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帶回來的信息對不上，但林菲沒說，她只告訴叨媽，自己在借閱室沒什么收獲。

　　回到宿舍，李甜和韓依諾都在宿舍，10:30熄燈，她們已經洗漱完畢，躺上床。

　　林菲和叨媽心急如焚又故作鎮定的和她們聊了一會兒，大家看起來都愁眉不展，沒什么心情。

　　老宿舍樓，寢室里沒有衛生間。

　　每層樓有一個公共空間，在走廊盡頭，外側是盥洗室，再往里面是衛生間。

　　盥洗室內。

　　“我一會兒把簾子拉上，咱們用我那個老式的筆記本看視頻，那個可以插U盤，把耳機帶上。”

　　叨媽洗完臉，湊過去小聲說。

　　“好，別被她們發現。”

　　林菲臉色凝重，畢竟，監控里出現李甜這事兒，讓她意外。



　　兩個人洗漱完，趕在熄燈前做賊似的上床，擠在一起拉上簾子，偷偷摸摸取出叨媽的老式筆記本。

　　有了新電腦后，這個老筆記本很久沒用過，開機都要等半天。

　　圖書館開放時間是早9:30到晚21:30，她們查看的主要時間在晚上，其他的時間，一律快進。

　　圖書借閱室內一共有六臺監控，分散在不同的區域，她們從最近的日期開始看。

　　剛開始林菲并沒有在監控里看見李甜的身影，直到快進到昨晚9點左右，李甜才出現在了畫面中。

　　“放慢，拉近。”她小聲說，叨媽立刻將視頻調成慢速并拉近。

　　鏡頭中的孟甜低頭弓背，腳步匆匆的進了借閱室，可林菲還是一眼認出她。

　　林菲死死的盯住畫面，只見畫面中的李甜不同于往日的神態。

　　進入借閱室后，一開始她一直十分警惕地左右張望，雙手緊緊地握拳像是在防備什么，好像借閱室內充滿了危機。

　　她的表情和周圍認真學習的同學形成強烈的反差。



　　過了好一會兒，應該是在確定安全之后，她忽然加快了腳步，往借閱室盡頭的書架走去。

　　直到走到最里面的幾排書架旁，回頭張望了一**后，緊接著一個閃身消失在監控畫面中。

　　“可以看到書架里面的畫面嗎？”兩個人近乎在打啞語。

　　“不可以，監控只能看到過道。”

　　“哦。”林菲十分失望，監控里的李甜雖然看上去行為舉止有些奇怪，但再多的信息也看不出來。

　　大約二十分鐘后，李甜再一次出現在畫面中。

　　她好像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失落的立在書架側面的過道上。

　　半晌，對著書架的方向點了點頭，然后飛快地往出跑，很快消失在畫面中。

　　從她進入借閱室到離開，整個過程也就半小時左右。

　　“那里面還有別人？”林菲指了指畫面。



　　叨媽搖頭。

　　事實上，直到監控顯示借閱室關門，監控時間截止，她們也沒在畫面里看到第二個人從那排書架里出來。

　　那排書架是林菲晚上去過的那處，整個借閱室的最西邊。

　　再往后，監控錄像一天一天的往前翻，所有視頻里的確沒有看見彭詩雨的身影。

　　林菲納悶，先有別的同學約彭詩雨，她在電話里說正在圖書館，后有今天遇見的那個男老師，說出事的那天晚上看見彭詩雨。

　　可為什么監控畫面里沒有她？

　　“你們還不睡啊？”

　　兩人還在竊竊私語，忽然，韓依諾出了聲。

　　原來她一直在聽歌，還沒睡著。

　　“哦，馬上，馬上。”



　　叨媽瞬間合上筆記本，對林菲打了個手勢。

　　林菲翻下床，打算今天先到此為止。

　　“你們聽說了嗎？詩雨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林菲和叨媽一愣：“這么快？”

　　“說是自殺，尸體之所以腐壞的程度較深，是因為垃圾道內常年密閉，溫度過高且不通風的緣故。”

　　韓依諾說著，聲音有點抖。

　　林菲皺眉，上到她暫時睡的那張床上，雙腳吊在半空晃悠著，歪頭問：“依諾，警察詢問了她男朋友，也沒有嫌疑嗎？”

　　提到這個，韓依諾突然坐起來，扭頭對林菲和叨媽說：“奇怪就奇怪在這兒，警察說，她沒有男朋友。”

　　“難不成男朋友是她臆想出來的？那還談得那么起勁？”叨媽不解。

　　林菲OS：不可能，絕對不是臆想，也許那個男人只有她能看見，或者說對方只讓她看見自己。



　　“你們好好想想，確定都沒見過那個男生？”林菲再次追問。

　　兩人齊齊搖頭：“沒見過。”

　　叨媽琢磨了一陣，又說：“只有一次，我聽到有人在樓下喊她，但是詩雨下樓后，我在窗邊看了一眼，沒見著樓下有人。”

　　“哎，別再研究了，詩雨都已經……睡吧，別琢磨了。”韓依諾說完，稍顯煩躁地躺下翻了個身。

　　宿舍里突然安靜下來，誰也沒再出聲。

　　這兩天她們雖然換了房間，可整個宿舍里，甚至整棟樓里的學生都處于一種十分煎熬的狀態，到處彌漫著陰云。

　　朝夕相見的同學突然沒了，沒人能那么快坦然接受。

　　不是誰都和叨媽似的，有一顆百毒不侵的心臟。

　　林菲扯被子躺下，她決定明天晚上不回宿舍，子夜時分的校園，值得她好好察看一番。

　　半夜，2點。



　　林菲被窗戶縫吹進來的風凍醒，老宿舍樓就是這點不好，舊窗戶封不嚴實。

　　裹了裹被子，還想再睡，整個人卻更加清醒。

　　忽然，她聽見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此時那腳步聲正好經過411房間外。

　　林菲動了動耳朵，更加仔細去聽。

　　幾分鐘后，她確定不是哪個同學起夜剛好經過411門外，而是在繞著走廊轉圈。

　　這么冷，哪有人半夜起來遛彎。

　　滿屋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樓外路燈的光微弱的幾乎不起任何的作用。

　　她坐起來，披上厚外套，輕手輕腳的翻下床。

　　出門左右看了看，長長的走廊上，只有靠中間有一盞暖光的燈照亮，越往兩側越黑。

　　‘噠噠’的腳步聲在寂靜幽暗的走廊中十分明顯，現在已經走到盥洗室附近，林菲快速跟上。



　　隔著幾米遠，林菲勉強借著微光看見一個人影正朝盥洗室里拐。

　　真是去上廁所？

　　整個宿舍樓，只有每一層的公用廁所里的燈是徹夜長明。

　　林菲到了門口，先是小心的探頭往里面瞅了一眼。

　　學校的公用盥洗室，有永遠關不嚴的水管，滴滴答答傳出的聲音，就像地獄傳來的催命符。

　　靠門口的這一側沒看見人，只有依次排開的十幾個水池和每個水池上大大的鏡子。

　　林菲只好繞到另一側去。

　　剛轉彎，就和站在第一個水池前的女生差點撞上。

　　穿著睡衣站在水池前的女生，絲毫沒有意識到來人，只一個勁的對著面前的鏡子咧嘴笑。

　　是毫無意識的笑，眼神中透著木訥。



　　從林菲這個角度看過去，鏡子里外的同一張笑臉，透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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