的。”

他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香煙，吐出一縷白煙，朦朧了一張略顯得滄桑的臉。

接著，又道：“可你媽媽心中始終沒有我，任由我怎么做，她都沒有個好臉色，讓我也很苦惱。直到有一天我倆大吵一架，我奪門而去，然后喝了點酒，這才有了安然。”

說到這兒，寧益海搖頭一嘆，伸手揉了揉打理的油光可鑒的頭發(fā)，“那時候我真不知道會有安然，直到她十歲，她媽才帶她來江城。那時候安然生了一場大病，需要做手術(shù)，竇曉紅沒錢，這才找上我。”

倘若不是寧益海說出實情，寧薇可能這輩子也不會知道實情。

可她不在乎這些，只想知道一點……

“姜安然回江城才十歲，那時候你跟我媽媽還相敬如賓，為什么兩年多以前，你突然把我們趕出寧家？”

這問題困擾寧薇許久，她一直想不明白。

寧益海夾著香煙的手頓了頓，隱約間，寧薇發(fā)現(xiàn)他手指顫了一下。

“我……我……”

他面露為難，更多的是掙扎與糾結(jié)。

“你什么？”寧薇等他開口，可他半天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急的寧薇走到他跟前，雙手扣著他的肩膀晃了晃，“你說話，說話啊。”

這時，寧益海抬起了頭，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眶泛紅，  滿眼愧疚。

“對不起，是我無能，是我無能……”

他手顫了顫，夾在指尖的香煙墜落在地，灰白色的煙灰被風卷起，吹散。

“什么……什么意思？”寧薇徹底蒙圈了。

寧益海一把握著寧薇的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是有人逼我這么做的。如果……如果我不這么做，不僅保不住你媽，就連整個寧家，包括安然跟曉紅，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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