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賽季-10
在意識即將浮出夢之朦朧之時,段玉感到自己躺在一個柔軟的懷抱里。
貪戀著芬芳的溫暖,段玉幾乎不想睜開眼睛面對事實。
她怎么會是橙子味的呢?是橙橙吧……
已經離開這么久了嗎
久到自己已經習慣了她不在的世界了啊。
在她剛剛消失的時候,段玉總是睡不好。
有時夢到自己和她漂在黑沉沉的湖中央,月亮在水面上像發光的絲綢。她們在下降,不停地下降,綢面的波動都變得微小了,但湖深得沒有底的概念。
銀色的小魚聚成一團一團來啃噬附在骨頭上的血肉。段玉模模糊糊地想,是不是因為反射了月光,這些小魚的顏色才能這么漂亮?
而她在很近又很遠的地方沖自己笑,就是她最熟練、最自然、最好看的那種笑,讓她在十數人中被段玉選中的那種笑。
好痛啊,有一點點想游過去跟她說話,但是動不了。
接著就會痛醒。
有那么一次,她打電話給媽媽,響了很久,日理萬機的段女士終于接了,很疲憊的聲音傳來,可能是因為電流或者什么別的作用,聽上去很陌生。
然后她說會讓陳醫生來看看。
有一句“媽媽,我好害怕”,段玉說不出來。
最后講了一句“寶貝,早點睡吧”,她就掛掉了。
陳醫生說是生長痛,她沒什么意見。
媽媽的事業蒸蒸日上,后來她在電視訪談上說起自己是“喪偶式育兒”,想要以此拉近與廣大女性消費者的距離。
段玉看到的時候正在數著碗里的飯粒慢慢吃飯,看到她完美的妝容下完美的臉龐,竟連嘲諷的感覺都不曾有。
她平靜地想,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叫“喪父喪母式長大”?
比起在南極科考的爸爸,她又有什么資格覺得自己一定就更稱職一點呢?
斷斷續續了快一年后,這個夢和段玉的生長痛一起,幾乎消失了。
沒有不散的宴席,這世界連夢都有個盡頭。
可是她偏要勉強。
用盡全力拉住時間的話,說不定美好的事情就能停留得久一點呢?
很久沒有想起這些事了,收回逸散的思緒,段玉艱難地伸出勉強能自由活動的左手,摸向放在床邊柜子上的手機,7:35。
9點拍攝,應該還不算晚,吧?
昨天是發燒了嗎?記得是隊長把我背回來的……
楚云秀輕輕擰開了門,再不把她倆喊起來,說不定就得遲到了。
何況還不知道小玉的燒退了沒有……
呈現在端著感冒藥和溫度計的楚云秀面前的,是半個身子都被旁邊的橙發女性緊緊箍在懷里,生動演繹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病號段玉和睡得正香、抱得正開心的怪力少女蘇沐橙。
楚云秀感到自己的血壓上升了。
如果說段玉一開始還是不想打擾好朋友睡覺,在想要下床洗漱卻發現根本掙扎不能后,段玉已經躺平了。
有起床氣的橙橙惹不起,表面柔弱實則筋力碾壓自己的橙橙更惹不起。
不待蓄力大招的楚云秀怒而出擊,蘇沐橙就自然地睜開了眼睛,還囂張地在段玉身上蹭了蹭。
真人快打一觸即發,段玉忙下床,欲接過放著藥和溫度計的托盤,卻被楚云秀摁了回去。
“你先量量體溫,還燒著的話今天拍攝就請假好了”,她把東西放下,摸了摸段玉的額頭,接著抬起少女的胳膊,直接幫她把體溫計夾好了。
段玉有些羞憤,“哪有那么嬌弱的?我只是昨天穿的少了那么一點點……好吧,我忘記這不是在k市了……”
在楚聯盟唯一女隊長云秀的凝視下越說越沒底氣。
楚云秀催蘇沐橙趕緊下床整理儀表,蘇沐橙嘴上抱怨她偏心,卻也乖乖地去了。
段玉想著轉移話題,就問:“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后來都記不得了。”
楚云秀沒好氣地說:“你睡得可香了,我倆給你脫衣服給你喂藥你都沒醒。虧我和沐橙還等著你回來好送禮物呢,你倒好!”
段玉趕緊說:“誒呀,秀秀別生氣嘛,還是你們對我最好啦!”
看小伙伴臉色好轉,段玉才說道:“隊長有說什么嗎?他把我背回來,估計還挺累的。”
楚云秀把對百花隊長的羨慕隱藏起來,“昨晚喻隊拿了溫度計過來,你量過體溫后他們就走了”,她邊看溫度邊說:“張佳樂只說讓你醒了如果還不舒服的話給他打電話,他好向聯盟請假——挺好,已經不燒了。”
段玉完全抓錯重點:“喻隊怎么也在?這下好了,丟臉丟到藍雨去了。”
楚云秀忍俊不禁:“何止喻隊,你連王杰希都驚動了呢!”
見段玉滿臉疑惑和生無可戀,她解釋道:“喻隊應該是陪著黃少天在等你,王隊就實在有點巧。好像是他房間的門卡壞了,下來換的時候碰到了。”
蘇沐橙從洗手間探出頭來:“哦,云秀忘了說了,感冒藥就是王隊買的。”說完還不夠,干脆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欣賞段玉的絕望表情。
段玉想死,自己冷酷無情的帥氣劍客形象從此就要在微草一去不復返了嗎?達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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