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我順便退婚。
謝繁手持飛行器落在懸索橋岸邊的小樹林里,飛行器重新化成手腕上的雙環手鐲。
稍一思忖,她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滾了滾,確定狼狽幾分,又將口罩戴上這才走出樹林進入懸索橋,還沒走幾步,借著路燈就見十幾米外金燦燦的貓咪抖著絨毛朝她跑來。
“黃金?”謝繁一看它平安下意識蹲下身來,稍稍安心了些。
當時情況緊急,她將黃金扔出去也不知道受傷沒有,現在一瞧還能蹦能跳,應該沒怎么受傷。
黃金跑進她懷里,前腳摁在她膝蓋上,用腦袋蹭蹭她的下巴:“喵嗚!”
謝繁將親昵的貓咪抱在懷里笑了笑,捏著前腳梅花墊給它細細檢查了下,確定無礙后抱著貓咪站起身來朝懸索橋閃爍著紅□□光人群聚集的地方走。
不過黃金好像不喜歡在她懷里顛簸,跳到地面跟著她跑。
十幾分鐘后,謝繁終于抵達群眾聚集地,穿越過人群時她看到不少尚未退散的受害者還在對著懸索橋上空拍照,到處都在討論著白衣人。
“這些蟲族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
“那個白衣人是星際世界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星際世界派遣來的。”
“你們說她是alpha還是omega?”
“不管她是誰,只要她救了我,她就是英雄!不然我們早被蟲族給徹底吞了!”
“就是就是!就算是星際世界的人又怎么樣?只要她救我們,她在我心里就是英雄!”
“她既然是星際世界里能持槍的人,應該是星際世界派遣來處理蟲族的……”
“不得不說,星際世界的人類戰斗力和科技發展,屬實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
謝繁找到紀睿知,恰好他在做筆錄。
“你……不是被蟲族扔進江里了么?”紀睿知薄唇微抿,看她渾身臟兮兮的,緊繃的情緒松懈三分。
何止是扔進江里,更準確說是綠眼蟲族應該將她給吃掉了。
謝繁佯裝驚恐拍了拍胸口道:
“是啊是啊,我差點要被那只蟲族吃掉的時候,有人沖它開槍打死了它,然后那個持槍的人抓著飛行器把我從車里救出來扔到了那邊的橋上……”
目前情況不明,暴露身份不是明智的決定。
紀睿知擰眉看了她慫了吧唧的模樣,從她這話里挑不出點毛病,甚至覺得這好像是理所當然的。
隨后警察做完紀睿知筆錄,又給謝繁做筆錄,她被要求摘下口罩拍攝,周圍沒散去的人群認出了她,瞧她渾身臟兮兮的,一件衛衣被染上臟兮兮的,不免議論紛紛起來。
因著謝繁是近距離接觸過白衣人,警察問得比較細致,恨不能通過謝繁的描繪知曉白衣人的全部。
“當時情況混亂,我被嚇哭了,她救我的時候又那么黑,我真的……沒看清楚……”謝繁咬著唇眼眶泛紅,拿出十二分的演技企圖獲得警察的信任。
她呼吸粗重雙手比劃著,頗為慌亂描繪著恐懼的情形道:“那只蟲族……好大好嚇人,它口器那么大,我的腦袋差點就被它咬斷……被那個白衣人一救下來,我就……暈了……”
紀睿知薄唇抿了抿,知曉像她這樣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哪里遭受過這種罪,恐怕是被嚇到了。
稍一猶豫,他伸手攬過她肩膀,罕見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道:“沒事了,安全了。”
謝繁被抱得愣了下,又立馬將頭埋在他胸口,避開警察鋒利的眼神揚著哭腔道:“真的好嚇人……”
“喵嗚!”腳下的黃金本來乖巧蹲著等待筆錄結束,一見謝繁被紀睿知抱住,猛然站起身繃直了身子,金黃色的豎瞳充滿不悅:“喵嗷!”
