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再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快中午，那種激蕩神魂的特殊疼痛已經消失，但腦袋還是昏沉。

　　最先蘇醒的是聽覺，她聽見房間里有人在說話。

　　“白一先生，這次真的要感謝您，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報答您才好。”

　　“小玲小姐，不必客氣，近百年來，那個妖物冒充我們青丘仙族四處作祟，除掉她是我分內之事。”

　　房內，不見叨媽的聲音，林菲聽見小玲和白一的對話，內心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既然為禍百年，你怎么現在才找到正主，能力也不行啊！’

　　“林菲小姐，你醒啦？”

　　她剛翻了個身，耳邊就傳來小玲驚喜的喊聲，睜開酸脹的眼睛，一張笑容映入眸中。

　　環顧四周，叨媽果然不在。

　　“都解決了？”林菲假裝沒聽見剛才的對話。



　　“一個幾百年的小妖而已，本不該用這么久。”白一輕哼一聲，眼中帶了些許不屑。

　　林菲想笑，沒敢。

　　“話說你昨晚怎么會突然難受到昏倒，這真奇怪。”

　　白一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林菲，嘖嘖道：“看樣子你像是被我的咒文傷到，而且差點走火入魔，可你如果是個普通人，不該有這么大的反應。”

　　“你懷疑我也是妖怪？”林菲也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橫了一眼白一。

　　白一訕訕，忙道：“那倒不是，你是個人，貨真價實。”

　　“先不說這些，你剛醒來，餓了吧？”還是小玲知道心疼人：“我去給你端碗粥。”

　　“多謝。”

　　“不客氣，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小玲嫣然一笑，出了房門。

　　“我的那個朋友呢？”林菲突然問白一，眼看他有些不自然。



　　頓了頓，白一才道：“她好像在大堂，我去喊她？”

　　林菲詫異，叨媽竟然會躲著自己，看來她已經知道自己會問她什么，估計這會兒正在想辦法呢。

　　“不必了。”林菲擺手，正欲再問白一，小玲端著粥進屋，林菲硬是將話憋了回去。

　　一碗暖和的紅豆粥下肚，終于回神。

　　等到房間里，其他人都走了，叨媽才磨磨唧唧回了屋。

　　“菲菲，你，我，其實我不是有意瞞你。”

　　叨媽進屋就縮在墻角，站得筆直，不知道還以為林菲多兇悍。

　　林菲看她的樣子，覺得好笑，這家伙，平時裝人的時候不見她害怕，這會兒卻搞得自己會迫害她似的。

　　林菲故意冷了臉，似乎很生氣似的說：“你自己說吧，都瞞了我什么？”

　　叨媽幽幽抬眼，像是在組織語言。



　　“你想先聽什么？”

　　林菲一愣，瞪大了眼：“看來你瞞我的事還不止一件啊！”

　　“先從你的身份說起吧。”

　　“哦。”叨媽摳著手，低頭小聲道：“我其實是青丘的七公主，我本名不叫程妮妮，我叫白小七。”

　　林菲見不得她委委屈屈的樣子，嘆了一聲無奈道：“所以你那么愛吃雞，原來是只……狐仙。”

　　想到白一對于妖族的不屑，林菲臨時改了口。

　　“那你為什么要假冒人類，為什么要接近我？”

　　“你別誤會，我沒想傷害你，假裝人類，偽造身份，是為了和你做朋友。”

　　叨媽仰頭看向林菲，鄭重道。

　　林菲想了想，叨媽的確沒害過她，甚至之前還幾次幫了她。



　　“你一個青丘的公主，上等仙族，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這不符合邏輯。”

　　“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

　　“呸，說真話！”林菲睨了她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沒個正行。

　　“我說的是真話，朋友間的喜歡，友情，不行嗎？”

　　“這個……”這回，輪到林菲語滯：“也不是不行。”

　　“那你又是什么時候發現我的身份？”不等林菲再問，叨媽搶著問道，她很好奇，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你猜？”林菲起了鬧她的心思。

　　“是在我們學校的圖書館？”叨媽回憶了一下，問道。



　　時光回溯。

　　的確，在圖書館時，林菲也奇怪過，她明明給叨媽用了符篆圈住她，奇怪的是：叨媽竟然沖破符篆出現在圖書館二樓。

　　“不是。”林菲想了想，搖搖頭。

　　“是游地府的時候？是我表現的不夠害怕還是傷的不夠重？”

　　“不是。”林菲依然搖頭，那時候，她只覺得叨媽膽子太大，好奇心重而已。

　　“那是什么時候，總不能是因為我愛吃雞，你就認定我的身份是青丘的仙族吧？”

　　“我要是因為這個懷疑你，也該懷疑你是狐妖才對。”

　　叨媽撓撓頭，模樣呆萌。

　　‘噗嗤’一聲，林菲終于憋不住：“傻丫頭，我就是這幾天才懷疑你的，而確定你的身份，就是剛剛。”

　　“剛剛？”叨媽突然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



　　“對啊，你主動承認的，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你和白一是一伙兒。”

　　叨媽臉色一紅：“好呀，你詐我？”

　　林菲在床上打了個滾，開心地不行：“這可不算詐你，反正你遲早也得告訴我，不是嗎？”

　　“討厭，我公主殿下的身份豈是能隨意暴露的。”叨媽見她樂呵，也故意惱道，撲上來抓她的癢癢肉。

　　兩人鬧著，笑作一團。

　　最終，還是林菲輸了，喘著粗氣，笑說：“別撓，快停，誰讓你一反常態，沒了好奇心，還主動跟我講什么傳說。”

　　林菲掰開叨媽的手繼續道：“你一個游客，怎么可能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知道關于這里的傳說，再說，白一也出賣了你。”

　　“他？”

　　“不過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林菲回憶了一下：“我還記得，他曾對你用敬語，那樣一個自負的人，對一個小丫頭用您請這種字眼，不奇怪嗎？”



　　叨媽歪嘴一笑，這種細枝末節的事，她自己和白一恐怕都沒在意，現在想想，的確是那么回事。

　　鬧夠了，兩人窩在一起，躺在大床上。

　　林菲撞撞叨媽的肩頭，問她：“白一說他是長老，你們青丘有幾個長老？別告訴我有幾十個。”

　　“你是覺得他不厲害？”叨媽知道林菲什么意思。

　　“他很厲害嗎？”

　　叨媽輕笑，解釋道：“三界六道自有規矩，白一的能力在青丘算是不錯，但到了人界，大概就只能發揮三成的實力，這是天道的束縛。”

　　“三界六道都一樣？”

　　“一樣啊！”叨媽不置可否。

　　“就像陰司的那些神，他們在陰界呼風喚雨，但到了陽間，實力照樣會受限。”

　　林菲聽著，不免想到梁肖宇，這幾天太累太忙，她都沒時間想起他。



　　“那梁肖宇在人間的實力，算發揮到幾成？”

　　“你說什么？”叨媽沒聽清，她以為林菲剛才在發呆。

　　“沒什么。”林菲笑笑：“快說你們青丘到底有幾個長老？”

　　【作者題外話】：所以程妮妮的身份之前有人懷疑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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