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香甜蜜糕
忽見紅光近前,秋月著實嚇了一跳,趕忙用腳跟點箱兩下,音落,四面八方竄出黑影,迅速如網(wǎng)將紅衣女子包圍,不留一絲空隙。狂風卷起重重沙土迷在眾人眼前,只聽見耳邊響起千軍萬馬般嘈雜,熱鬧非凡。
不由的,秋冷香為紅衣女子捏了把冷汗。
風暴中心的姑娘卻不以為然,輕挑眉媚笑,在大網(wǎng)收口的最后一秒,靈巧俯身而后借力向后翻轉(zhuǎn)三兩步,如朱雀躲過了獵人無情的網(wǎng)。
獵人的網(wǎng)反應(yīng)極快,沒等獵物站穩(wěn)腳步,又壓了過來,一瞬間乒乒乓乓火光泛起,雖外人看來不過交手幾次,場中卻已百次過招。
紅衣姑娘已然沒有了方才輕敵的笑容,“萬人一?”她看出對方的招式,不驚反喜,更加謹慎應(yīng)戰(zhàn)。
獵人瞧見紅衣姑娘從茫然變清透的眼,驀然有些感動,接下來說是打斗,不如說是交流。
獵人出手沒有了之前的陰狠,如春風化冬冰拂過,輕柔的帶領(lǐng)紅衣姑娘繞出一招一式,紅衣姑娘雖嚴肅卻及其認真,卸掉自身防備,使自己完全的在獵人的操控下武動。
如此又是千招,不過眾人感覺只片刻而已。
風總算停了,只紅衣姑娘凌空跪著,方才涌來的黑影好似不過眾人被迷住的幻覺,秋月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那個,因為她坐著的裝滿珠寶的箱子突然碎成無數(shù)片。
滿滿一地光,閃爍著美麗。聾啞奴擺脫了剛才不知哪里來的束縛,箭步過來扶起有些狼狽的秋月,而后轉(zhuǎn)身朝紅衣姑娘沖去。
紅衣姑娘顯然還在回味之前那一戰(zhàn),想也不想飛出匕首阻擋,聾啞奴躲過一擊,出手去抓她的臉,誰都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總之聾啞奴瞬間被打倒在地,喘著粗氣,復(fù)又挺身而起,再次出招。
與此同時,秋月已經(jīng)從這場打斗中走了出來,只見她從婢女手中接過一布袋,穩(wěn)步走向秋冷香。
秋冷香看到布袋內(nèi)心略微還是崩潰的,因為這讓她想起來銀靈,那個水靈靈的漂亮姑娘。
“聽王爺說起過,荷苑有上好白石磨,配院中絲一古井水,磨出的豆汁粗細適中,無論是做豆腐還是當下熱了喝,都是極其美味;這其中最要數(shù)豆花為頂上,盛豆花一勺置曜變天目茶碗中,取宮中秘制蜜醬半匙拌勻,于午后進食,美顏飽腹。妹妹嘴饞,無奈無豆可用,無醬料可嘗,卻有珍珠八兩,勞煩姐姐幫忙碾碎,也算妹妹嘗過白石磨、絲一水。”
秋冷香當然不會伸手去接那燙手山芋,她退后一步轉(zhuǎn)身慢走,一直退到相對安全地帶,才緩緩開口推脫:“妹妹可能不知,這白石傳說是神仙日用之食,可謂圣潔,我一棄妃,怎么能去碰觸,還請妹妹收回,不要勉強。”
秋月聞言笑的花枝爛顫,片刻后撫胸順氣,微微一拜:“是妹妹唐突,姐姐莫怪,好在妹妹身邊有美人二,可在此處研磨一二,只是如此,便會打攪姐姐休息,實在抱歉,還請姐姐諒解。”話音一落,從眾人后面走出兩人。
此二人身著麻布衣,上下一桶,不高且胖,再看,滿臉麻子,手腳粗壯,無長甲,膚皴,走路一步一個略濕腳印,力道十足。
粗使的下人,是浣衣房多年的老人。
秋冷香挑眉細思,原來秋月早已布下局,一是使自己逆來順受,安心碾磨;二是自己拒絕,好讓人過來打擾。
要知道屋里病人正需要安靜療養(yǎng),這二人必定會發(fā)出眾多嘈雜。顏面和安靜如何抉擇?
