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淑寧阿姨這么好，下次姑姑可要見一見。”
  顧晨婷看似是在和顧瑤說話，其實是說給顧清聽的。
  顧清一聽就明白了，但是沒接顧晨婷的話茬。
  “姐，要是我現在再去參加高考，是不是太晚了？”
  “參加高考？”顧晨婷滿臉的驚訝，她這個弟弟一向都很有主意。
  當年高考失利，父母勸他再考一年，他不愿意，說想去當兵。
  因為顧建英就是部隊的，所以顧清對當兵很是向往。
  那時候，很多年輕的男同志都想去當兵，一個是部隊里面福利待遇好，另一個是說出去有面子。
  不過顧清純粹是喜歡。
  這都過去七八年了，顧清又說要重新參加高考，聽起來那么不真實呢。
  “嗯，我現在雖然有工作，但是學歷太低了，想提升學歷，以后能多賺錢，也好養活顧爍和顧瑤。”
  顧清的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顧晨婷消化了一下顧清做的這個決定，認真思考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行，那就只能走成人高考這一條路了，雖然含金量不如正常流程的高考，但也比現在好很多。”
  聽到還有機會，顧清松了一口氣。
  “行，我會用心準備的。”
  顧晨婷撇撇嘴，“你要怎么準備？有你姐這個高材生在，不好好問我，怎么，打算悶頭去學？”
  以她對顧清的了解，他真的有可能不求人，自己找點教材和練習題，就那么開始復習了。
  “還沒想好。”
  顧清老老實實地答了，他不擅長騙人，但也確實不喜歡麻煩別人。
  顧晨婷搖搖腦袋，“去報一個夜校吧，平時要上班沒時間學習，只能晚上學，苦是苦了點，但是比你自己悶頭學要好很多。”
  顧清把顧晨婷的話都聽了進去，點頭沒有反駁。
  “好，姐，我都記住了。”
  顧晨婷滿意地點點頭，“我來替你一會兒，不然你明天上班要打瞌睡了。”
  顧清拒絕了，“不用了姐，姜世鈞幫我在單位請假，明天我不用上班，倒是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就夠應付了。”
  顧晨婷本來想再和顧清掰扯掰扯，但想到顧清的性格，就打算先回去了。
  “我明天幫你問問，咱們市里面哪家夜校的教育質量更好，免得你又踩坑了。”
  “好，上次的飯還沒請，欠上兩頓的。”
  顧清摸了摸顧瑤的腦袋，燒退下去了。
  又一個休息日。
  姜華堂帶著姜淑寧去找拜訪他的老朋友，本市最好的高中里，最好的班級的班主任——龍浩。
  父女倆進屋坐下，姜華堂和龍浩寒暄了幾句，就進入了正題。
  “老同學，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我女兒。”
  姜淑寧打量著龍浩，他人長得很瘦，一雙眼睛很亮，十分有神采，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有這樣的神采，真是不可多得。
  “要參加高考，你光自己在家準備是不行的，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家夜校，這家夜校的老師大部分是從我們學校出去的，師資力量是市里夜校里面最好的。”
  龍浩讓他的愛人從書房里拿出紙筆來，寫下一串地址和負責人的名字。
  春勝夜校。
  姜淑寧就看了一眼，不由得感嘆，這家夜校的名字還真質樸。
  “多謝老同學了，我這多年不接觸高考前的學生，已經不知道怎么教孩子了，好在有你啊。”
  姜華堂接過紙條，上面既有夜校的名字，還有龍浩現寫的重要教材。
  龍浩擺擺手，“孩子想讀書是好事，咱們都是過來人，知道考學的重要性，當然是能支持就支持。”
  姜淑寧也跟著姜華堂向龍浩表示了感謝，龍浩留他們父女吃飯，姜華堂說家里還有事，先不吃了。
  臨走時，龍浩還讓姜華堂把來的時候提的東西給拿走，姜華堂推辭了好幾遍，龍浩才作罷。
  “寧寧，這上面，可有不少書呢，你確定你能啃得動？讀書可不輕松，也是要吃苦的。”
  出了龍浩家，姜華堂開始勸說起了姜淑寧。
  畢竟人一參加工作，就很難再入神去學習了。
  姜淑寧抿著嘴，“那當然，爸，我現在年輕不吃苦，總不能老了以后再吃苦吧？”
  姜華堂笑了，“你倒是看得通透，我們先回家吃個飯，再去夜校給你報名。”
  下午，姜華堂帶著姜淑寧來到了春勝夜校，接待他們的是一名年輕的男同志。
  “我們學校的成績就是這些了，你們要是確定來的話，今天報名費用可以打個八折。”
  姜淑寧想都沒想就準備拿錢報名了，被姜華堂給攔住了。
  “爸有錢，你剛換了工作，工資不高，爸給你出。”
  姜淑寧抿嘴一笑，挽著姜華堂的胳膊，“那謝謝爸了，閨女以后掙的錢，您盡管花！”
  像她這么老大的姑娘，沒結婚還吃住在家里，父親還愿意給她出錢上夜校。
  可真是稀少了。
  姜淑寧再次感動，她的家人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家人。
  看到閨女笑，姜華堂也被感染了，自從閨女和葉洪森談戀愛了以后，可好久沒和他這個當爸的關系這么好過了。
  現在的狀態，真好呀。
  交過了學費和雜費，夜校的負責人帶著姜淑寧看了一圈，熟悉了下校園環境。
  “每周三天晚上上課，周日全天，有事提前請假。”
  夜校的課程安排的倒是沒有那么密，從下一個周一開始，姜淑寧就要去夜校學習了。
  回到家，姜華堂和蘇蕙心討論晚上姜淑寧從夜校上完課，一個人不安全，家里誰來負責接送的話題。
  老大和老二都不在家里住，就老三還偶爾回家里住一下。
  但是老三也成家了，小夫妻倆有房子住，不可能每次都有空接姜淑寧。
  “這樣吧，我，你媽，你三哥，晚上誰有空，誰去接你。”
  討論了半天，最后只能是這樣了。
  姜淑寧有點兒不好意思，總覺得是她麻煩家里人了。
  “爸媽，其實我一個人也行的。”
  姜華堂嚴肅地擺手，“不行不行，你一個姑娘家的，太晚回家不安全，一定要人接的。”
  “是啊，但凡你有個伴兒，我們就不操這個心了。”蘇蕙心在旁邊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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