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你就知道了。”

溫涼耳邊都是周宴時給的回答，讓她連覺都睡不安寧了。

周蓉來的時候，給周宴時燉了雞湯，還帶了很多菜，“這些菜都是我去村里買的，都是無公害施有機肥不帶化肥的。”

溫涼看著她，她走到哪，溫涼的眼神就跟到哪。

周蓉也感覺到了，“你看著我干什么，怪磣人的。”

“媽，您為什么對小舅這么好？”溫涼問了。

“他是我弟弟，我對他好不應該，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沒良心，”周蓉順帶著罵了她。

溫涼也不問為什么這么罵她，只是問道：“應該是應該，但我感覺你疼他不像是疼弟弟，像是疼……”

她打了個頓，“像疼自己的兒子。”

周蓉正往冰箱里分類放菜，手上的動作都沒停下，“可不是嘛。”

她承認的大大方方，拿著手里的茄子比劃，“當時他抱回來的時候就只有這么大，我都不敢抱他，那時我都二十多了，我要是結婚早，你都得比他大呢。”

“你外公外婆要工作賺錢，而且你外婆腰不好，所以大多時間都是我抱著小時，有時晚上他哭鬧，我就抱他去我那屋睡，”周蓉說這話時，也不往冰箱里放菜了，整個人也沉到了回憶里。

溫涼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和神色，十分的自然，不像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心虛。

“媽，我爸是您的初戀嗎？”溫涼突然話鋒轉了。

周蓉回過神來，望廚房外瞥了一眼，溫習寬正在沙發上跟周宴時下棋，她收回目光時說了句，“不是。”

溫涼的心一沉，“那您跟您的初戀發生過關系嗎？”

她這話問完，周蓉就看過來，接著把手里的菜扔向了溫涼，“你這個死丫頭，還八卦起你爸媽來了是吧？”

溫涼手快的接住了菜，“我就是問問，您不敢直接回答，而且還惱羞成怒，肯定就是了。”

“你給我閉嘴，少胡說八道，我們那個年代的男女都很傳統的，手都不敢拉，哪像你們現在這樣無法無天，當街就又抱又親的，”周蓉一副看不慣的嫌棄。

溫涼不管這些，她又要答案的追問，“那我爸就是您的第一個男人嘍？”

“死丫頭，  你沒完了是吧？”周蓉作勢又要打她。

溫涼抬手擋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您急什么？”

周蓉白了她一眼，“當然是了，你問這個干什么？我今天怎么感覺你怪怪的？”

這下換周蓉上下打量她了。

溫涼任由她看，“媽，我懷疑小舅是您親生的。”

周蓉愣了下，接著瞪大眼睛，然后抬手真的打她兩下，“怪不得從我來到你就眼神不對，敢情在胡思亂想了，你怎么不懷疑你還不是我生的呢。”

“我懷疑了，”溫涼這話接的讓周蓉更有氣了。

“好啊，難怪讓你回家不回，跟我們半年一個月也不打個電話，敢情你有想法，那行你去找你親爹親媽吧，現在就去找，”周蓉說著說著真生氣了，眼淚也流了出來。

她們母女倆這么鬧騰，把外面下棋的人都驚動了，溫習寬和周宴時兩個人都過來了。

看著一個抹眼淚，一個低頭說話的母女倆人，溫習寬扯了紙巾走到周蓉身邊，“怎么了這是？”

“你問你的好女兒，”周蓉指著溫涼，“不對，她不是你閨女，她說了她不是我們親生的，還懷疑我在外面有別的男人。”

周蓉現在已經把溫涼問自己的這些話都串起來了，什么也明白了。

溫習寬擰了下眉，看向了溫涼，“你真是這么懷疑的？”

溫涼不說話，她確實是這么懷疑的，可是看著母親大人反應這么厲害，又覺得自己可能想歪了。

周宴時什么都明白了，他看向了溫涼，也發了聲，“她應該有什么誤會。”

而且是他引起的。

“她就是個白眼狼，沒好心眼子，看不得我對別人好，對她好呢又不領情，”周蓉的火氣又上來了。

溫習寬給她擦著眼淚，“行啦，她也許就是逗你玩呢。”

“你問她是逗我玩的嗎，她這一會都問了我什么，你讓她自己給你說，”周蓉指著溫涼。

“姐，”周宴時叫了她一聲，“我帶小七去外面透透氣。”

說著，他伸手拉著溫涼走向了外面，兩人沒走出多遠，就聽到周蓉說了句，“她怎么能懷疑不是我生的，我為了生她差點命都搭進去……”

溫涼是個婦產科醫生，最清楚一個女人生孩子得遭多大的罪，可剛才她居然那樣問她媽，她忽的也覺得自己做錯了。

周宴時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情緒，握著她的手緊了些，她被帶出了屋也出了院。

兩個人沿路邊走，誰也沒有說話。

走了一段，周宴時才問她，“是因為昨晚你聽說我要做鑒定才懷疑的是嗎？”

溫涼看著自己的腳尖，“抱歉小舅，我……我……”

她不知怎么解釋。

“我知道原因，也不怪你，你媽確實偏愛我，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不知道她怎么說的，但我知道為什么，”周宴時的話讓溫涼抬頭看向他。

溫涼這才發現他沒穿外套，風吹著他身上的家居服，半貼在身上，她都莫明的替他覺得涼。

她剛要說什么，周宴時又開了口，“你知道他們為什么領養我嗎？”

溫涼點頭，“因為外公外婆沒有男孩。”

“是啊，往前三十年，家里沒有男孩子會被別人說三道四，你外公外婆因為這個在別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所以才領養了我，一家人也稀罕我對我好。”

“還有就是你媽自己也有個心結，你其實還有個哥哥，但是生下來的時候就沒了呼吸。”

溫涼愣住，她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沒人對她提起過。

“小七，你媽對我好，是把她所有的遺憾都寄托給我了，”周宴時看著她。

風吹過來，吹亂了溫涼的發絲，也吹紅了她的眼角。

周宴時抬手，為她整理著發絲，“一會回去給你媽道個歉。”

溫涼低下頭，不說話。

“小七，”周宴時看著她的發頂輕聲喚她，“我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后，可能要跟周家脫離關系。”

什么？

溫涼驚住，抬起頭來看著他，“為什么？外公外婆對你那么好，還有我媽她們……你這樣子做他們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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