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苑回來的時候既不是節假日也不是考試后，甚至馬上就要進入考試月啦。若念汐還是有點詫異她怎么這個時候回來。

        她坐到姚苑對面，閆嘉回家里面了，他爸媽今天帶她會奶奶家，好容易他們能湊齊一次，她就跟她們道歉說等姚苑放寒假回家再請她們吃飯。

        姚苑喝了一口面前的百香果茶，酸的五官一皺。若念汐被逗笑了，把面前沒喝過的草莓汁推過去。姚苑也不跟她客氣，吸了一下吸管。

        若念汐：“怎么回來了。”

        姚苑也不瞞著她：“周樂凌過去了，賴著不走。我懶得應付他，跟導員請了兩天假就回來了。”

        若念汐皺了皺眉，開口：“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走的挺瀟灑的，現在怎么還賴上了。”

        姚苑有些哭笑：“誰知道呢，還是挺幼稚的，做出這些沒腦子的事情。”

        若念汐見她態度有些軟，擔心的開口：“你是怎么想的，還喜歡他？”

        姚苑搖搖頭，有些無奈的開口：“說不喜歡是假的，但是要我坦然的接受跟他和好也是不可能的，我一想到我為他近乎玩笑的話難受了這一年，我就不可能平和的面對他。這不公平的。”

        若念汐并不明白這種失戀后的難受，但見姚苑的狀態確實很穩定。又不太確定的開口：“那你是放下了嗎？”

        姚苑又喝了一口百香果茶，又被酸的一激靈。不是什么事情都是過后就會好，你試過一次，再試的時候可能還是原樣的。

        姚苑看了一眼若念汐，若念汐感覺這眼神充滿慈祥。這很不姚苑，她該是活力恣意的，就像是突然妥協了一些事情。

        “小念，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玩的那個游戲，有一個問題是如果有后悔藥，你會選擇改變哪件事？”姚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若念汐點點頭，她記得這個問題是問姚苑的，當年姚苑小臉一拽，瀟灑的說：“我從不后悔任何事情，好的不好的都是應該發生的。”

        姚苑：“我現在后悔了，我后悔跟周樂凌在一起。”

        若念汐有點吃驚，她深知姚苑要是真的會后悔一件事情，那這件事情對她的傷害程度不言而喻。

        姚苑：“不知道放下了是什么意思，就是習慣了另一種生活，從習慣了生活中每一處都有他的影子到習慣了哪里都沒有他的日子。”

        習慣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滲透在你生活的各個角落。姚苑甚至有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都會沉默很久。思念、克制、隱忍、改變。處處都是刀，它一下一下的割在你最脆弱的地方。

        她之前不敢看的東西就擱置，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換掉了自己習慣的手機頁面，熟悉的店鋪，甚至熟悉的口味。她上次看到食堂的一碗面就突然繃不住了。是他喜歡的口味，然后她就再也沒買過他家的面。

        后來，她覺得自己不怕了，傷口慢慢愈合，那些東西傷不到她，于是該丟的丟，該扔的扔。

        若念汐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忙說：“不聊他了，我們出去玩。”

        姚苑點頭。她突然就看開了很多事情。她以前想不通，不甘心。后來發現強求的不如不來。

        兩人一起逛街看電影吃烤肉，姚苑纏著若念汐給她抓娃娃。若念汐看見上次和安思潮一起捉的小熊有別的配色，又給安美人抓了一個粉色的熊。

        玩的有點累，差不多夜色將臨，兩人準備打道回府。

        姚苑站在路邊邊刷手機邊等若念汐去衛生間回來。她看著時間，估計今天小念那個脆皮是冰激凌吃的有點多。

        她看到一個特別好笑的視頻，正站在路邊的樹下，很沒形象的笑出聲。她不經意瞥了一眼。原本勾起的唇角慢慢平了下去。

        周樂凌那一瞬間看到了高中時期的姚苑，總是很沒形象的大笑，感染很多人跟她一起笑。后來跟他在一起，她好像很少這樣了。

        姚苑也沒動，等著他走過來。

        周樂凌站在她面前：“苑苑，你干嘛躲我。”

        姚苑只覺得惡心，她以前拼了命的喜歡眼前這個人，她知道不合適，因為總是吵架。但她都在努力克服。談戀愛是木桶效應，你得看到你最不能接受他的最低點。姚苑拼了命的接受，次次降低自己的底線，有什么用啊！結局不還是這樣。