警察見狀,知曉是問不出什么來了,只得再問了幾個常規問題,留了謝繁電話就放他們離開。
謝繁暗暗松了口氣,警察一走她就推開紀睿知揩了揩鱷魚眼淚,蹲下身把叫喊得厲害的黃金給抱在懷里,揉揉它的小腦袋哄道:“好啦好啦,回去了。”
“喵嗚。”黃金用爪子排開她的手,別開眼不看她,儼然是嫌棄鏟屎官的意思。
謝繁也不知道它怎么鬧上小脾氣,也沒多深究,抱起貓咪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
紀睿知哪里想到前一秒哭得稀里嘩啦的女人,后一秒笑逐顏開哄貓,一時間愣住。
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剛才的事,別誤會,就算你以身犯險救了我,我喜歡的還是梁聲聲。”他開門見山,免得她誤會。
畢竟在他眼里,謝繁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戀愛腦,一點點無關緊要的行為都能被她誤解。
“嗯。”謝繁淡淡應聲。
她抱著貓咪順著人行道朝前走,后面的紀睿知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不悅道:“我給管家播了電話,他一會兒來接我們,別到處亂跑。”
“現在這座橋前后都混亂,要開一輛車來接我們恐怕不容易,”謝繁敲響了一輛車的車窗,淡淡道:“還是鈔能力簡單點。”
紀睿知:“??”
車窗一開,是一名啤酒肚中年男人。
謝繁提了價錢和要求,對方一聽拉一趟車五千頓時欣然接受,愉快達成交易。
紀睿知:“……”這也行?
兩人搭乘私家車前往紀家。
車上播放著電臺,應該是國際新聞,里面的女音字正腔圓播報:
“目前受星際時機輻射影響,已有一萬三千三百五十六名人類分化成alpha,一萬一千一百三十六名人類分化成omega,十萬六百三十五人分化成beta,根據三個月的統計,受輻射影響的人類正在不斷增加。為此,藍星聯合國理事會成立特別人類分化局,出現特殊分化的市民需前往當地城市的警察局進行登記……”
“此外,分化人群多數集中在娛樂圈工作人員,專家研究發現,這是因為星際世界上空跟藍星影視城發展地最為靠近,受輻射的程度也更加嚴重。”
“嗨,這輻射出現二次分化,把好些娛樂圈的人搞得不男不女。”中年男人一聽忍不住打趣起來。
實際上遭輻射分化這種現象在兩個多月前蔓延,不過分化的地區擊中在影視城,逐漸朝周圍蔓延,但專家認為輻射的范圍不會再擴大,多數人只將分化這件事當做一種社會獵奇看待。
謝繁抱著黃金緊了些,眉峰微微皺了起來,“怎么說?”
紀睿知雙腿交疊,掃了她一眼,輕嗤道:“數據沒告訴你,里面還有男人分化成omega變得跟女人似的,女人分化成alpha,變得跟男人似的。”
“就是啊,你說離譜不離譜?”中年男人附和,“搞得不男不女,以后可還怎么結婚生孩子?怎么生存?”