秋冷香想透這一層,連進幾步,從秋月手里拿過布袋:“天熱,想來妹妹是糊涂了,這珍珠要用水飛法碾磨才好,怎能用磨盤?——妹妹快叫女奴停手回去吧,珍珠交于姐姐便好。”
秋月見目的達到,便也不愿多留,喚回聾啞奴轉(zhuǎn)頭便走,只有一地腳印,一片珠寶泛著冷光,證明方才有一眾人在此胡鬧。
“你過來,”紅衣女子突然對秋冷香叫道,她一改先前哭泣的模樣,高冷的環(huán)臂抱胸,閉著眼靠在柱子上。
秋冷香大概猜到她會說什么,因為她對空小有情,無論是什么情。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的她突然及其不愿意聽到女孩先開口說留下,于是搶在前面說道:“我沒資格求你留下,但空小不會離開我,”她停頓一下,像是下定決心,“為了他,你做選擇吧。”
烏詩蘭版的秋冷香是聰明的,她巧妙的用空小的忠誠、女孩對空小的情,來換女孩對自己的守護。
女孩沒有忙著回答,但從她顫抖的睫毛可以看出,她的內(nèi)心已千回百轉(zhuǎn)閃過無數(shù)念想。
秋冷香索性坐在廊下等待,春日微風徐徐,雖不是很冷,吹久了還是會難受。
“印妙,”在秋冷香快睡著的當頭,女孩終于開口,“我去做飯。”
女孩子向來比男人深情,她們會為了情做一切事情。看著印妙去廚房的背影,秋冷香想起來曾經(jīng)看過的張愛玲的話:愛一個人,低到塵埃,開出花朵。
這樣一朵本剛烈如刺玫瑰的骨朵,在這樣一個清晨,發(fā)出新芽,甘愿自落鋒芒,開出無害的芬芳的花。
印妙哪里是去做飯,她是將自已一身驕傲去除燒盡,再將自己洗凈切碎,裝在盤子里,任人用牙咬成粉末,合著唾液咽下。
盡其極用,而后被丟棄。
秋冷香困極了,近來本日日夜夜為銀靈傷心,白日里又是一番折騰,入夜也不能安睡,何其痛苦。
以至于印妙將茶飯端來時,她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有那么一瞬間,印妙甚至想過殺了她帶空小離開,但她最終還是為秋冷香蓋上了小被。
印妙其實是感謝秋冷香的,以自己的性格,主動說出為奴為婢比殺了還要折磨她。好在秋冷香看出了她的為難,主動說出了留下的話,不僅為自己留住了臉面,也留住其他一些說不明的情愫。
難怪空小會如此真心。
三王爺在書房小坐片刻皇上便回來了,王爺趕緊拜過父王,待下人都出去了才細問詳情。
原來影衛(wèi)帶回消息,設(shè)御宴那日有刺客潛入五公主宮中企圖將五公主迷暈帶到樓閣,制造公主自殺之景,未曾想八方閣突然設(shè)宴,亂了那人分寸,只得胡亂綁了腳將人橫置梁上便逃走,待宴至中半,風吹醒秋冷香,她一動身便掉了下來。
趕巧那日是秋冷香睡在床榻之上,也算是替五公主消了一災(zāi)。
而那幫人正要離開之時,見五公主端著盆正要進門,便以為她是五公主的貼身婢女,心生一計,秒秒鐘放倒帶走,試圖造成五公主自殺,公主婢女潛逃的樣子。
同時,影衛(wèi)還帶來消息,刺殺三王妃者,屬同一門。
如此,便可知有人想要除掉顧凡兄妹。
至于為什么,便不得而知。
皇上說完此番話顯然已經(jīng)累了,叮囑三王爺小心一二便打發(fā)他回去。
臨近府顧凡苼才從思緒里出來,相信今早匆匆離去必定惹惱了秋月,想也沒想立馬掉頭去花悅茗。
花悅茗里有一味綠豆糕香甜可口,軟糯兼合,用手捻起不會散,入口松軟不油膩,用上等綠豆粉和糯米粉,制成各種花色,即賞心悅目,又消暑解乏。
以往顧凡苼去見秋月都會帶著這點心,他最愛看秋月柔柔取過一枚細聞,而后咬一口微笑細嘗,慢慢吞下的樣子,那是一種幸福感十足的模樣,如月印湖面,無風,小魚自由游動,濺起水波泛起漣漪,一圈圈直入內(nèi)心。
可今天他取了兩份糕。
不知為何,在剛才,他突然想到了荷苑的他的棄妃,也許是父皇方才的提及,也許是那夜她哭的那般撕心裂肺,似乎還有些楚楚可憐。
進府,直奔惠水庭。
秋月正在湖心亭修剪菊枝,冬天過了,花漸殘,她不喜,便親手將它變成順眼的樣子。
她一看到他便知他去買了綠豆糕。
秋月打小便不喜綠豆,尤其討厭花悅茗的,她嫌這家的糕太甜奶味太重,似蜜,總讓她想起一切甜美幸福的事。
這點讓她倍感厭惡惡心。
秋月嫌棄皺眉,沒有向往常般迎上去,她看到顧凡苼手里有兩份糕,心下更加怨恨。
顧凡苼可不知道這些,以為秋月沒看到自己,故放慢腳步,阻止婢女的問安和出聲提醒,悄悄走到她身后環(huán)住她的楊柳腰:“一晨未見,可有想我?”
秋月使著小性子掙脫出他的懷,轉(zhuǎn)過身輕捶他的胸:“說好的幫我喂白芷,你倒好;我不過回屋取茶,你便逃跑去宮里。幸好我出來及時,不然餓著了白芷,我要你好看!”說著,她還點了點顧凡苼眉間,將小女人的嬌柔表現(xiàn)的淋漓精致。
顯然顧凡苼很吃這一套,他順勢將綠豆糕放到石桌上,抱起秋月,親一親她的脖子說:“嫁為人妻還如此任性…不過,我喜歡。”說著便要將秋月往屋里抱。
秋月當下紅了面,趕緊將臉躲到顧凡苼懷里,悶聲悶氣說道:“今天我去了荷苑。”
“做甚?”顧凡苼完全沒有聽清她在說什么,只是順口搭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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