        姚苑冷著臉：“你自己清楚。”

        周樂凌想抓她的胳膊，被姚苑手疾眼快的躲過去了。

        周樂凌皺著眉頭：“苑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姚苑突然就笑了：“周樂凌，你是皇帝。都欠你的！你輕飄飄的一句分手就分手，你輕飄飄的一句和好就和好？你拿我當人了嗎？”

        周樂凌忙解釋：“苑苑，我沒有，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是我混蛋，是我的錯，我都改我都改。你就在原諒我一次。”像以前的若干次一樣原諒他。

        姚苑臉上仍是輕蔑的笑：“你以為誰會一直在原地等你啊。”

        周樂凌：“苑苑，你怎么罰我都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別這樣，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看著我的。”

        姚苑斂起笑容：“你以前還說愛我一輩子呢！話都是不能全信的，你第一天知道嗎？”

        周樂凌：“我可以的，苑苑，我真的可以，我一輩子都愛你。”

        姚苑真的懶得跟他應付了，她真累了，身心俱疲。

        她只是冷漠的看著周樂凌。突然目光就柔和一下，她突然周樂凌抱著她在操場上轉圈圈。笑著跟她說：“我以后每天都抱著你轉圈圈玩。”

        “周樂凌，算了吧，真的沒意思了。”平和溫良的語氣，甚至像是置身事外，勸一個年輕人的話。

        周樂凌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要是苑苑跟他鬧跟他吵，回來的幾率還大一點。但是，她現在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了。她把自己從他的世界抽離出去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曾經年少輕狂最愛的人。微笑轉身離開了。

        周樂凌在她離開的了幾分鐘之后突然伸手抓了一下，是空氣。

        只有空氣。

        若念汐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在講話，就沒過去。遠遠地站在一個路口等姚苑。姚苑沖她走過來。

        只是輕聲溫和的說了一句：“走吧。”

        若念汐猜自己能想象出他們剛剛交談了什么。改變一個人的契機太多，她從前以為姚苑會是那種咋咋呼呼一輩子的快樂女孩。現在整個人都顯得平和溫柔。

        -

        若念汐晚上回去的時候有點累，安思潮還沒回來，學校那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

        大周末的還要上學，真慘。她唏噓完自己安美人。開始拆今天到的快遞。

        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她最期待的一幅油畫。

        她不是很懂畫，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看。畫家不出名，畫自然也不貴。是一幅春日的粉白薔薇。背后的藍天白云顯得很舒服。

        她將畫掛在飯桌旁邊，這邊的配色不是灰色，是白色，跟畫很搭。

        自從若念汐住進淺水灣，房子里的極簡灰就慢慢被其他顏色侵占，安思潮總是感嘆小姑娘果然是獨具慧眼的。并不顯得詼諧，反而相得益彰。

        晚上若念汐窩在安思潮懷里的時候說起姚苑的事情。有點唏噓道：“你說這是孽緣嗎？兩個人其實是相愛的。”猶豫了一下：“也許是，至少苑苑是喜歡他的。”

        安思潮：“也許周樂凌在成熟的時候遇見姚苑會更好。”

        是了，分開的原因太多。不愛了只是一部分，各種錯雜的因素雜糅在一起。迫使人離的越來越遠。

        若念汐點點頭：“苑苑變了好多啊！”

        安思潮心想：你也是變了很多的。

        安思潮：“經歷了一些事情嘛。”

        若念汐轉身把自己埋進安思潮的胸膛。悶悶的說：“我希望我的朋友們都能過得好。”

        安思潮揉著她的頭。他的小姑娘總是這樣善良。

        輕聲哄道：“睡吧寶貝兒。”

        若念汐悶了一會，又出聲問道：“失戀真的那么痛苦嗎？”

        安思潮哭笑：“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暗戀挺不好受的。

        安思潮：“不過放心，你這輩子不會體驗到了。”

        若念汐點點頭，復合的說道：“確實，那不能失戀了，只能叫離婚。”

        安思潮陡然將她進自己懷里，若念汐險些喘不上氣，在他懷里壞笑。

        安思潮生氣的說：“你以后再開這種玩笑，我就讓你下不了床。”

        若念汐：

        若念汐：“好嘛好嘛，以后不說了。”

        安思潮繼續惡狠狠：“趕緊睡覺，不然明天叫你早起。”

        這下是真的威脅到若念汐，她在被子踹了一腳安思潮，轉過身去床的另一邊睡覺。安思潮立馬追上去貼在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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