懷里的黃金有些緊張朝她懷里鉆了鉆,金黃色的眼鏡熠熠生輝望著她微微肅然的臉。
謝繁沉吟了下,“那就按照星際世界的法則生存。”
紀睿知顯然不贊同:“我們,可不是星際社會。”
即便星際世界科技發達,但誰也不會承認藍星文明落后,相反從出生開始他們就學會為自己的文明所驕傲。
懸索橋上遭受襲擊的有幾百人,網絡發展迅猛,已經有人將照片發到網絡上。
一時間掀起軒然大波,沒多久懸索橋蟲族就被沖到了熱搜,而照片里狙殺六只蟲族握著飛行器離開的白衣人,被網友暫時成為狙擊手。
[可惜是黑夜,沒拍攝到狙擊手的照片]
[星際世界和藍星交融后,就意味著蟲族、星際海盜確實會隨意前來,我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
[誰知道那些蟲族還會不會再來?狙擊手不一定每次都會出現]
[狙擊手是星際世界的人,就那個飛行器就不可能是咱們藍星生產出來的]
[不管是不是藍星人,她能救下瞧上幾百號人,就是英雄,而且用狙擊槍也太酷了]
[……]
挨著這條熱搜的,是話題謝繁被蟲族嚇暈的詞條,下面上躥下跳著不少謝繁黑粉。
話題第一條是條十幾秒的視頻,視頻里的謝繁活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下方字母還專程標好那幾句話,“我被嚇哭了”,“那只蟲族……好大好嚇人”,“我的腦袋差點就被它咬斷……”,“我就……暈了……”
[據說當時她跟紀睿知在一輛車上,紀睿知下車了她沒下車]
[腦子被門卡了么?全部人都知道下車逃跑,就她不知道?自救懂不懂啊!]
[一看謝繁就是嬌滴滴的女人,還自救?她估計還等著別人英雄救美]
[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哭唧唧,橋上被襲擊的人哪個跟她似的那么矯情?]
[她一個人近距離接觸過狙擊手,結果人家都沒看清救命恩人的樣子,你說離譜不離譜?]
[大半夜還跟紀睿知在一輛車上,她不知道紀睿知是梁聲聲男朋友?]
[為了勾引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
網上炒得如火如荼,而此刻藍星八國首腦隔著屏幕開會,調集了懸索橋上所有的監控和圖片信息坐下討論。
華國代表沈捷率先發言,面容比往常更加整肅:“這次蟲族侵襲只是一個信號,斯里蘭卡說的蟲族和星際海盜恐怕盯上藍星,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司美亞公國國王大腹便便,身上還穿著睡衣,抽著旱煙吐了口煙,四周頓時煙霧彌漫。
煙霧將他面容都模糊了幾分,他用旱煙桿敲了敲桌面,關注點卻在狙擊手上,嘲笑道:
“根據那個狙擊手射擊蟲族的武器和飛行器看來,應該是星際世界滲透進來的人,應該還在藍星上。
“你們這安保系統也差了,竟然連星際人和蟲族滲透進來都不知道,要是出現在我們司美亞公國,絕不會讓那些小蟲子傷害任何公民。”
這話倒不是吹牛,司美亞在藍星上研制武器位居世界前列。
民族戰斗力十分強悍,是個不好惹的國度。
沈捷從善如流道:“這些蟲毀難度堪比坦克,耗費的人力物力恐怕不低。如果狙擊手今天沒出現,傷亡是我們無法想象的,而且就算警方抵達,也不能保證能順利拿下蟲族。”
言下之意,蟲族絕非想象中好對付。
司美亞國王不以為然:“別說得那么好聽,區區蟲族,我們司美亞可不害怕。”
盛格亞聯邦共和國元首奧斯卡懶得聽他們吵嘴,沒好氣道:“現在可不是討論滲透不滲透的時候,擺在咱們面前的是斯里蘭卡說的是他們都忌憚的蟲族入侵,這還只是個開始,還是討論該怎么解決這一波危機。”
沈捷嚴肅道:“我們必須聯合起來加強警戒,進入戰時狀態,特別是領空探測,盡量在空中完成對蟲族的絞殺。”
