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狐貍父皇
照例取了琵琶小彈助興,但今日在惠水亭的這頓飯,連白芷都覺著顧秋這兩人吃的很別扭。事后顧凡苼想,可能是在吃飯的時候,自己滿心想著的都是陸樹。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到底找到秋冷香沒有。
隨后他憶起剛回來進宮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自己的狐貍父皇好像是知道什么的樣子。也對,父皇的影衛能一路跟著飛沉老妖,沒道理只告訴自己對方的行蹤。
想著想著,顧凡苼叫秋月先休息,自己帶著面具飛向宮里去了。
秋月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陷入沉思,心想,王府生活如此隨意了么?大白天都能躺床上浪費時間了么?還是說,他和秋冷香在外頭便是這般度日的?
沒等她再想些其他有的沒的,如容從墻外飛進來說姞貴妃召見。秋月怕自己出去久了回來被顧凡笙撞個正著,匆匆從荷苑溜出去,叫如容在王府為自己打掩護。
還是上次那個溪邊,還是年爾嬤嬤,兩邊的人相互見過以后,秋月先行開口:“月兒給嬤嬤道歉,月兒該聽嬤嬤的話,好生跟著三王爺,不叫他攪和貴妃的事。”
她說的正是那夜發生的事。
那日,在這個溪邊,年爾嬤嬤問她三王爺是否已秘密回京,她斷然否定。那時,她雖不知三王爺秘密回京所為何事,但是心里還是想護著他的。
見秋月不肯透露顧凡苼行蹤,年爾嬤嬤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告訴他太后將顧勍接回了宮,要是三王爺回府,請秋月只會一聲。
三天后,秋月為了投誠,叫如容送去了顧凡苼回府的消息。
如容亦帶回姞貴妃那邊的消息,說三王爺秘密回府同草原一事脫不了關系,想必之后還會有動作,叫秋月多注意顧凡苼動靜,兩邊隨時交換消息。
自顧凡苼回府后,秋月對姞貴妃顯然沒了之前的殷勤,雖依舊叫如容各色蔬菜玩物送著,自己卻不在時刻盯著好壞了。
多數心思都放在顧凡苼身上的秋月,給姞貴妃的報信的時候,亦開始避重就輕。她覺著相信一個外人還是沒有相信自己夫君來的安全。
即便對方背后站著的是太后,但畢竟姞貴妃還有一個兒子,皇家的事誰都說不好,誰知道最后鹿死誰手,還是保留一點比較好。
所以她對顧凡苼各種反常表現視而不見,假裝自己不知道的樣子。倒是如容總能從姞貴妃處得知很多事的細節。
要變天了。當時的秋月將自己了解到的一切,全數告知了主上。
秋月心里明白,顧凡苼昨夜一番動作,叫各方勢力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如果當時自己將顧凡苼的不同尋常透露給了姞貴妃,對方一定會順勢安排一二,結局會比現在好太多。
所以今日年爾嬤嬤是為了質問自己么?
“無事,”年爾嬤嬤扶起秋月,皮笑肉不笑的說,“只是娘娘想問一句,三王側妃是否愿意再合作?”
年爾嬤嬤是看不起秋月的,一個靠臉搶了自己姐姐夫君的人,不配同高潔的姞貴妃交流做事。可惜主子要做得事她左右不了,她只能領命和秋月交談。
作為下人,她只需成為一個完美的工具,其他的,交個主子便好。
聽著小溪水流潺潺,秋月一時想不明白對方所為何意,心想,這不正常。都是為各自的王爺做打算,為何已知自己心不誠,還要同自己合作。
秋月盯著地面上一只突兀的甲蟲,盡量不叫對方看出自己的遲疑,緩緩說道:“月兒自是愿意,只是”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年爾嬤嬤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物件遞給她,說:“貴妃說三王側妃看到這個便什么都知曉了。”
秋月抬眼去看,年爾嬤嬤手心里躺著的,是一丸小小的銀制香囊球。香囊球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是這一丸除了比其他的更精致些以外,還纏著一個彎小小的月牙。
見秋月伸手去拿,年爾嬤嬤迅速將銀球收回袖內,不動聲色的說:“側妃既認得此物,往后該如何辦事,便不用嬤嬤我多說了吧?”
“是”
沒等秋月說完,年爾嬤嬤轉身上馬車離開,像是極不耐煩的樣子。而此時的秋月再生不起半分氣,只是心中哀然,心想,這京城中,到底還有多少主上的人?
