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東窗事發
冷瑞強烈感覺到,這個小小年紀的晴兒,權力欲爆棚。
原本以為小孩子過家家,就陪她玩玩,誰知道她還真當回事兒了。
本來想著研究研究那個鴿子蛋大小的熒光石,現在有兩個不熟悉的人在場,也只能做罷。
“現在我任命,劉廣才為猛火堂堂主,韓芳為靜水堂堂主。二人需謹遵幫規,不得違命,否則,定按幫規處理。”晴兒正正經經地宣布,小臉兒一臉嚴肅,看得出極為認真。
冷瑞想笑沒敢笑,這一段情節他很熟悉,從小聽評書、看電影,類似的場景多了去了。
“謝幫主!”劉廣才和韓芳齊聲答應,神情也很嚴肅。
看著他們三人這副認真的表情,冷瑞多少有些感慨。
是啊!哪個少年沒有夢想!在這總角之年,少年人是最敢遐想的。
寒風冽冽,大漠黃沙,騎一匹駿馬,仗劍走天涯,除暴安良,殺富濟貧,這是無數人曾經做過的夢。
也許這個看似玩玩鬧鬧的天地會,真的會闖出一片天地來。
冷瑞不再暗暗發笑,而是衷心祝福這個小小的“街道組織”。
這幾天,冷瑞心癢癢的。
一有空,就坐在同善堂門口,癡癡地看著對面醉仙坊門前的兩盞熒石燈。
“多好的東西,擺在門口曬太陽!老肖也太奢侈了。”冷瑞心里老是有點遺憾。
紅云看在眼里,心里頭偷笑:“三狗子發育了,天天惦記著人家小丫頭了!”
大虎和二牛也是偷笑,三師弟魔怔了,天天看人家對門,眼神還是呆呆地。
晴兒有時候也會過來,陪冷瑞坐會兒。
看見冷瑞眼睛老是直勾勾地望著熒石燈,以為冷瑞又想家了。
“你仔細想想,你們老家除了熒石燈,還有啥東西?你父母還記得嗎?”晴兒輕聲問道。
“記得!”冷瑞的眼睛濕潤了,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地球見父母一面。
“不是說你是孤兒嗎?”晴兒小聲問道。
“不是,我有父母的!”冷瑞聲音很輕,但很堅決。
“那你怎么來到了望京?”
冷瑞搖搖頭,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選擇不回答了。
“晴兒,你爸爸的新酒釀好沒有啊?”紅云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兩個人身后,笑著問道。
冷瑞嚇了一跳,這個女人跟貓似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晴兒也是嚇了一跳,看清是紅云才結結巴巴地說:“紅云姐,嚇死我了!那個酒,那個酒已經釀好了。”
“是嗎?你可是答應讓我嘗嘗鮮的哦!”紅云的聲音嫩嫩的。
不看她容貌,聽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昨天才出鍋,我爹說時間不夠,要放一段時間才好喝。”晴兒解釋說。
“我知道,不過我喜歡喝新酒。”紅云笑盈盈地說道。
“嗯!”晴兒答應了一聲,連忙跑回醉仙坊去。
沒多久,晴兒又跑了出來,后面跟著肖俊,手里捧著個壇子。
“聽聞紅云道長要品一品我家新酒,肖某不敢藏私,特意前來,請道長一試。”
肖俊老遠就熱情地打著招呼。
“咯咯咯!紅云只是句玩笑話,同晴兒妹妹說著玩的。肖掌柜的倒是當了真,叫人家怪難為情的。”紅云一副嬌羞狀,臉色微紅,聲音也膩膩的。
冷瑞聽了頭皮直發麻,這老太婆多大年紀了,還扮嫩?
肖俊似乎不以為然,偷偷的和冷瑞點點頭,放下酒壇,從懷中取出兩個玉杯,一一倒滿酒。
“請!”肖俊對紅云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冷瑞鼻子尖,對氣味極為敏感。酒壇一打開,他已經聞到了酒味兒,原來酒中那股讓人不舒服的味道已經消失殆盡。
“不錯,老肖改進的挺快!”冷瑞心中暗暗贊道。
紅云也不客氣,拿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輕輕地啜了一小口,在舌尖間流轉,雙眼微閉,似乎在用心品味。
肖俊緊張地看著紅云,一聲不吭,靜靜地等著。
許久,紅云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絲欣喜。
她伸出白白的左掌,倒了一滴在掌心,一滴晶瑩的酒珠兒在她的手心打著轉兒。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那滴酒珠兒開始冒出白白的蒸汽,一瞬間就蒸發了。
紅云抬起左手,放在鼻子下面又聞了一下,臉上多少有點失望。
“肖掌柜的,此酒香氣純正,入口回甘,不過,婉柔有余,略欠剛烈。”
紅云微微一笑說道,同時一抬手,一杯酒下了肚。
“多謝道長指點!”肖俊深深的施了一禮。
不過,他心里可是不平靜了,波濤洶涌的。
他很震驚,這個酒沒釀出之前,三狗子已經預言了,只能是三等好酒。
現在看,果不其然。這三狗子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他偷偷的瞄一眼冷瑞,心里是百般不解。這么個毛孩子,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冷瑞也有點好奇,這個不知道多大年齡的紅云居然是酒道中的高手,平時也沒見她喝酒啊!
更讓冷瑞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只見紅云用手輕輕拍了下酒壇子,一股酒箭從壇中沖出,幾息間,全部進入了紅云的口中。
“熟化三年,此酒必大賣!”紅云舔舔唇角,意猶未盡地說。
“謝道長吉言,肖某也是如此打算,三年后開賣。”
紅云沒再說話,臉上現出了紅暈,有點微醺的樣子。
她那雙平時眼波流轉,處處含春的雙目平靜了許多。
冷瑞稍微有點奇怪,這個刻薄的女人想起了什么?
“三狗子!你是不是覺得你師娘有點奇怪?”紅云感覺到了冷瑞的目光,微微一笑說道。
冷瑞表現出一貫的木訥,一聲不吭,他不想和這個女人過多的糾纏。
“哼!你師娘當初也是紫云山上的一朵花,喝過的美酒數不勝數!”
紅云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態,有點自得地說道。
別人沒感覺到,冷瑞卻從她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傷感。
“師妹!你又喝多了!”屋里突然間傳出云火不滿的聲音。
幾天后,天地會堂口,靜水堂堂主韓芳小臉上的表情神神秘秘的,薄薄的兩片小嘴唇正不斷的吧吧著。
“聽說沒有?城里出大事了!那個賣燈的月光苑老板要急瘋了,他們家的許多燈不亮了。聽說老板懷疑有人搗鬼,……”
正在心不在焉的冷瑞渾身一激靈,暗暗叫一聲苦:“完了,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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