“跟星際聯邦帝國的關系不能再拖,目前而言,我們要保持領土完整維護統一,不受外星干涉內政,必然要犧牲一些利益,引進星際的科技促進藍星的發展……”
奧斯卡道:“目前還得成立特別行動小組解決像今天的特殊事件,如果跟聯邦帝國談判成功,還應該派遣相應數量的交換生前往星際學習,最好能涉及覆蓋到所有的類目……此外科技和經濟上……”
八國首腦討論了三個小時,到底是頭頂壓迫著隨時可能出現危險,誰也不想再繼續廢話。
今日這一戰,悄然推進聯邦帝國和藍星的會談。
為此,代表沈捷再次在深夜臨時召開發布會,先是安撫了民眾情緒,隨后做出相關戰略部署。
因是六只蟲族,算得上有驚無險,多數人更多將注意力集中在狙擊手上,并沒多么放在心上。
謝繁和紀睿知抵達紀宅都十一點了。
兩人在路上進了家服裝店買了衣服換上,徹底遮掩掉狼狽模樣,出現在紀家已經是干凈清爽模樣。
“聲聲呢?我爸媽把聲聲藏哪兒去了?”紀睿知一進門就揪住個迎上來的保鏢詢問,眼神活像要吃人似的。
遭揪住的保鏢被嚇得夠嗆,哪兒見過少爺活像殺人的眼神,哆嗦道:“在……在里面。”
紀睿知像扔垃圾般把人扔到石子路上,抬腳大步流星朝別墅里走,仿似要跟對手魚死網破般氣勢洶洶。
一進門,他就見斜對面飯廳里梁聲聲乖巧又局促在用餐,像受驚的小兔子般垂著眼掉著眼淚,而對面正坐著雍容高高貴著墨綠色旗袍的母親崔雅致。
“聲聲……”紀睿知一瞧梁聲聲掉眼淚就知道糟了欺負,當即心疼又惱怒。
“睿知哥哥……”梁聲聲抬眼一瞧見他像終于找到避風港般,抬手揩了下眼淚站起身就朝他一陣小跑過去。
她著一襲蕾絲鏤花小白裙,似海藻般的褐色長發,空氣劉海下是一張白皙清純的臉,哭得梨花帶雨,更像朵需要呵護的小白花。
此刻她撲到紀睿知懷里,嚶嚶哭著,斷斷續續喚著“睿知哥哥”,活像受了天大委屈般。
崔雅致見狀也繃不住優雅的姿態,再一瞧他身后還站著謝繁,臉色變了變命令道:“松開!”
察覺懷里的人瑟縮驚恐著,紀睿知徹底惱了,抓過梁聲聲護在身后,沖崔雅致冷冰冰道:“我和梁聲聲已經在一起了,不管你說什么做什么都沒法分開我們!”
“胡鬧!”崔雅致氣得夠嗆,哪兒料到兒子公然忤逆。
她豁然起身,三步并兩步走過去,抬手朝紀睿知扇了一耳光,怒斥道:“你跟謝繁才是未婚夫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當然知道!”紀睿知被扇得偏了偏頭,但他很快又仰著頭死死瞪著崔雅致,一點不怕她。
梁聲聲掙了掙他的手,揚著哭腔道:“阿姨,我以后再也不打擾睿知哥哥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喜歡睿知哥哥……”
謝繁聽得揚眉,有點想嗑瓜子。
就梁聲聲說哭就哭的演技,沒拿個最佳女演員屬實說不過去。
“媽!看你干的好事!”紀睿知咬了咬牙,知曉崔雅致恐怕把梁聲聲給嚇到了,攥緊了梁聲聲的手腕沖崔雅致斬釘截鐵道:“不管你怎么看,我今天一定要把聲聲帶走,這件事情,你別想管我!”
“睿知哥哥,你別這樣,如果你因為我的關系跟阿姨鬧翻,我……我……嗚嗚嗚……”梁聲聲說著說著就淚流滿面,哭得人心軟。
“今天,我看誰走得出去!”崔雅致覺得臉都丟光了,復又望向狀似失望至極的謝繁安慰道:“繁繁,阿姨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不給小姑娘討回公道,日后別提聯姻了,兩家關系都要崩裂。
謝繁感覺這戲也看得差不多了,咧嘴笑了笑:“不必,我是專程來接聲聲,順便退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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