她便這般失魂落魄的回了京,一路臉色慘白,大汗淋漓。直到進了荷苑,才擦去額上的汗珠,勉強展笑,裝做久等三王爺不見回來的失落樣子。
誰知才走到荷苑門口,便有人推門進來了。見秋月亦在,那人楞了楞,下意識將手中的東西往身后藏了藏。
待看清門外人是誰,秋月聲音再次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充滿了委屈:“王爺亦是想姐姐了么?”她開院門的手停在半空中,豆大的淚順著她的臉頰往下落,滴進土里,像一顆顆透明的珍珠。
這次秋月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感。倒不是為秋冷香,完全是因為她委屈又害怕。
委屈自己不知道主上安排在京城的人還有多少,害怕自己偷溜出府去見太后或者說是七王爺的人被顧凡苼發現。
委屈和害怕交織在一起,叫她連顧凡苼藏東西在身后都沒有發現。
“本王聽下人說月兒在這邊,便帶著剛買的糕點來接你回去。”顧凡苼很快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看著眼前的月兒不由柔和下來。
顧凡苼心想,不知道自己在京外的時候,月兒是否會去自己的院落等待著自己。
秋月抹著眼淚抽泣著說:“月兒想姐姐,姐姐為何不同王爺一起回來?”說來也怪,顧凡苼出行之事像是被抹去了痕跡般,憑如容怎么去查都尋不到半分痕跡。
顧凡苼透過秋月看著眼前的石山,第一次覺著這些石頭礙著自己的眼,于是一邊想著拆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面心不在焉的回答秋月:“月兒在等等,等等她便回來了。”
說著,不經意將背在背后的手放了下來。
秋月收了眼淚,看著那包糕點皺起眉頭,又很快收起這幅表情,挽著顧凡苼的胳膊,一路說說笑笑的回到惠水亭,絲毫不見難過的樣子。
待二人走遠后,從絲一古井中爬出一個濕漉漉的小子。他不急著回屋換衣裳,繞過石山小心的掩上院門,冰冷的井水滴在地上,更像滴在他的心上。
他回頭看風吹在荷苑破舊的房檐上,吹在瓦縫里鉆出來孤零零的雜草上,不知是那草還是他,顯得清冷又寂寞。
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他同那株草一樣堅定的等著一個人的歸來。即使哪個人只是回來帶他離開,亦一定會回來。
顧凡苼去宮里并未尋著皇上,礙于自己是偷溜進去的,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偷偷貓進皇妹顧凡雙宮里,還好皇妹機靈,眼尖認出玉佩,總算沒因這張陌生的臉叫出聲來。
機靈歸機靈,皇妹自幼錦衣玉食,往日里關心的都是琴棋書畫之事,對宮中其他事物并不上心。顧凡苼連問幾個問題她都只搖頭,一臉抱歉的樣子。
這邊問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那邊見皇妹滿臉掛著問題,欲問未問,顧凡苼匆忙寒暄,直說不便久留,匆忙告辭。
無功而返,顧凡苼走著走著,不知怎的,便走進了花悅茗,不知怎的,順手買了些糕點,不知怎的,回府便徑直去了荷苑。
等如容將糕點裝盤端上來,看到滿盤飄香的杏仁糕的時候,顧凡苼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才意識到,要是陸樹再不帶點秋冷香的消息回來,自己可能不知道還會做些什么。
陸樹出府不過幾日,便被影衛追上按在原地動彈不得。皇命難違,他只好窩在驛站吃喝睡覺。
看著倒是蠻輕松,但是誰在這個位置上,誰便知道這有多難受。一面是當今圣上,一邊是自己的主子,兩邊都得惹不起。
像當初在林中小院時一樣尷尬。
想著自從取寶,一路上自己得罪的人越來越多,陸樹最終決定,等恢復了自由,干脆以四謝罪,免受多余折磨。
落清谷。
烏詩蘭翻來覆去的看著哥哥送給她的燈籠耳墜,喜歡的不知道該拿在手里看,還是該跑到鏡子前帶上左右瞧,笑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
見妹妹這般開心,烏詩澤自然也愉快的。兩人正笑著,突然屋外一陣哎呦喂呀聲,伴著桌倒椅摔的響動傳了進來。
烏詩澤飛速將烏詩蘭護在身后,先一步沖出去。他當然知道落清谷沒有危險,但外面故意壓低的慘叫聲著實熟悉的緊,叫他不得不加快腳步。
果然,青衣手忙腳亂站起來,一面揉著被撞疼的地方,一面慌張的扶桌椅,手腳倒是全須全尾,偏偏像是剛長出般,完全不受他控制。場面看起來要有多滑稽,便是有多滑稽。
烏詩澤見狀嘲笑的走過去,也不幫忙,只站著看。
烏詩蘭透過哥哥的身體看著有一青衣蹲起晃動,心想,這不是之前撞到自己的少年么?三番兩次來自己院落是找哥哥有什么事么?
又為何次次慌亂且狼狽呢?
難不成得罪哥哥特來謝罪么?
烏詩蘭看著哥哥的背影和少年慌亂的身影,覺得自己推測的極其合理,當下決定關門進屋,將外面的空間留給青衣少年賠禮道歉。
少年都是愛顏面的人嘛,人多會不好意思開口,自己躲屋里,在窗上戳個洞偷看便好。烏詩蘭偷笑著沾水戳窗。
(https://www.dzxsw.cc/book/75886234/3303408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